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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购物袋,也是撑得满满当当,袋口顶出了一颗圆溜溜的紫甘蓝。再后是一个黑色的背包,最后抱膝缩坐在门边的是他的青灰软壳蟹,睁大了眼睛,似乎才听到动静,刚把他辨认清楚,眼睛里迸出了极大的欢喜。 “回来啦。”许霜降弯开嘴笑。 “霜霜,你怎么来了?”陈池一大步跨了三个台阶,几下奔到许霜降面前,又喜又惊,“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打电话?” 许霜降在地上坐久了,被陈池扶起时麻得龇牙咧嘴。陈池轻轻踢开挡在门口的购物袋,将她搀了进去,再将门外的包包袋袋一样样捡进来,一回身,见许霜降手撑在桌边,冲他傻笑。 “霜霜,”他一把将她抱住,嗅着她的发丝,好半晌才道,“怎么突然来了?” 许霜降好不容易才缓解了足跟部的酸麻,闻言一拳打在他胸口,笑不可抑,“你高兴坏了,情商归零,问了好几遍怎么来了,好像不欢迎我。” “我高兴坏了。”陈池的眼睛闪亮,捧着她的脸顶着她的额头,鼻息覆了她一脸。 夜里,陈池蹲在床边,给许霜降的腿脚轻捏按摩:“跑这么多路,累不累?还去超市提这么多东西。等我回来一起去,不行吗?你最应该等到明天过来,明天我有空,可以去火车站接你。” “我等不及。” 陈池抬头,许霜降坐在床沿,歪着脑袋笑眯了眼,一副你拿我没办法我就这么办的样子。 陈池眼前闪过她靠门蜷着的样子,那些袋袋和她一样挨着边上放,显然是怕碍到经过的人。 “憨大。”陈池低下头,心有点堵,手指轻度适中地捏着她的脚后跟,最终笑意浮上嘴角:“等不及还要等,以后不准这样。万一我很晚回来,你还要等多久?出门要打电话,会做聪明人。” 许霜降压根不驳,理直气壮地指点道:“足三里的效果更好。” 陈池低低笑着,果然将手掌移到足三里。 许霜降喜滋滋地享受了一番陈池的贴心伺候,忽然下地,从背包里取了一方布料出来,仍跑回床边坐好,那样儿,不用明言,就是让陈池继续。 “猜猜这是什么?” 陈池揉着许霜降的小腿,看了两眼她膝盖上叠得平平整整的一块细格子布,粉紫、深灰、橙黄三色间杂。 “衬衫?” “裙子?” 许霜降尽摇头,她神秘兮兮地一笑,动作轻柔地展开,期待地问道:“好看吗?” 陈池定睛一看,是个布套子,麻袋般大小,凭着生活经验,他不确定地问道:“枕头套?” ------------ 第272章 没有鸳鸯的鸳鸯枕套 “对了。 ”许霜降喜道,再一次追问,“好看吗?” 陈池笑道:“你买这个干什么?哪里买的?这质量也太拙……” 他瞧着许霜降垮下来的脸,疑惑地停下。陈池原就是个机敏的人,在那枕套上来回又打量一番,改口道:“你喜欢?很拙朴,有特色。” 许霜降默默地探身,把陈池的枕头拿过来,原来的枕套也不拿下,一股脑儿往她的新枕套里塞。塞完了,拍了拍,才说道:“我做的。” 陈池要是再呆下去,保管嘴巴能吞鸭蛋。还好他反应快,立即起身挨到她身边坐下,抢过枕头,摊着大掌将四角全摸遍,翻来覆去全看遍,才不可思议地问道:“胖meimei,你用针线手工缝的?” 不知是陈池这番细致欣赏的模样取悦了许霜降,还是他那声脱口而出的胖meimei让她心生喜欢,许霜降刚刚差点被打恹了的自信心瞬间回来,骄傲地宣称道:“除了没有织布,其他都是我做的。” 她瞅瞅陈池的神色,满意地解说道:“你别看这只是个长方形,其实裁剪的时候可费脑子了,因为可以有好多种方案。 看到没,四边是我另外镶上去的,我本来还想给你做荷叶边,可是试了一条,感觉蹭到脖子里会不舒服,而且你也未必会喜欢荷叶边,所以我拆了又换直边,简洁大方吧。”末了,许霜降仍然不忘追问道,“好看吗?” 陈池听着她的叽叽喳喳,手指顺着那一行略有歪扭的针脚拂过去,肯定地答道:“好看,真好看。” 许霜降这才舒心地吁口气,开始实事求是:“你刚刚想说拙劣,我也承认的,没有店里卖的漂亮。不过,你要是见过我第一个练手的枕套,就会说这个精致了。” 陈池噗地笑出来,将她搂过来,搓揉着她的脸颊:“胖meimei,求放过。” 如此坦荡着戏谑的陈池,让许霜降满是开心,她蛮横地敲打陈池的肩膀:“就不放过,你打击了我继续练习的热情,我以后不会再做手工活了。” 陈池终归是由着她打的,但见她话音一顿,声音里真有些哀怨:“你们都打击我。我的房东阿姨看见我买了布,听我说起可以拿来做靠垫,她当天买来,当天就花半个小时,做好了六个靠垫。我每天睡觉前都花半个小时,做了一个星期才勉强完工。” “这是平生第一回 ,我做成的唯一一件能入眼的布艺制品。”许霜降喟叹道,十分满足,又若有微憾。 如果不是她的手艺实在不咋地,她真想在布上描两只肥鸭子充鸳鸯,沿着边框绣起来,将她的纯手工枕套做得再像模像样些,就更符合她和陈池结婚一周年的时景了。 “实用为主,实用为主,绣上鸭子枕着不舒服。”她在心里安慰着自个,抬眸喜气洋洋交代道:“我做了两个,我们一人一个。” “胖meimei的汇报工作结束了?”陈池促狭道,“该我说了?” 他清清嗓子,先夸赞道:“我家胖meimei越来越能干了。”许霜降眉眼弯起,犹如小孩子被表扬了一样,陈池不禁抓起她的手,摸着她的指头一根根吹气:“疼不疼?有没有扎过手?”他挤挤眼,搞笑道,“据说,老婆被针刺破,男人要这样表现的。” “那是被烫到了吧?”许霜降疑惑地纠正道。 陈池憋不住那笑意,立时抬起她的食指点向自己的唇边:“漏掉第一步了,应该先舔去血珠。” 血珠子没有,麻痒却有,从指尖激灵灵袭遍全身。许霜降迫不及待的献宝汇报,至此才真的结束,再也说不出话来。 夜深人静后,许霜降窝在陈池臂弯里,身后总有陈池的胳膊隔着,防止她贴墙。她又惦记起新做的枕套,细声絮叨:“以后要洗的时候,等我过来,不能扔到洗衣机里,我要手洗,针脚不是很严密,我怕会散了。” “知道了。”陈池的声音在她额头拂过,轻柔得如窗外天井里那棵芭蕉树在夜风里的晃漾,“胖meimei,睡吧,睡吧,乖乖睡在枕头上,不要掉下去。” “不讲了吗?” 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