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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挑情录(04)

    28-11-04

    字数:16788

    【第四章镜子风波】

    「喂,阿娇,这是啥米所在?」男人好奇地四处打量问。

    「是阮朋友的厝,惊啥?」叫「阿娇」的女人将男人一把拖入臥房,关好房门继续道:「伊出国了啦!这借给我住,你莫乱走好呒!」

    「这厝安呢大,一世人没看过……」男人咋舌道。

    阿娇未等他说完便紧紧拥抱住他,双双倒在偌大一张弹簧床上,然后凑上嘴去与男人热吻起来。

    「妳……妳哪会这激动……阮──」她似乎不愿给他说话的机会立刻反堵他的嘴,舌头再度伸入他口腔内,如飞云乱卷搅得他呼吸急促起来猛吮她的唾液,且一只手不老实地探入她衣棠内握住她的一颗rufang用力搓揉著。

    「莫安呢,我会痛……」她呻吟道。

    「痛就是爽。」男人回说。

    他索性剥去她上衣让两颗裸露的rufang全在掌控中──一颗捏在掌中,另一颗含在口中,弄得她下体不停颤动并且自动褪去了裙子和内裤大张双腿,对着一面穿衣镜便自慰起来。

    她的手指拨开了大yinchun,中指探入yindao内一点点地深入直抵桃花源,她开始伸缩手指一会儿便有阴水流出,令她忍不住地哎哎吟叫起来。

    男入闻听到她的yin叫声,抬起头才发觉她已全身裸尽且正在手yin。基於面子缘故,他更进一步地栽入她胯间用舌舔著她手指间的爱液;这动作使她伸出了手指意欲由他的舌取代。他使用双手扳开她yinchun直探桃花源。

    「哥──哎哟,再进去一点,再进去……meimei受不了了。」

    她一面喊叫一面对着穿衣镜yin笑,似乎正欣赏著自己yin浪的动作且乐此不疲。

    男人又一把抬高她屁股使她下体高耸,然后改换舔她屁眼,而手指则替代舌头伸入她yindao继续往复戮弄。

    「这样是不是更爽?是不是?」男人一面工作一面大声问。

    「是、是……」她快虚脱了,语音含混不清。

    男人又变换攻击目标,他将舌与手指互换改为舌舔阴门、手放肛门,那一根中指愈来愈往内伸,戮得她又哎哎喊叫起来。

    「哥哥……该我了,该我了……」她一面嚷著一面翻身起来,动手就去脱他衣物。

    男人显然也受不了了,双手配合着她三两下便褪尽衣物。她滑落床边,把他身躯往前拖至床边,然后跪在地上一口含住他的阳具狂猛吸吮,似要将那玩意吞了下去。

    男人叫了出声,双腿像弹簧一般不停踢动,好似正受著极疼痛的酷刑一般。

    阿娇完全像做表演一般竭尽全力,由于脑袋晃动得太厉害以致发丝散乱;愈是这样她愈显得斗志高昂,把那根棒子吐纳得更快速,唇膏将它也染成了粉红色。

    男人似乎无法忍耐了,仰起身子一把捞起她,直接就挪移到她身上,不用寻找她阴部,阳具左右滑动很自然地就插了进去。这一剎那阿娇霍然嘶喊出声,或许是太舒爽了,下肢大大地颤抖了下,yindao自然收缩起来紧紧夹住男人的guitou;接着她挺起上身双手捏住自己的胸部,猛摇臀部,那根roubang便在她yindao口滑进滑出。

    男人这时才反应过来鬼吼鬼叫,更配合着她的动作往上直顶她花心,一次比一次用力,使她的rufang随之上下颤动。

    「好、好大的货哟……哥──绝不能停,继续顶──顶小meimei的小洞洞。」

    「不要嚷,我还要吻妳那根浪舌头。」

    男人说罢抓住她双手硬将她拉下来,立刻吸吮住她的舌尖,劲道一直加大,将她整根舌头皆吸入嘴里了。

    她嗯嗯啊啊地哼着,下面的嘴巴也没停止饥渴地吞吐他的阳具,恨不得让它永远塞在里边似的。

    男人就在这时霍然来了个大翻身,一下双方互换了位置,他在上头更如鱼得水完全采取主动了。他将她双腿往上扳,她立刻如猿猴般盘住他的腰,使尿洞整个翻翘起来,让他插得更深入了。

    男入双手双膝著地晃荡著身体,她跟著悬吊在他身体下摇动,性器官因饱含水分且激烈摩擦便发出声响,极有频率地。她更配合着动作,大声叫春。

    「干,干干死我啦……大哥哥,用劲干,干破我的yin洞呀──」他的汗如潮水般滴落她身上,望着她yin浪的模样,他更加振奋,冲撞得更猛烈,嘴中嘶嘶吐著气,几度将她顶得尖声嚷叫。

    末了,他们又换了个姿势。

    她趴俯在床边,他则俯在她背后,任由她抓住他阳具往洞里塞,然后双方无限厮磨一般缓缓地爱抚、缓缓地抽送,仿佛有一首极浪漫的情歌正播放着,而他们正随着音乐在舞池中舞动一般。

    「哥──我快丟了,快,快丟了。」她呓语道。

    男人此际猛然加快了速度,roubang每每抽出时都带出许多yin水。他伸长手臂由她腹下过去一边各抓住一个奶子、一边抚摸一边抽送。跟前突然一阵昏黑,耳里听见她惨烈地一声叫嚷便清洁溜溜了。

