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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看不到任何东西,他有点着急了,也抱住了易云舒,然后轻轻拍着对方的背后安抚着。过了几秒钟,易云舒的情绪终于平稳了下来,他慢慢地、慢慢地卸下了浑身的力道,将叶歧路轻轻放开——“没事吧?还好吗?”易云舒问道。因为刚刚他的血滴到了叶歧路的身上,对方的脖颈、脸颊上全是血,易云舒用往外涌着血的手一丝不苟地摸叶歧路的脸,检查着他有没有受伤——叶歧路一看到易云舒的脸就愣住了。对方的脸色苍白,可脸上和脖颈上那一道道的伤口毫不客气地流着血——好像开出一朵又一朵血红色的花苞。“你……”叶歧路刚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就被不知道谁的一嗓子“小诗”给淹没了——叶歧路和易云舒对视着,能明显地看出对方的眼神一变。他们不约而同地用最快的速度挤开人群冲到了最前面。巨大的琉璃灯掉下来的时候,左珊的身体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用双手护住了头部,但由于之前的碎片掉落,她的脸和易云舒差不多,伤痕累累,还往外涌着血。当然这不是重点的!由于左珊弯腰护住了头,那盏琉璃灯就准确无误地砸到了她的背脊上!叶歧路一看到晕过去的左珊,以及她躺倒在地别扭的姿势,瞳孔顿时一缩!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左珊是脊部受伤,严重的话,就算没有生命危险,也要终身瘫痪啊!叶歧路蹲下去轻轻探了下左珊的鼻息——尚且正常。他稍微松了一口气。旁边有好心人想要想动一下左珊,叶歧路立刻一声怒喝:“甭碰她!”“等医生来!”叶歧路补充道。易云舒木若呆鸡地站在原地,岿然不动。他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左珊的身上,那个石破天惊、光芒万丈的香港电影里的顶级美女,从小到大她都像是花园里最美丽最被阳光恩宠的红牡丹,随便摇一下枝桠就轻而易举地艳压群芳……易云舒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左珊。就像是砧板上一条脱了水的咸鱼,就像一支已经过了花期的干花……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为什么他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易云舒脑海中回放起了许许多多的片段。最后无限重复的只有:小小的左珊被男孩子偷亲了脸颊痛哭不已,小小的他去为了她“报仇”,狠狠揍了那些男孩子一顿,当然他被揍的更惨……她抱着鼻青脸肿的他哭得更惨,他向她保证道:“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我会保护你!”然后他就将左珊保护成了现在的样子?易云舒将视线慢慢地挪到了叶歧路的身上——对方除了脸上有点血渍——还是他流下的——浑身上下连一点皮都没破。叶歧路安然无恙。易云舒轻轻松了一口气。等一下!刚刚放下不到一秒钟的心又提了起来。为什么他会松了一口气?在遍体鳞伤危在旦夕的左珊面前,他竟然会松了一口气?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仅仅是因为叶歧路的……安然无恙?他到底是怎么了?在同样的危机面前,为什么他第一时间的选择会是叶歧路呢?为什么……易云舒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不是吗?那个让他无法接受的理由,那个让他无法相信的答案。身体的本能做出的选择给了他一个再也无法反击的结果——警察们和医生护士以最快的时间赶到案发现场。在场的人们配合着医生和护士,将左珊抬到了护理床上,同时护士已经给她挂好了吊瓶,另一个护士用消毒棉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血。这群人就像一场龙卷风呼啸着刮过。他们所有人都认识左珊,知道她的身份,除了与死神和病魔争分夺秒,他们还要和狗仔与记者获得风声的速度比赛跑。警察们在疏导在场的吃瓜群众了,当然那几个事发当时在现场的要被带走做笔供——有两个护士手持消毒棉,站在易云舒的面前,尽职尽责地帮他擦着额头淌出的鲜血。这个时候他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毫不费力地捕捉到了叶歧路的身影——对方跟着护理床在往外跑,微微俯身不知道在对已经昏迷了的左珊说着什么。他简直没有办法命令自己将视线从叶歧路的身上拿开。护士们往消毒棉上倒了一些酒精,“先生,会疼。”然后她们将沾满了酒精的消毒棉糊到了易云舒的伤口上。他甚至连嘴角都没有抽一下。因为他的眼前和耳边,全是那一年的夏天,叶歧路坐在他的家里、他的床上,手里拿着棉球儿和纱布,面无表情的对他说“会疼,忍着。”——他为他缠纱布的时候,真是又快又轻,一丁点儿都没有弄痛他。他甚至还能记住对方当时专注且冷漠的侧脸。“先生!易先生!”小护士的叫喊声把易云舒拽回了现实。“您需要跟我们去医院处理一下。”她们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呵呵呵——易云舒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傅传心,你这个娘娘腔儿,你他妈赢了!我也变成跟你一样的怪物了。我的人生。彻底毁了。然后,眼前一黑,易云舒昏了过去。等到易云舒转醒的时候——消毒水的熟悉味道,让他知道自己住进了医院。外面的天将黑不黑,稍微挂着点夕阳最后的余韵。他抬起双手,已经缠满了厚厚的绷带。再摸了摸脸上,也是纱布绷带层层叠叠。病房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易云舒转头看向她,她笑了下,“易先生,您醒啦?”易云舒点了点头,轻声问:“左珊小姐怎么样了?”那位小护士想了想,实话实说,“刚刚手术结束,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易云舒没什么表情,将脸转向窗外。“对了,易先生,”那小护士说,“医院大门口现在全是记者,听说还有从香港赶过来的,警察先生都快要疏导不开了,所以刚刚有好几个人嘱咐我,你醒了之后在病房里好好养着,千万甭出去——”“你们医院……”易云舒顿了一下,接着说,“有心理医生吗?”“有啊。”小护士回答,“在五楼,楼梯的右手边。”易云舒“恩”了一声。等到小护士离开了,他从床上爬了起来,蹑手蹑脚地打开病房门,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