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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怕是会恼火。”孙戟略有忧愁。齐晔的眸色冷了几分,常福抬眼看了看齐晔,抿了抿唇不曾出言,只孙戟也是这么说一句,他知道齐晔做事自有考量,无需旁人多虑。齐晔收起手中的信笺,淡声问道:“百川还有几日能到?”红袖福身垂眉恭声道:“侯爷明日便能到临水城。” “启禀主子,世子殿下刚起身已前往锦华苑。”亲随明觉步入书房躬身沉声奏报,齐晔闻言拢起眉尖随即又松缓下来。 第16章 父子交谈 轩儿立于床榻边,静静的看着沉睡中的陌琪,那墨黑的眸中带着惶然与挣扎,在轩儿稚嫩却冷然的面容上交织出一层奇异冷凝的薄雾,令南嬷嬷从脚底升起一股诡异的寒凉直冲脑际,这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内心惴惴欲言又止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世子殿下是真的变了太多,曾经即使少言寡语也一眼就能看透的孩子,如今却像是始终隔了些什么,摸不着看不透,她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轩儿伸手轻轻地将陌琪脸上的青丝顺回耳后,他轻缓开口:“姑姑,轩儿好想您,您何时才能醒来,您不陪我,我都睡不好。”他揉着腰间玉佩冷下了语气:“嬷嬷,等我回京后,是不是就再见不到姑姑了。”虽是问话却说得无比肯定。没等南嬷嬷回话,他却勾起了嘴角侧头看向南嬷嬷:“我是不会和姑姑分离的。” 南嬷嬷看着他那猛然明亮起来的眼睛,心中一颤,双膝跪地,垂首敛眉:“殿下明鉴,陌琪姑娘吉人自有天相,秦太医诊断姑娘已无生命危险,只待好好修养,不久就能大安。王爷已下令,只待姑娘安好,再与殿下一同启程回云京。” 轩儿转回头看向陌琪,眼中的冷意被柔和覆盖,他掩下眼中的湿润,缓缓地踱步到南嬷嬷面前站定,轻声呢喃了句令南嬷嬷肝胆俱裂的话:“其实我一度真的以为我就是陌小轩,我的娘亲就是陌琪,可现在就与父王重逢了,真是太可惜了。” “世子殿下,王爷请殿下到听风阁用茶点。”略过瘫软在地的南嬷嬷看向规矩立于门侧的红袖,轩儿抿了抿嘴角,轻扶了把南嬷嬷,轻笑道:“嬷嬷,这几日您一个人伺候姑姑很是辛苦,姑姑如今睡得正熟,也无需人在旁候着,您便一起过去吧。”感受到轩儿扶着自己的双手轻颤,南嬷嬷心中一痛,顺着那弱小的力道起身,压下心中的起伏,侧身福礼:“奴婢遵命。” 轩儿回头再看了眼陌琪,深吸了一口气掩下心中的茫然失措,抬步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往前院的听风阁而去,南嬷嬷与红袖看着前方那悲怅的小小背影,相视一眼都忧心忡忡。 轩儿一进门,正好与齐晔四目相对,他瞳孔猛的一缩慌忙低头行礼:“孩儿拜见父王,父王万安。”齐晔见轩儿如此轻蹙眉头,却一瞬又平复下来,让轩儿坐在身边上下看了一圈,确认轩儿精神还好,也松了口气。 “孙戟见过世子殿下,殿下万安。”轩儿看向孙戟眨巴了下眼睛,软糯道:“武安伯世子不必多礼,此番为了轩儿辛苦你了。”孙戟没想到一向清冷的轩儿会向他致谢,倒是楞了下,随即直起身子挠挠头发嘿嘿笑了两声:“辛苦的是殿下,殿下安好,臣等纵使万难也能安心。” “好了,这些客套话就别说了,轩儿可是饿了,这是特地从江州送来的各色点心,味道很好,你尝尝。”齐晔将温牛乳及几小碟糕点推到轩儿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轩儿乖巧地喝了几口牛乳,吃了一块糯藕糕,他接过南嬷嬷手中的绸帕擦了擦嘴,起身面向齐晔躬身行礼:“父王,轩儿有三件要事禀报,万请父王容孩儿详禀。” 齐晔眉心一跳眸中闪过疑惑,他深深地看了会低头躬身地小小轩儿,温和问询:“即是要事,那轩儿就坐下慢慢说,父王会仔细听着。” “这第一件事,是父王当年在北城征战蒙达的战事在民间被广为流传,父王的名望日愈高涨,几近万民敬仰的程度,轩儿原本很是激动与骄傲,而姑姑却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断言,若是再照此下去,父王必定处境堪忧,姑姑说想止住舆论传播就要用更吸引人的谣言或传闻来化解,当时轩儿虽磨着姑姑想办法化解,但毕竟是杯水车薪,我们也只能先解决福来客栈一处问题罢了,还请父王予以思量此事。” 轩儿脊背挺直,如墨般的瞳仁清正明朗,看向齐晔时坦坦荡荡。齐晔眼神轻闪伸手轻理了理衣袖,饶有兴味的看着一脸端正肃穆的轩儿。 孙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王爷名望高,受万民敬仰有何不妥,又怎会令王爷处境堪忧?”轩儿侧头看向孙戟,歪歪头似是想起了有趣的事,嘴角翘起:“武安伯世子,我问你,这天下真正能受万民敬仰的人是谁?”此话一出,会过意来的众人倒抽了口冷气,均脸色发白,而孙戟更是脸色瞬间煞白,齐晔兴味更浓:“这句话可是你姑姑问你的。” “姑姑说无论是否有人在背后谋划此事,父王如今确实是手握兵权、战功赫赫还声望极高。这于父王而言实在不算好事,毕竟树大招风,太过高调就太容易招人忌惮了。正因为如此,轩儿才硬缠着姑姑去找客栈里的说书先生,我未曾与姑姑吐露身份,姑姑当时还气我竟然为着一个不相干的人把她冷落在一边而伤心呢。” 孙戟突然紧皱起眉头,迟疑着看向轩儿:“殿下刚刚可是说福来客栈,可是云锦城外的大云山福来客栈?” “当初明安将我托付给姑姑,姑姑带着我在密林躲过一场截杀后我因受惊发热,姑姑带着我跟随巧遇的一位当地猎户去往大云山的福来客栈调养。”轩儿边往齐晔身边坐好边缓缓回忆:“因着姑姑受伤而我又身体抱恙,对外面也一无所知,所以姑姑就求了老板在客栈里谋了洒扫丫头的缺,好让我能隐藏踪迹养好身体,暗里也想着多探听些消息。 当时轩儿心里是怕极了的,什么都想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可姑姑说我们是大隐隐于市,谁会去注意一个客栈洒扫丫头的侄儿是谁。与其提心吊胆、惶恐惊惧不知何时会有事,不如放松心情当是出门游玩,趁着这机会,好好的游山玩水、……就算哪天真的躲不过,也不会有更多遗憾了……” 轩儿淡然地将陌琪与他在福来客栈的经历娓娓道来,语气像极了陌琪每日里跟他讲睡前故事时的清爽,仿佛当时的生死茫然、惊惶恐惧都化成了岁月河流里的一粒细沙,早已随风消逝,只是那风轻云淡里的惊心动魄,却让在场的人心头紧缩,恨不能时间倒流去以自身代替轩儿受罪。 “当时陌琪姑娘抱着殿下可是坐的牛车,殿下身上裹着件粉色短披风?”孙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