    2

    男人独自离开这间大厝了。

    阿娇仍躺在大弹簧床上,慵懒地对着穿衣镜说:「老爷,可以出来了。」

    一会穿衣镜竟被推了开来,幽暗中一架轮椅缓缓移了出来,轮椅上赫然坐着的是半身不遂的王老县长。

    「老爷,我刚才表演得不错吧?」阿娇故意将双腿打开阴部面向他说:「你爽了没有?」

    王老县长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反倒问:「我前前后后给过妳多少钱?」

    阿娇思索了一会方回道:「四、五十万吧?」

    「错。」他立刻反驳:「上次在红美人叫妳设计阿忠,就付了妳三十万,前前后后给妳的表演费加起来,恐怕六十万都不止。」

    「老爷,我又不会记帐,怎么知道会有这么多?」阿娇坐起身回答。她似乎猜到他的目的了,不免有些惊慌。

    「那些钱虽然对妳没什么大帮助,不过妳省吃俭用一点倒还可以付个买房子钱的头期款,如果还不够,我这里再付妳一笔就差不多了。」

    老头子从睡衣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扔在床上。

    「老爷──」她一骨碌地爬起身,滑到床尾急忙地道:「您不能拋弃我呀!我们合作了这么久,我一直配合您,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阿娇,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老头冷冷地道:「我没亏待妳,凭妳这块料,在红美人多待两年也赚不到这些钱。够了,人要知所进退。」

    「什么进退?我为你设计阿忠是冒生命的危险哩!」她有些光火了:「他是江湖角头,兄弟这么多,自从被我们玩弄过之后,他四处派人打听我的下落,就是想干掉我……这还不说,那一天我在桌子底下被他逼得吹喇叭,这样的羞辱三十万够吗?」

    老头子霍然冷笑一声,将轮椅摇成和她成侧面后回道:「婊子就是婊子,还不是为了钱?」

    阿娇听了这话便起身穿起衣服来,穿衣的空档一面啜泣一面偷偷瞟著他。

    「年轻人要知足吶!」老头子望着穿衣镜中的自己说:「妳看看那张支票的金额再说好不?」

    「你这样用完人就甩掉,不怕我去揭发你;揭发你性无能还要找人来做性表演,简直是变态。」

    「妳先看看支票。」

    她拿起床舖上那张支票瞟了一眼,无话说了。老头子这时诡异地笑了笑后道:「满意了吗?如果妳不满意我也没办法,我只能给妳这么多。不是我没钱给,而是妳只值这么多。如果妳还有非分之想,譬如妳刚才所说的去揭发我变态什么的,那对不起別怪我心狠手辣。我能对付像阿忠那种角头,妳比他又如何?不说別的,光是和妳配合在红美人拿枪对着阿忠的年轻人,也就是假扮妳男朋友的罗汉脚,我随便吆喝一声就会有一排的人来等着我吩咐办事,试问妳的嘴巴还能像刚才叫春那样快活吗?」

    「老爷,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人最快乐的事就是急流勇退,然后看着別人在漩涡中挣扎。」老头子将头仰对天花板:「关于这一点我都做不到,但我帮妳做到了。去吧!走得远远的,就当没认识过我,没到过这个地方。记住,千万別回头,人生有许多往事是不堪回首的,妳只要往前走,自然会有妳的未来。」

    「老爷,我──」

    「再会了,婊子!」

    3

    在张静波的授意下,小阿姨安排他和阿忠见面了,一场「倒王」大会正式上演。

    他们约会的地点是在田野中一颗孤立的老榕树下。这是静波要求的,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听到或见到他和黑道兄弟往来,将会影响他清新的形象。

    对阿忠而言,张静波又比小阿姨陈秋香更高一层次;反正现今他已是打赤脚了,还会怕他们这些穿鞋的?自然对这次约会期盼很高,也就依约独自前来了。

    大榕树下二男一女成三角鼎立状态竟然在草地上坐下了,似乎与他们的身分地位不符。

    你可別瞧不起阿忠,昔日的他虽是地痞流氓,可现在漂白后已是统领数十人的建设公司董事长了咧!

    「久仰大名。」静波毕竟是台面上人物,一开口即显现尊重之意,握过手后续道:「不知忠大的今年贵庚?」

    何忠好似没听懂,思索了会才恍然道:「四十二。」

    「啊哈!与我同年,几月生?」

    「十一月。」

    「啊哈,比我小。」静波望望小阿姨:「按道上规矩,我应尊称他忠大的,可实际年龄他又比我小,妳说,我们该如何称呼呢?」

    小阿姨尚未接腔,阿忠倒抢先回道:「您是立委先生,德高望重、民众拥戴,年纪又比我大,自然是我称呼您张大哥啰!若不嫌弃,叫我一声阿忠老弟,我就十分荣幸啦!」

    別瞧他书没读过几年,这一番话还说得合情合理,甚至有些文诌诌呢!真应了「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这句老话。

    「那好,我就不赘言了。」静波立刻进入主题:「小阿姨算是我徒弟,大家都是自己人。听说你放消息给她,王老头已经转向跟鼎王的人合作,用意是要整她,试问这消息你如何得知的?」

    「我在鼎王有臥底──」

    「不──」静波马上纠正他:「阿忠老弟,你说谎,你没诚意,这事谈不下去了。」

    「张大哥,我──」

    「我人虽在台北,不过我耳目众多,你的消息全部来自调查局,对不对?」

    阿忠一下就被电住了,感到视野急速缩小而压迫过来似的,不得不掏出一根烟来压压惊,点烟的时候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著。

    他这细微的动作,张大立委全看在眼里,在心底就大笑了起来。毫无疑问地,这个场面已经完全由他主控了,要「收编」阿忠就不太困难了。

    阿忠派人在「鼎王」臥底是谎言,他派人在阿忠身边臥底则是事实。

    拥有一双惑人的厚厚嘴唇的小杨,在跟阿忠上了第二次床后就探听出刁侯供给阿忠情报的这秘密,当时阿忠还自夸地说,他要刁侯向东他绝不敢向西之类的自大话语。这也是静波愿意冒险跟阿忠见面的原因,他认为阿忠毕竟不是一无可取的。

    「阿忠老弟。」他拍拍他肩道:「我们还能不能谈下去?如果我不追问调查局这条路线的话。」

    他猛吸了口烟后道:「我听您的。」

    这是全然折服的表现,现场三人皆知。

    「好。整件事情的缘起,就是从王老头背叛了你开始。当然他背叛你,可能是为了要整小阿姨,不过由此可以看出你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既然他想击垮我们,那我们为了生存,只有充分配合来对抗他了。按照我的计画,我只要你继续供给调查局那边的情报就可以了,其余的由我来安排。」

