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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夫在贾政疑惑的目光下给王桂枝搭了下脉,三息之后,他笑着说,“请太太换只手。” 王桂枝从善如流换了左手给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已经有七成把握。 果然。 “恭喜老爷,太太有了喜脉。” 人生之大悲大喜不过如此。 贾政真是颇有些意外,张大夫一离开,他便握住王桂枝的手道,“你怀了孩子,刚才还那样哭?以后千万不要了。” “哭也是种发泄嘛,跟笑是一样的呀,哭过之后会舒服很多的。”王桂枝想,“也许因为我这胎怀的是个哭包。”会是贾环吗?还是惜春,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没有比较安全健康方便的避孕方式,她真的不想再怀孕啦! “你呀,自己爱娇,还要怪到孩子身上。”贾政捏了下她的鼻子,想到自己今天不过去给孩子们买了一两样东西,就差不多花花了自己的私己,如今又要多一个,更得努力赚钱才是。 贾珠一回来,就被叫到了王桂枝这里。 “你知道不知道冰露以为自己怀了孕,在李纨的面前得意得告诉她,肚子里怀的是你的长子?” 王桂枝让贾政去书房,但贾政还拿着宝玉想邀功呢,自然不肯,正在屏风后面坐着看书。听见她假装生气责问儿子,仍觉得好笑,也觉得母子俩之间这样的谈话挺有趣。 “不知道。”贾珠没敢正视母亲,之前床上欢好的时候,他好像是听过一耳朵的,只是根本没往心里去。那种时候,哪里会记得说了些什么。 见他低着头,王桂枝便知道他说了假话,不由更加生气,“你怎么这样,当初在我跟前对宫裁无微不至,细心呵护的样子都是扮给我看的吗?”如果他们之间没有真诚的感情,那她所设想的,就不能成立。 贾珠忙道,“不是,我也是喜欢她的,尊重她的。” “那你还敢开口答应让通房丫头给你生孩子?你知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你在给她跟正室平起平坐的地位,意味着除了在床上之外,你还要跟她有别的联系!你在提升她的地位,分离妻子的权益!意味着以后你的嫡子不是长子,意味着让她不得不给自己柔软的心装上武器,才能保护她自己,会让她变得再也不像以前单纯爱着你的样子!也许会变成,她跟你都不想看到的样子,你想这样吗?”王桂枝拷问着贾珠。 这个社会已经让女人很不公平了,男人的自由度那么高,想找几个就找几个。可王桂枝做不到完成遵守这里的封建规矩,对这种事视而不见,她也许做不到一下子就改变所有,那起码做一点是一点,能影响一个人就一个人。像这些事,不做,怎么会知道会怎么样呢? “不管你怎么想的,我不会允许有这样心大的丫头再在你的身边了,我会把她配人,你的奶娘会跟她一块儿被送出去,我不需要这样的奶嬷嬷在你的身边影响你,她让自己的女儿亲近你,就是想控制你。”王桂枝很快做出了决定,也许必然要伤害一些人,但没办法,她要让府里的人知道,她不喜欢通房姨娘,不论是自己的男人,还是她的儿子,以后也许还会有孙子。 “还有哪几个是跟过你的,我全部都会换掉。” 贾珠心里有点不舍,有好几个丫头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长久相处下来的感情,真要一下子都没了…… 他仍未发育完全的还带着点苹果肌的脸上有着疑惑,“母亲这是?” “我想让你只有宫裁一个女人,你可以做得到吗?”王桂枝带着央求得问道。“可以的吧?她不是也只有你一个吗?” 贾珠睁大了眼,贾政站起身,此时父子俩想的都是同一句话。 一生一世一双人。 原来这才是母亲/夫人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妖精们,我厉害不厉害!粗长□□得弄哭你们了吧~骄傲脸! 第77章 喜脉 贾政只觉震魂摄魄,有心想出去, 却又觉得面手发热, 足下有着一股缠绵牵滞之感。 贾珠愣愣得看着母亲,打出生起, 身边就陪着她们,从来没人说过这有什么不对,谁家不是这样呢?娶妻成家,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宫裁她是贞气天情, 性情端庄,温婉贤良, 与他相合, 那他也只想着既然结亲成婚,那么就白首偕老共渡余生, 却没想过他跟她之间是否还会有别人。 他想到冰露娇媚, 雪绒可爱, 大丈夫一诺若出,就要说到做到,且他也不想欺骗母亲, 他移开不与母亲殷切的双眼对视,“虽说是儿子纵容了她们,对不住宫裁,以后不敢猛浪, 她们,她们怎么也算是先来的……” 这就是办不到了,王桂枝自然失望,却并没有绝望,贾珠起码知道担当,能对丫头有情,只要让李纨摸准他的脉,难道就不能对妻子有情了吗?看来要想改也只能慢慢来,冰冻三尺也非一日之功。 见他满脸怯弱得偷偷看她,又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不行就不行吧,我虽然也心疼她,可你才是我亲儿啊……”所以说一些里都会写若是哪位公子身边有个经年的通房丫头,就要小心了呢。 话这样说开了也好,她知道这样走不通,她可以换别的法子慢慢试嘛,只要母子感情好,夫妻关系融洽,就是愚公移山似的也不怕。 贾珠受王桂枝摸顶一抚,看母亲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柔,也不那么怕了,扯住她撒娇道,“既然这样,母亲您最疼我,这回就别把她们撵出去了,儿子知道错了,以后断不敢了。怎么也服侍了我一场,要是出去了,倘若真遇上个恶刁婆婆,没母亲您慈爱,可怎么好呢?母亲~” 王桂枝顿时为难起来,其实她倒真不是有意要为难作贱她们,而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她身为正房主母,就不能站在通房姨娘那边,那成了什么人了!没有吃着碗里还要反碗底的。 却是贾政转出来冷笑道,“不肖的孽障!下流没脸的东西,还敢跟你母亲打商量?不是你的缘故,她何敢那般张狂!累得你母亲劳心落泪不说,此时还肖想着左拥右抱,你哪里来的体面!” 他这一训,贾珠羞愧难当,却仍不敢放弃强撑着。外面是什么样的日子他是清楚的,别说冰露等打小跟他几乎同吃同住没受过半点磨难,一点儿委屈,比一些小门小户的小姐还要娇养。就是他在外头也时常觉得辛苦,她们怎么过得下去! 贾珠跪下来央求着,“儿子知道错了,还敢求父亲母亲放过她们一遭,我回去一定好好严厉约束她们。” 贾珠这样恳求,王桂枝难免心软,想到那些丫头有可能会像碰死的司棋,病死的晴雯,跳井的金钏,王桂枝便不由自主看向了贾政,这可怎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