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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当其冲就是晋王一家。 此番海战,前后足有五年,晋王之功最大,然而霍铮身份本就尊贵,功勋累累已封无可封,他又不爱名利权势,功成身退便要将兵权交回,所以全部的赏赐,最后都落到霍锦骁身上。 “晋封永乐郡主为永乐公主,赐公主府邸,封地昌平。” 霍锦骁霍然抬头,刚要开口,却得母亲暗示——封赏未完。 “封,魏东辞为安乐侯,赐安乐侯府,食邑永享。” “赐婚永乐公主与安乐侯……” “……”霍锦骁傻眼。 没人告诉过她,会有这样的封赏,她不应该回来的。 偷眼看向魏东辞,他和她一样懵然,显然,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 圣旨十多道,道道降下,最后一道圣旨,是给太子霍翎的。 皇帝霍汶身体已不如前,加之急病吓坏皇后江婧,他虽病愈,皇后却因此累倒,故他考虑数日终作决定,退位太子。 满朝文武皆惊。 作者有话要说: 里没有写到的,我欠了霍翎一个帝位,姜姜一个后位,这边一起补上。 今明两天,都是结局,后面的都是番外,会有阿弥和丁铃,曲梦枝和梁同康,曲梦枝和祁望,等等。唔,东辞和小梨儿的……酌情而定。 下面是先睹为快的新坑第一章,具体以正文为主。 —— 【照例求个预收,的数据太让人想哭了,心酸。】 兆京的西六坊口,是处决死囚的刑场。两座牌坊右侧红绒布铺的监斩台上已摆好方案与官椅,黄杨木的签令筒与火签令端放正中,硕大的“斩”字叫人发怵。 “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 秋冬宜行刑。 秦婠被人从囚车上押下,跪在监斩台下的泥地上,双手被绳反剪在身后,一动不动。旁边有衙役走来,提着竹篮,到她面前打开,里面放着一碗浑浊的酒。 “酒壮熊人胆,莫惧黄泉黑。小姑娘,把酒喝了,好好上路,下辈子投个好胎。” 老衙役的声音格外苍老,喉咙里的痰音呼呼作响,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将秦婠的头发往后一扯,秦婠被迫抬头,瓷碗强塞入她唇间,磕得她牙生疼。 断头的酒,辛辣涩口,呛得她直咳,一碗酒被她喷出泰半。 她眯了眯眼,看到秋末没多少热度的太阳。四周围观的人很多,窃窃私语的声音她听不清,只看到他们被肃杀秋风吹得缩手缩脚。 冷吗? 她怎么不觉得? 大概麻木了。 时辰没到,她还要跪着。目光垂落,她瞧见几只蚂蚁从泥土上爬过,不知为何想到从前躲在灶间看厨上蚂蚁爬行的情景。她忽然就想笑,做蚂蚁挺好,逐甜而去,简简单单。 一阵咳嗽声音响起。 秦婠闪了神。 那嗽声她熟悉——隐忍克制,但有时总难克制。 只是今日,这阵咳嗽声似乎比以往更沉重些。 “大人,小心台阶。”衙役好心提醒着走上监斩台的男人。 “无妨。”他开口,嗓音略有沙哑,一如既往地低沉。 秦婠动动眼皮,目光从额头凌乱的发丝间望去,看到他。他着孔雀绯袍,腰束金荔枝,长发齐绾乌纱之内,露出清俊却苍白的脸庞,神情一如即往的端肃疏离,眉宇却紧紧拢着,脸色也很差。 她看他之时,他也恰巧望来,两人目光凌空交汇,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她便勾起一点笑意,也不知他看没看清,她只听到他忽然又重重咳嗽起来。 “大人,您没事吧?”旁边的随从看到他驻足重嗽,不由关切问他。 他摆摆手,话却再难说出,快步走上监斩台,坐进官椅。 ———— 正午的太阳花白刺眼,照着刑场上形销骨立的女人。 她只瞥了一眼就低下头,目光麻木茫然,让卓北安胸口堵的气涌上喉咙,嘴里尝到几丝腥甜,他咽下,复又剧烈咳嗽。 他记得自己初见她时,这小丫头还未及笄。她父亲秦少白与他是同僚,那日正好邀他去秦府吃酒,偏巧撞见这小丫头拿着白馒头蘸腐乳躲在曲廊尽头悄悄地吃,rou鼓鼓的脸颊上沾着一星油黄的腐乳,他从没见过哪家姑娘能把馒头吃得如此生动,眼睛鼻子嘴巴像在跳舞,叫他记了多年。 卓北安眼前闪过巧笑倩兮的姑娘,眉生花眼含水,怎样都与堂下跪的女人对不上号。她眉眼里只剩了些旧时轮廓,余的便像被抽空骨血的皮囊,毫无生气,他差点没能认出这蓬头垢面的女人,就是当初偷吃白馒头的小丫头。 秦婠之案辗转审了半年,她杀夫焚宅,背着八条人命,是整个京城骇人听闻的毒妇,朝野震惊,百姓皆骂,卷宗送到大理寺时,没有一个寺正敢接,是他因着故友旧交的情分亲自接了这案子,逐一查证比对,确认有疑方去狱里见了她。 那时天还热,狱里却阴冷浊臭,秦婠跪在地上,声声喊冤。那时她母亲亡故,父亲流放,亲族已然视她为耻,除了他,没人愿意见她帮她。 他在她面前信誓旦旦说过,只要这案有冤,他定替她翻案再审,还她清白。 那时她望来的目光,就像看来那块白馒头,惊喜并且充满生机。她并不想死。 可惜,他这少年成名的神探北安,大理寺最为年轻的少卿,誉满全京的大安四子之首,却没能替她翻案。明明疑点重重,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圣旨颁下,判她秋后处决,由他亲自监斩。他不止没能救她,甚至还要亲手送她踏上黄泉。 他最后一次去大理狱里探她,已瘦得不成人形的她笑着与他拜别。 “北安叔叔,我不怪你。你尽力了,谢谢。”她仍按从前的叫法称呼他。 他长她八岁,不过因为与她父亲是同僚之故,她一直都唤他“叔叔”,而今,他这做叔叔的明知她含冤却未能还她清白,她虽不怪他,他却怪自己。 进大理寺之前,他曾对自己说,绝不错放一凶,也绝不冤枉一好。而今,她成了这他这辈子唯一冤枉过的人。 ———— “大人,时辰到,该行刑了。”同来的大理寺正徐昭附耳轻道。 寻常死囚盖由寺正监斩,可这秦婠夫家定远候府的老太公昔年随大安太/祖皇帝征战天下,受封为候,并领丹书铁券,爵位世袭,荫蔽后人,到秦婠之夫沈浩初手上已是第三代。秦婠为堂堂定远候夫人,有朝廷诰命在身,故由卓北安亲自监斩。 “咳。”卓北安嗽起,抬头看了看天空。 午时三刻,日正当空。 他一手捂着唇直咳,一手从签令筒里抽出火签,手臂虚悬半空,迟迟未将签令掷下。 身后的刽子手就位,秦婠瑟瑟抖起。 那碗断头酒壮不了她的胆,这一刀若干脆利落,倒也罢了,若是这刀钝上几分,那她岂非变成那砧板上砍不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