    「我有什么好处?」阿忠熄了烟后问。

    「小阿姨──」静波不怀好意地对她笑笑问:「妳说,我这位老弟会有什么好处?」

    在整个谈判过程中一直没开口的陈秋香,此际忽然大声地道:「保住你老大的位置呀!」

    4

    阿忠果然不负重望,再次相会时他就带了一卷录音带来,而且忿忿不平地对张静波说:「老的这样对我,我应该给他死。」

    「先放带子来听听。」小阿姨道。

    他们仍是在老榕树下碰面,一丝微风也无,连鸟叫声也省了,寂静得可以,因此录音机声甚清晰。

    「我叫你莫黑白打电话来,搁有啥米代志?」

    这说话的声音很显然又是王老县长。

    「老大的,是阿娇伊啦!伊打电话给跟伊配合的小弟讲,伊要咱的代志拢总讲出来。我知道这款代志真严重,所以要请示你。」

    这声音无疑又是烂肚大仔。

    「伊打电话给你的小弟?」

    「对啦!伊跟我的小弟讲,拢是伊在外头打拚、设计阿忠,现今天下太平你就踢开伊,叫伊走,伊未甘心。」

    「莫睬伊,叫伊死去別位。」

    「王大的,伊搁讲,讲你……」

    「讲啥米?」

    「讲你叫伊找查埔人来表演……给你看……我也不知……」

    「你听伊放屁。」

    「所以我要请示你,这款疯查某要不要给伊死?」

    「下次伊搁打电话来,先警告伊,若是不听话继续黑白来,搁再讲。」

    电话录音终了,起了微风。张静波停顿了一会,才对阿忠说:「红美人酒家那件事,男主角毫无疑问地就是阁下了。」

    阿忠比老榕树还沉默。静波再转向小阿姨,又有些像自问似的:「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连那件事都是老头子设计的,怎不教人寒心?」

    「真是只老狐狸,好在我没跟过他,不吐血才怪。」小阿姨的语气有点像搧风点火。

    「凭这件事,我就有理由给他死。」阿忠愤恨道。

    「阿忠老弟──」静波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別口口声声死不死的好不?就凭他一个残废,玩你都玩得够了,换旬话说,他要给你死的话,你不早就出山了?」

    「呒要安怎?」

    「別只在意有关你的那一段,难道你没听出叫阿娇的那个女人已经窝里反了吗?」

    「是呀!是呀!」小阿姨应声道。

    「整个事情是这样的。」张大立委望着远方一朵云道:「王老头叫烂肚大仔派手下小弟跟阿娇配合──当然他事前已经买通了阿娇,再由小弟扮她的男友,一同演出红美人那出江湖luanlun事件,让你这大哥吃了个大瘪,被小弟用枪指著头;然后他女儿王娟再假装在县议会质询局长,使你因感激她拔刀相助而不致怀疑他王家。」

    「原来如此。」阿忠若有所悟。

    「但阿娇为何又翻脸了呢?」小阿姨陈秋香问。

    「哈!问的好。」静波笑了起来:「刚才的一段对话,妳是女人可能搞不懂,阿娇说王老头要她找男人表演给他看,看什么呢?当然是不足为外人道也,或者是不堪入目的秀呀!妳要知道,王老头虽然中风了,但他的性慾可能并未消失,在这种又想又无能的状态下,他是不是可能性变态了呢?叫阿娇找些男人来现场表演春宫秀,绝对有可能对不对?阿娇帮了他这么多忙,还有特別服务,现在被他一脚踢开,你说她想不想报复?」

    「以她一个弱女人,敢跟恶势力对抗?难道她不想活了?」小阿姨再问。

    「差矣!人为财死的道理妳忘了吗?阿娇两手空空顿时无法活下去,妳说她敢不敢揭发王老头?」

    「我知道怎么做了。」阿忠终于展眉了。

    「把阿娇挖出来对不对?」静波问。

    「不管她在天涯海角我都会挖她出来。」

    「记住。」静波又严肃起来:「她可是我们手中的一张王牌,不是你报复的对象。动之以情、动之以利都可以,就是不能动之以刑;将来我们很可能让她面对媒体,你要是对她不好,她反咬你一口,那咱们不是自讨苦吃吗?」

    「不会,我绝对不会。」

    「王老头那边呢?」小阿姨仍有疑虑:「要不要先警告他一下?万一他不知好歹,在图画馆工程上先整我一下,岂不是错失一步?」

    「秋香妹子。」静波拍拍她肩道:「妳別忘了,他的行动不方便呢!」

    5

    在阿忠下达对阿娇的「通缉令」时,张静波可没閒著,他约了王老县长的女儿王娟见面。见面的场地很奇怪,也非单独地。

    那是在本县一位素人画家举办的画展上,非但民众踊跃更有些敏感的政治人物和新闻记者。

    「张大哥,觉悟了吗?」王娟追随在他身旁一面观赏画作一面微笑着问。

    「觉悟什么?」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幅幅画作问。

    「放弃秋香了吧!」她叹了口气。

    「无所谓放与不放弃。」他也叹了口气后续道:「妳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

    「这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很简单,妳就是我的meimei。」

    「就这样?你找我来就是要说我们是亲属关系?或者形同亲属关系?」

    「除此之外,我们还可能有什么关系?」

    「譬如夫妻呢?」

    张静波一下愣住了,他停止了脚步,垂首思索了一会方回道:「我是有老婆之人。」

    「谁都知道,你老婆已经归佛了,天天茹素,根本与你只有夫妻之名而已。」

    「小娟──」他又叹了口气:「妳踰矩了。」

    「随便你怎么说。」王娟只好转移话题:「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只要妳告诉妳爸爸,我还是他的儿子。」静波沉稳地说。

    「就这样?」

    「就这样。」

    「你骗我。」王娟笑了起来:「你怕了,你怕我爸準备动手整你对不对?」

    「妳──」

    「张大哥,只有我可以救你,你信不信?」

    6

    张静波信了,不信也不行。他在政治圈混了这么久,谁都可以不信,唯独王老头;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臣服了;不管他是不是孙悟空,但可以肯定的是王老县长是如来佛,当年他可以将静波拉拔到这个地位,现在就有能力毁掉他。静波突然发觉,他要面对的真的是如来佛,祂可以掌控一切,掌握他的生,乃至於他的死。

    这样一个人,他敢对抗吗?或者是说这样一个男人的女儿,他敢对抗吗?

