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言情小说 - 嬿婉及良时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83

分卷阅读283

    叫人将几位年长的宗亲好生送出宫门,最后,方才为承熙系上大氅的带子,道:“你既想去同你父皇说话,便去吧,只是记得别熬太久,仔细着凉。”

    “嗯,”承熙略微饮了几杯水酒,虽然味淡,面颊却也有些红:“母后宽心吧。”

    许是这夜气氛太过热切,众人散尽之后,她却并无困意。

    夜凉如霜,孤月高悬,她抬眼看了一看,忽的起了走一走的兴致,人还没出前殿,便听红叶低声道:“娘娘,楚王殿下过来了。”

    夜色凉凉,虽有一侧宫灯映照,却依旧觉得萧瑟。

    锦书抬眼去瞧,便见承安姿态闲适,丰神俊朗,缓缓往这边来,许是灯火太过迷离,竟觉他眼底横波流溢,恰似星光。

    “这么晚了,娘娘怎么还不去歇息?”到近前去,他躬身行礼,如此问道。

    锦书看他一眼,避而不答,反问道:“楚王怎么还没离宫?”

    承安并不对她态度感觉意外,低头一笑,道:“有几句话,想同娘娘讲。”

    锦书淡淡道:“我不想听,你退下吧。”

    承安却道:“可我一定要说。”

    “罢了,”锦书侧目看他:“说来听听。”

    承安眼睫缓缓一眨,徐徐道:“请娘娘屏退左右。”

    在锦书反驳之前,他又补了一句:“当然,倘若娘娘不在意被别人听见,那叫他们留下,我也没有异议。”

    锦书神情渐渐冷淡下去,许是觉得冷了,双手拢进袖中,看他一会儿,方才道:“都退下。”

    一众内侍宫人退下,承安神态却不似方才自若,低头看了看地面,方才迟疑道:“今晚,何公所说之事,娘娘事先知晓吗?”

    锦书道:“不知。”

    承安似乎松了口气,轻轻一笑,道:“真好。”

    锦书看着他,却不做声。

    “我没想过娶别人,从来没有,”承安注视着她,缓缓道:“由始至终,我想要的女人,从来只有你一个。”

    “我不接受赐婚,谁赐的都不成,”他目光凉的像是夜色:“倘若娘娘非要赐,我就杀了她。”

    锦书嘴唇抿的很近,下颌微收,那是一个抑制怒气的动作:“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是,”承安默不作声的看她,喉结缓缓动了一动,半晌,方才笑道:“但不仅仅是这个。”

    一句话落地,不等锦书有所反应,他便猝然低下头,重重吻住她的唇,伴着唇齿间酒香气,同她纠缠。

    酒一样热辣的吻。

    正文 145|人心

    这个吻来的太过突然, 一时之间, 锦书竟没有反应过来,回神之后,他的唇已经离开,站在自己面前,目光轻柔的落在自己面上。

    惊怒、羞耻、愤慨一一在她心头浮现, 到最后, 终于扬手重重给他一记耳光。

    那一声其实很响, 即使对于承安而言,也很疼, 但他既没有伸手去抚, 甚至于连半分异态都没有,只看着她, 轻轻的笑。

    锦书怒极, 在他没被打的那张脸上重又甩了一记耳光。

    “打够了没有,”承安舔了舔嘴唇, 笑着看她:“该消气了吧?”

    锦书拿帕子擦拭自己嘴唇,冷冷看着他, 道:“你疯了。”

    那会儿是她答非所问,这会儿却轮到了承安。

    对于她所说的话, 他既没有回答, 也没有辩驳,只是轻轻笑。

    “两记耳光亲你一口,也不亏。”一句话说完, 他便再度低头,作势去触碰她的唇。

    只是还没等低下头去,承安的动作便停住了。

    二人靠的很近,倘若这会儿有人过来,几乎会觉得这是个耳鬓厮磨的姿势。

    可承安很清楚,不是这样的。

    锦书神情很淡,像是凝结的冰,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同她手里的匕首一样。

    那一下刺的又准又狠,匕首前段尽数没进他身体,只有刀柄依旧被她握住,稳稳当当。

    方才她将双手敛入袖中,大概就是为了取那把匕首吧。

    承安原本因酒意醺然而转红的面颊染上一层白霜,太过痛楚的感知,使得他不自觉轻轻抽一口气。

    “你要杀我?”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他这样问。

    锦书身量纤纤,个子也远比他矮,抬头去看他时,气势却分毫不弱。

    没有将那把匕首抽出,甚至于,她往里送了一送:“你不该死吗?”

    承安嘴唇有些泛白,半晌,方才合上眼,道:“你说的,其实也没错。”

    锦书淡淡看着他,却没言语。

    “我并不是想轻薄你,”承安却缓缓吸口气,伸手往她鬓边去,道:“你鬓发上不知何时,留了一片落叶,我想替你取下来。”

    将手中那片小小的叶子与她瞧,他道:“如此而已。”

    “哦,”锦书唇角挑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许是因为方才那个吻,她的唇更加红了,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楚王殿下,”将那把匕首拔出,她徐徐道:“有些线,是不该踩过去的,这个道理你应该很明白才对。”

    “可人的心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承安没有去看伤口,只看着她,道:“这个道理,你也应该明白才是。”

    “先帝驾崩,承熙就是我的一切,”锦书语气轻缓,一字一字咬的清楚:“我不许任何人从他手里抢走他应得的东西,谁都不行。”

    “听清楚我的话,楚王殿下,”她道:“倘若有人对他不利,我绝对会杀了他。”

    她语气很平静,但承安知道,那句话是认真的。

    “承熙真心拿我当哥哥,”他道:“我不会害他的。”

    锦书无可无不可的笑了笑:“但愿吧。”

    “已经很晚了,”她取了帕子,将匕首擦拭干净,归入鞘中:“楚王若是无事,便出宫去吧。”

    承安低头去看自己沁着血的伤口,明面上不显狰狞,可内里,大概也只有他才明白,它到底有多深多狠。

    “娘娘发发善心,最后帮我一把吧,”他伸出手去,目光落在她手中帕子上,笑道:“赏我块儿帕子,捂一捂伤口。”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