    他应王娟之邀到了王家,不是客厅,而是臥室。

    他并不知道这间臥室正是阿娇每次带男人来此「表演」的臥室,否则他早逃之夭夭了。他只感到这间臥室的穿衣镜特別大,大到让人站在它前面会有一种畏缩感。

    他特別站在它前面欣赏自己的体格;同时他希望突破那层畏惧感。

    那层畏惧感的根源,恐怕正是这屋子的主人。

    「王老县长人呢?」他小心翼翼地问,深怕他就隐藏在这屋子的什么角落似的。

    「被我哥哥接去他家住啦!」王娟坐在床舖上回答。

    「那佣人呢?」

    「我放他们外宿假啦!」

    「这么说,公馆内今晚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当然。」

    「然而妳又直接把我带进臥室来,岂不是很怪异?」

    「不是怪异,是明显。」王娟笑瞇瞇地斜睨著他:「一切都不用言语了。」

    「这种方式我不能接受,我要回去了。」他站起身。

    「你可以走,我不会强求你。」王娟转为冷冷的腔调:「如果你想跟小阿姨一起遭殃的话。」

    张静波停住了,背对着她,仿佛她手中有一块偌大的吸铁石。

    「妳爸爸到底想怎样?难道我这么明白地向他效忠还不够吗?」他头仍未回地说。

    「他要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这会静波将身体转了过来,紧盯望着她问道:「为了什么?」

    「你应该问的是他怎么做,而不是为了什么。他有太多的理由要让你们倒下去,其中最大一个理由就是我。」王娟声腔提高了一些:「他爱女心切,谁挡住我的前程,他就会踹谁。这理由够不够充分,你说?」

    「好,他要怎么做?」

    「我先问你,你要怎么做?」她反问道。

    他迟疑了半晌,终于踱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她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舌尖毫不犹豫地钻入他口腔中翻江倒海,甚至往他喉头内猛钻。

    「嗯!妳咬到我的舌头了。」他脱离她说。

    「別,別说话……张哥,继续──」她死死地抱住他,用自己的身体摩擦他的身体。

    「我需要喝点酒。」他又脱离了她走到一张桌子前,抓起半瓶威士忌仰脖就灌了好大一口。

    放下酒瓶,他再度回到床前,一把推倒了她问:「要我脱还是妳自己动手?」

    她未回答,挑衅一般地斜脱著他:他俯身双手一掰,她的红衬衫应声撕裂,露出一副粉红色的乳罩。

    「都是红,好个红娘子,妳会落红吗?」他骑到她身上,再一把扯脱她胸罩。

    她的双峰并不高耸,但十分浑圆且洁白如雪,那一对泛红的rutou格外显眼,而乳晕很大,使它们更加地诱人。

    他似乎故意要蹂躏她,疯狂似地伏在她身上,一边咬噬她rutou、另一边则一把握住它使劲揉捏。这般,他的口水沾满了她的一个rufang。

    「张哥,再咬──咬另一个。」她一面哼着一面用下体顶他,仿佛已迫不及待了。

    他没听她的话,反而顺着她的rufang往下滑,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用舌尖一遍遍绕吻著且吮出一个个瘀痕来。

    她不安地扭动着下体,将阴部挺起摩擦他的胸膛。这似乎是一种暗示,不,根本就是;他并不是受这暗示鼓励的,应是顺势而下到了肚脐部位后,双手将她暗红色的裙子一把撩起,隔着一层裤袜及内裤使用下巴往她阴户摩擦。女人被他这般一搅和整个身体著火一般灼热起来,下体更是sao动着。

    他更急了,将她裤袜和内裤往下卷,才到大腿部位便硬把脑袋塞入她胯下,对着她的阴洞便亲了下去。

    受限於裤袜,她的下阴瞇成一条线很难钻入,不过阴水却毫无阻碍地汨汨流出,被他咧开的嘴巴接了个正著;舔著舔著,他突然撕裂了她的内裤及裤袜,使得她的双腿完全获得了自由,毫不考虑地向两侧大张将阴门完全打开了。

    他完全不费力地把舌尖塞了进去,在她的yindao内涮来涮去,不一会便糊了一脸yin水;紧接着他就直攻核心了。变成长舌男的他,双手捧起她丰厚的屁股,好使舌尖能更深入,然后一伸一缩地碰触她的yinhe。

    她简直要飞上天了,两手指尖夹住自己的rutou玩弄著,嘴里不干不净地喊叫道:「cao我,张,张哥,用你那一、一枝枪……cao我……的小洞洞。」

    他完全不理会,只自顾地玩弄她。他将她屁股抬得更高,舌头下滑,一会儿便转移目标到她的屁眼了。

    他掰开她臀部舌尖向里钻呀钻的,如同yindao一般光滑的这屁眼,却因为太小可不容易进入,他索性再用手指往里戳,而且是毫不留情地硬往里塞。

    「咬哟!」她大声叫了起来:「哥──痒哪!我不要……不要弄这边嘛!」

    他并未拔出手指来,反倒又将嘴封住她阴洞,与手指一同运动了。

    好一会后,他霍然起身,一脸yin笑地道:「妳不红嘛!一点都不红。」

    他说完便脱下衣棠,在解下裤腰带后,他咻地一声抽出了皮带,yin笑更加重了些。

    「妳想玩点新花样对不对?我知道妳够贱。」

    「张哥,別太过火……」

    他脱下裤子露出他硕长的小弟弟,指指它道:「妳说,它会不会发火?」

    跟著他将她双手用皮带绑住了,再将她下体向上一翘,整个阴门便在他老二前大开了。

    他一手抓住她一只脚板跪在她身前,只轻轻一推送,那根长rou便滑入了她yindao内迅即没入。

    他加快抽送的速度,且一边叫喊着:「快,快摸我卵蛋。」

    这姿势真是妙啊!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只要稍微向上一捞,恰恰就摸着了他的卵蛋。她将它握在掌中把玩着,使他下体的玩意全触动着,舒爽至极。更过分的是,她甚至将双脚摆脱他的手掌,直接夹住他的脖子,用脚的力量驱动他身体,使他更深入她xue洞。

    「哥──我快受不了了……挺进,再冲啊!」她高声喊叫。

    「这一次非cao翻妳不可,教妳嚐嚐我的厉害。」他拨开她双腿,整个人就势仆倒在她身上,双手紧紧捏住她rufang,嘴巴则像吸盘似的牢牢与她的嘴结合。

    这是三点皆入的手法,令她浑身最敏感的部位皆受用了,忍不住高声浪叫起来。

    她借着反绑在背后的双手,配合着他的动作,一下下地向上撑,顶著他的大老二,使它直到花心。这简直是愉快到了顶点,令她浑身汗流不止。

    「哥──再整我,再──」她尚未试完,他就下马了,将她一个反转,让她变成了上位。由于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所以只能用膝盖夹紧男人的臀部疯狂地扭动,非但如此,比较自由的嘴也仍不甘心地嚷著:「哥,不要偷懒,快点干。」

    他真是筋疲力尽了,但就是不肯认输,听到她这番言语,硬是一把推倒她,让她俯臥在床上。

    「屁股翘起来。」他命令道。

    趴着的女人得令了,蹶起了屁股等待着他的进入;他却不进入先跪了下去,又再度将舌尖伸入她尿洞内,大肆地舔起来。

    「哥,不要……人家的尿洞欠cao……」她嚷著。

    他火大了,一跃跳上她的身,双手由她背后往下伸,捞住她的rufang后,长长的rou由她屁股后插进去往复运动,数到百零五下时就洩了。

    7

    阿忠毕竟是阿忠,没费多少力气就将那个贱女人阿娇找到了。她躲在她朋友家吃喝拉撒没问题,可偏偏她犯贱,每次喝多了之后就要朋友带她去唱卡拉OK,一而再、再而三。卡拉OK几乎都有阿忠的人,讯息极快便传到阿忠那浬,於是阿娇「落网」了。

    带到阿忠狡兔三窟中的「三号」秘所时,已是夜晚了,阿忠仍是赶了来。他有太多的怨气和足够的理由好好修理她一顿,甚至埋了她也不过分,但偏偏张静波不准他这么做,不禁令他再见到这贱货时咬牙切齿起来。

    黑面将她反绑在一张椅子上,倒未塞住她那张含过老大小弟弟的贱嘴巴,倒不是还想让它完成未完的任务,而是在这偏僻的所在,任她叫破了喉咙也无人会听见。

    阿忠走到她面前打量著她,只见她一双大眼睛饱含泪水,满布惊惧的神色,见大哥现身连求饶都说不出口了,只是哼哼啊啊地抽泣起来。

    花糊了的脸庞、纠结的发丝、哭肿的眼瞳,现在若要他再掏出老二是怎么也硬不起来的。

    「妳犯了一个大错误。」阿忠深沉地开口了:「若妳真的是个纯情女子,妳男友用枪指著我的头,我都可以原谅妳,但妳却从头至尾设计我,只不过为了那老头子的钱而已,那妳就该死。」

    「你……你拢知样了?」她又哗啦啦地落下泪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阿忠竟然带着电视连续刻的口吻道:「人在做,天在看。」

    老天,这家伙此刻仿佛是正义的化身了。

    「忠大的,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若不做伊会叫烂肚大仔对付我……我也是无辜的。忠大的,我求你,你莫杀我,啥米代志我拢替你做。」阿娇哭得更兇了。

    「妳先老实讲,王老头叫妳做的所有代志。」

    阿娇一五一十地将她与老头子的交易说了个明白,竟然与张静波所分析的丝毫不差,这下子他不得不佩服姓张的了,毕竟他是读书人,有头脑。

    「妳讲伊家的镜子是假的,可以从后面看到房间内?」他对这点倒满有兴趣。

    「对啊!伊每一遍拢是躲在里面偷看我跟查埔相干,安呢伊就爽啊!」阿娇告状一般。

    阿忠思索了一会问道:「妳要生要死?」

    阿娇如获重释,迎快地接口道:「当然是生。」

    「好,妳就在此好好住着,以后我要妳替我办一件代志,成,我就放妳走,两不相欠。」

    刁侯又主动约老同学阿忠见面了,这回,对方要求找个更隐秘的地方,最好是个空旷场所。阿忠想到他每次与小阿姨和静波见面的田野老树下。

    在这里不怕有人见到,不怕被监听。

    刁侯一见到阿忠便愁眉苦脸地说:「阿忠,你被监听了。」

    「为啥米?是啥米代志?」他一连串地问。

    这实在是个坏消息,表示他阿忠又被盯上了,很可能再度入监;也就是说,他耗费这么多的时间漂白,却没什么效果。

    「我也不知道,总之最近你办公室和你厝拢总被监听,我在怀疑是不是伊件图书馆的案子。」

    「那有可能?伊件工程已经由烂肚大仔处理了,那会找到我?」

    「不过,你办公室的录音我听过,这卷录音带很可疑,我特別拷贝出来,你听看看。」

    刁候取出一卷录音带和袖珍型录音机放了出来。

    「喂──」是个女人声音。

    「这是啥米人?」刁侯问。

    「嘘──」化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是个男声。

    「是张立委对不对?我听得出来,所以觉得奇怪。」刁侯说。

    「是伊,没不对。」阿忠垮著脸回道。

    「阿娇被他抓到了。」那女人说。

    「什么?他为什么没告诉我?」

    「谁知道他有什么计画?总之,这件事情愈来愈诡异。」女人说得很小声。

    「他在耍诈,真没想到,像他这种江湖人没什么大脑的也会来这一套,不过没关系,妳继续套他话,看他想做什么?」

    「有人来了。」女人突然改变语气道:「先生,您要看的房子我会帮您安排,就这样,拜了。」

    听完录音带后,刁侯再问:「这查某是谁?」

    阿忠沉思不语,望着远方的大山,掏出一根烟吸了,半晌后方道:「你不认识。」

    「她是张静波安排在你办公室的臥底,你要知样。」

    「我知样。」阿忠像个木偶似的答。

    「你这个案件是別人办的,我偶然接触到的,注意千万別洩漏出去,否则我惨了。」刁侯特別交代。

    9

    案子愈来愈复杂了,阿忠一个头两个大,他想了许久,决定跟小阿姨摊牌,毕竟当初是小阿姨介绍他与张静波见面的。

    在他那偌大的办公室内,他和小阿姨见面了。

    「为何不约张立委,却要跟我单独见面?」小阿姨单枪直入地问。

    「老实说,我怀疑张立委暗中搞鬼。」阿忠的眼皮又跳了起来,他真怕死了这些政治人物,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会出卖他。

    论起江湖弟兄,虽然江湖伦理已式微,不过至少还有些影儿,在政治环境中却连这影儿都没,什么伦理、道义、常情、友谊都是狗屁,在利益之下这些东西全会变质的。而且这些人物杀人是不见血的也无刑责可言,教他彻底寒心起来。

    「你有什么证据?」小阿姨好奇起来:「当心,別中了王老头的离间计。」

    「上回我说过,我有调查局的线,妳没忘记吧?」他压低声音说:「他有情报,指出张立委派了个人在我这边臥底,否则妳想,他为何知道我有调查局的线?而且对我这边的事业掌握得一清二楚?」

    「臥底的人是谁?」小阿姨追问。

    阿忠带她至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大办公室便一目了然了,他指著其中一位女子道:「那个穿粉红色套装的女人妳见过没?就是她。」

    小阿姨仔细盯着她,一会她想起来了。

    「她是不是姓杨?」

    「对。」

    「就是她了。我见过她,她是张静波的助理。当时我还问净波,怎么没见过这个助理,他支支吾吾的原来被派到你这边来了。」

    小阿姨合上窗帘后,想起什么又问:「可是他派她来这边干什么?」

    「张静波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说不定会出卖我们。」

    小阿姨沉思了一会,忽然望着他诡异地笑起来:「就算她是臥底,但怎可能知道你的秘密?难道你的秘密在公司里是公开的?又或者你跟她有亲密关系?」

    「我──」阿忠眼皮跳了几下,头不禁垂了下去:「是她勾引我……」

    「你真是见不得女人脱裤子。」小阿姨叹了一口气:「现在是一团乱,我也不知该怎么办。」

    两人对坐,却一筹莫展。

    「这样好了,你先设法将她看住,然后我们再约静波出来谈判,先弄清他的目的再说。」

    「押起来吗?」

    「我是说看住,押可是你们兄弟说的,不关我的事,不过你可別胡整,出了什么事自行负责。」

    这是什么话?押了一个阿娇,张静波不准他乱来;现在又要「看住」一个小杨,又叫他別胡整,那他弄这二女子在手上干嘛?简直是烫手山芋嘛!

    现今,他觉得自已是个布袋尪仔。

    正在此时,他接过一通电话脸色大变,立即对小阿姨说:「这件事以后再谈,我有急事先去处理。」

    阿忠匆匆上了车,且连连打了几通电话,用不了多久便抵达他的「三号」秘所了。

    在他这间別墅门口停有三部车,虽在黑暗中仍可见人影幢幢。他眼皮跳了起来,却不得不硬起头皮下车。

    七、八个人围了过来,为首的正是他跛脚的表哥烂肚大仔,两人面对面站著气氛凝重。

    黑面及臭头这些天被他派在这间屋内看守阿娇,就是他们刚刚通报消息的;他倒是及时赶上,看样子他们还未攻入屋里,不过这会他可变成了「单刀赴会」。

    「忠大的,单独一个啊!」烂肚大仔冷笑起来:「脚手真快呀!」

    「你来冲啥?」他故意将右手伸入腰际假装摸枪的样子。

    烂肚大仔身边的兄弟意欲动作,遭他制止了。

    烂肚大仔说:「你以为我带这些人来参观你这美厝的?我是要你交人出来。」

    「谁?」

    「一个查某。」

    「查某你去找红美人的屏东仔要,找我那有路用?」

    「免假。」他表哥又冷笑了起来:「几日以前你抓走一个叫阿娇的查某,伊是我小弟的查某,安呢做,你是不顾江湖道义。」

    「你小弟?哪一个,叫伊出来。」阿忠这也是将他一军,若他小弟敢站出来,那么红美人那出戏岂不会被当场拆穿?

    「免。我出面来讨就好。」他倒是推得干净。

    「讨啥米?我讲过,我厝内没人。」

    「呒。你开门让咱进去搜。」

    「表兄,你太过分了。」阿忠抬高了音量,不过眼皮也跳得愈兇。

    这时烂肚大仔忽然伸手摸了摸头,身旁的人便猛然动作了,三、四人齐向他扑来一下便将他压倒在地,紧紧扣住了。

    烂肚大仔用他那完好的一只脚踩在他面颊上恶狠狠地道:「这只脚承蒙你当年手下留情没给伊断,今日伊才能踏在你面上。」

    「大的,现在要安怎?」一旁的兄弟问。

    「搜伊身躯找钥匙出来。」

    众人正动手搜他身时,他从他的车底下望见好几辆车的头灯由远而近。这下子眼皮停止了跳动。

    一、二、三、四、五,他清楚地数出五辆车子,方停下便有无数只脚跃下车。

    他听见拉枪机的声响,接连好几声。

    「莫动。」他喊道,吃了一口沙子。

    开玩笑,这一火并起来,倒楣的会是他最先。

    「阿忠,叫伊把枪收起来。」烂肚大仔吩咐道。

    「行,你先放开我。」他吐出沙子道。

    半晌,四周的人松了他,他爬起身来一看,果然双方都有家伙握在手中是个势均力敌的场面。

    援兵虽然来得晚,倒也及时赶到,不便再发火了。他拍拍头及脸上的沙土,对烂肚大正说:「十日以后再相约,所有的恩怨一起解决,你敢呒?」

    「我怕你?」

    「好,一言为定。」

    阿忠隐隐然觉得最近将有大事发生,很可能是他人生中的另一个转捩点,关系他后半生的荣辱涡福,不得不慎,因此他连酒也不沾了。

    首先他按照小阿姨陈秋香的说法,先将杨小姐「看管」在他的三号秘所内。带小杨去那里时,她似乎已有察觉,在车上幽幽地问身旁的他:「你没忘记我们曾有过一夜之情吧?」

    「当然。」他答道。

    她的手伸过来按在他手背上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应该知道我的处境,那么你就不该为难我。」

    「我们江湖中人最痛恨的就是抓靶仔。」他叹了一口气:「妳是我红粉知已,可是妳却出卖我,妳说,我该怎么惩罚妳?」

    「你果然全都知道了?」她嘤嘤地哭泣起来。

    「就像知道妳的身体一样,只是我觉得奇怪,张静波为何能紧紧掌控妳,因为他rou大?」他讲得极严肃,以致最后这句话有些不搭调。

    小杨并未破涕为笑,她有些担忧,但毕竟不像她即将在秘所内碰面的阿娇那样恐惧,她知道这个男人对她下不了狠手,此其一;另外她相信她深深爱着的那个大立委一定会来救她。他是她的白马王子。公主有难,王子要舍身相救了。

    小杨不知道在她被押往秘所时,她的白马王子也落难了。而且若她知道的话,她也不会再认为他是白马王子了。那有自已的白马王子当別的女人做马骑的呢?

    在张静波家中,他那有名无实一向只在顶楼佛堂唸经不见俗客的老婆现身了,一身黑粗布服、素脸蛋,手握的不是唸珠反倒是一卷录影带。

    「今早有人寄了这个来给我,要我好好欣赏一下。」她将录影带放在茶几上继续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一播放我就知道是什么事了,马上关了它,免得脏污了我的眼、我的心。」

    「这就是你要我回来的原因?」他仍不明白那是卷什么带子:「难道有人对妳恶作剧?」

    「静波,凡事要知所分寸,你的报应不是我,而是成千上万的选民。虚幻的假象,终会幻灭的。」

    她说完迳自上楼去了,留下那卷录影带。好奇的他立即将它塞入录影机中。

    影像闪了约有三十秒,突然跃出的是一间臥房的画面,挺熟悉的。不一会一对男女进来了,张静波吓了一大跳。

    他看到的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和绰号「红娘子」的王娟。

    静波傻住了,整个人简直是僵在沙发椅上动弹不得,随着那熟悉的情节播放下去,他的脑袋里乱成一团。

    这番情节当然不用再看下去了,他慌忙抽出录影带,把磁带抽出胡乱撕扯著像洩恨一般;接下来他稍微清醒了些,立即打了通电话出去;当然他要找的是片中最佳女主角。

    「王娟,妳为什么要设计陷害我?」他开口即问。

    「张大哥,好久没听见你声音了咧!」王娟反应迟了些:「什么?你说我陷害你?」

    「嗯。录影带的事。」

    「喂。张大哥,你的话我完全不懂,录影带?……」

    「別装傻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我爸爸前天告诉我,说你这两天会打电话给我。他说,如果你问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就直接去找他谈,他会为你指点迷津的。」

    「妳爸爸?」

    「没错?到底是什么事?那录影带……」

    「没妳的事,我晓得了。」

    掛上电话后,张静波像只斗败的公鸡一般瘫倒沙发椅上。

    张静波马上就知道棘手之事是一桩接连一桩来的,小阿姨陈秋香凑热闹一般也在这时打了电话来,约他到那田野的老树下见面。他拒绝,说有要事处理,未料到他这女弟子兼情人口气竟极冷地道:「我要你来,你可以不来,那如果是杨小姐要你来呢?」

    那他当然是要来啰!而且是极快速地,甚至比小阿姨和阿忠还要早到。

    晚到的这一男一女脸色比起绿色田野还要绿,累紧抿著唇仿佛一开口便会喷出火似的。

    「小杨呢?你们把她弄到哪去了?为什么我打电话去,公司里的人说她已经离职了?」他一连串地问。

    「你很关心她嘛!」小阿姨的语气有很浓的醋味:「那你为何不把她金屋藏娇起来,还让她出这么危险的任务?」

    「什么任务?你们误会大了。」静波忙辩解。

    「张大立委。」阿忠开口了,可惜并未喷出火来:「杨小姐在我公司上班,我待她一直不薄,没想到她是抓靶仔,江湖的规矩你一定知道,这种人是没好结果的,现在我的人正在审问她你派她臥底的目的,如果你肯说明白,她会少吃一点苦头。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罗汉脚进出监狱不知多少回,对于严刑逼供的手法多少都会几招吧!」

    张静波望望小阿姨,后者却无同情的脸色,只好硬著头皮说:「好,我就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至於小杨那个女人,阿忠,你別以为你捉拿她当人质来要胁我,我不在乎,随便你处置。首先是小阿姨的亲戚想包图书馆工程,没想到老头子一口答应了;她害怕其中有诈,所以找我帮忙;那时候你阿忠还是老头子那边的人,我理所当然派小杨到你那边臥底。知已知彼,百战百胜,谁想到老头子又起用你表哥想铲除你,导致你投奔到我们阵营……」

    「那时候你就可以明讲啦!」小阿姨插话:「甚至撤回小杨。」

    「我是可以马上撤回她,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谁能保证阿忠从此就倒向我们这边?」他盯着阿忠续道:「像他已经抓到阿娇了,就没告诉我们。」

    「你抓到阿娇了?」小阿姨顿时又有了反应:「你为什么瞒著我们?」

    「我……我只是刚抓到她,还在问她口供,看老头子为何要整我。」阿忠又将「太极拳」打回去:「这件事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张静波全是在挑拨我们。」

    「不,你是想利用阿娇跟老头子摊牌,让他再挺你而放弃烂肚大仔,对不对?」静波迅快点明:「你也有私心,想重新回到老头子膝下,当他的干儿子。」

    「我……」

    「好啦!」小阿姨大声吼叫起来:「你们这些臭男生都有私心、都有自己的目的,可是你们当我是什么?尤其是你姓张的,有老婆还玩弄了我,连小杨也玩弄了对不对?你別不敢承认,你有没有动过她我闻都闻得出来。你们到底当我们女人是什么?」

    「玩弄小杨的,他也有份。」静波指著阿忠说:「你別不敢承认,小杨有跟你上过床对不对?否则那么多情报你会轻易吐出来?」

    「別扯这有的没的。」阿忠此际反倒是最清醒之人,立即跳出男女性事道:「张静波,你的话还没说完。」

    「还说个屁,你咬我rou啊?」他脏话出口了。

    2

    张静波马不停蹄,还真是个白「马」王子,他又来到了王公馆,为了他的政治前途。

    王老县长这回可不是在客厅接见他,而是在他那间暗藏玄机的臥室内,似乎他想提醒他什么。

    「有投有旧地重游的感觉?」王老县长躺在床上笑瞇瞇地问:「这张床很温暖呢!陪伴我已有十年了吧!」

    张静波望了望那面大镜子心有所感,真想击碎它。

    由于他和阿忠的互相猜忌,以至於阿忠自阿娇那得悉这面镜子的功能时并未告知他,害他上了老头子的当,步入陷阱中。这时他才从录影带的角度得知这镜子的功能。

    「县长,你录下的东西是我倒还罢了,可是对方是你女儿呢!这卷录影带你看得下去吗?」静波先发制人,一下便击中对方的要害。

    「静波──」王老先生躺在床上微微扬起了头:「整个录影事件让我来告诉你好不好?那天阿娟约你来我家确实是我安排的。我故意遣走我家的佣人,然后躲到这面镜子后面,把你们zuoai的过程全录影下来。」

    「你看你自己的女儿zuoai?你真是变态!」他叹道。

    「不,我只录影,我没有看阿娟。」

    「然后你就用你女儿和你徒弟的录影带来要胁我?你是不是人?」

    「你还自称是我徒弟?」老县长笑了:「你离我越来越远了,要不是你对我的所做所为,我不会对你做这种事。」

    「你的目的呢?你要毁掉我吗?甚至连你女儿一块摧毁也在所不惜?」

    「不,我是要挽救你,谁叫你是我的爱徒呢?」王老县长叹了一口气:「既然我怕你背叛我,只有再把你拉回身边。你知道我儿子王凯没什出息,干到立委这位置已是他赚到的了;而王娟呢?又太嫩了,在我有生之年想看到她飞黄腾达并不太可能,所以我只有寄望你,最稳当的办法是让你变成我的女婿,成为我王家的接班人。这也就是我寄录影带给你太太的原因,其实这也不算破坏你们,因为你们的婚姻早就有名无实了,对不对?」

    张静波走到那面镜子前坐下来,首次发觉眼前躺在床上的只是一个孤苦的中风老人,而非政治强人,他也叹道:「你用心良苦,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老婆连看都没看那卷录影带。」

    「老天总是不眷顾我这可怜的老头子。」

    「那你为何又要对付小阿姨,故意将图书馆工程放一部分给她亲戚,然后再设法揭穿她包工程的事实,破坏她形象呢?」

    「你这只是假设性的问题,我毕竟还没揭穿她呀!她亲戚太贪心,非要吃下那工程,害她骑虎难下,我何不顺水推舟掌控住她?她这几年窜得太快是个可怕的敌手,更可怕的是她和你的关系并非仅止于师徒,太过亲密就对我王家威胁更大。」

    「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在我们这县里,我是无所不知的神,这一点你要相信。」王炳又恢复自信般诡异地一笑:「你们抓住了阿娇那女人就真的以为能威胁我什么了吗?那种下三滥的女人出面揭发我,大众会相信吗?」

    「可是还有调查局的录音带为证。」

    「这我也知道。姓刁的那调查员竟敢将偷录到我的带子交给阿忠,他的下场就是下放到外岛去,命令已经生效了。至於阿忠,并不是我薄情寡义利用完了就甩掉,而是他已经坐大了,快不听指挥了,我不得不走一步险棋,再找一个同类来牵制他。」

    「如果我愿跟你合作呢?」静波问。

    「弃暗投明?」

    「就算是吧!」

    「很简单──」王炳竟挣扎著坐起身:「我把全部的政治资源过继给你,你出来竞选下届县长,不过你要保证把棒子交给王娟而不是小阿姨。至於眼前的问题很快就可以解决了,阿忠和烂肚大仔即将谈判,到时候警方会来个大扫黑,把这两尾大流氓扫进去之后,江湖秩序又得重组了,我再找个稳当的人接班……」

    张静波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他还有选择余地吗?不听「神」的安排听谁的?

    3

    阿忠的眼皮跳得很厉害,在谈判的前夕。

    所有的音讯全断了,包括刁侯、张静波、小阿姨等等,他仿佛又陷入暗无天日的黑牢中……

    现在他唯一拥有的就是阿娇和小杨这两个女人,既然所有的音讯都断了,那她们俩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唯一的用途就是在明天的谈判甚至火并前,替他松弛一下身心。

    他精赤条条躺在床上,让这两个女人使出浑身解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