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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的如此重要的竹简轻易地交给魏娈,交给魏娈也就罢了,万一叫卫秧看见,以卫秧那么缜密的心思一定会洞察出什么。 她与卫秧是朋友不假,但是她也是防着卫秧的,因为他们两人的利益终究有所不同的,而且卫秧这个人,太重名利,心计也很深,不能不有所提防。 魏娈没觉得有所异常,仍是再说:“这个赵女非常的奇怪,我觉得jiejie还是少与她来往的好。” 魏姝僵硬地笑了笑,说:“这竹简你看过吗?” 魏娈说:“jiejie的东西,看来很重要,我没敢乱动,保管的很谨慎。” 魏姝说:“麻烦你了。” 魏娈走后,魏姝并没有看竹简,因为嬴渠来了,魏姝便下意识的将竹简藏了起来,起身迎接。 嬴渠今日着的仍是黑色深衣,边用金丝绣着精美的流云纹,黑发冠起。 魏姝见天色有些暗下,问道:“君上用膳了。” 嬴渠说:“未用” 魏姝便安排燕宛准备晚膳,顺便将案上的竹简果品都清了清,说:“刚刚魏娈给我送来了些魏国的小食,君上尝一些吧。” 嬴渠未用,而是说:“齐国欲救赵国而与魏国开战。” 魏姝说:“君上想要出兵河西?” 嬴渠笑道:“尚未到时候。不过你的齐国书信差不多是时候到了。” 魏姝的心跳了一下,下意识怀疑的就是卫秧,人是非常容易生出猜忌之心的,哪怕只是因为些没头没脑的只言片语,但她没说话,更不知说什么好。 嬴渠笑了,说:“看你脸色变的,寡人又未责怪你” 魏姝道:“君上总是这般,姝儿都不知君上是喜是怒。” 她利用嬴渠的权利将赵灵的人安插入秦廷为官,而嬴渠呢?其实也在利用她监视着齐国的一举一动,爱是爱的,却也是相互利用的,只是谁也没有试图去越过那条底线。 燕宛将晚膳端来,是条rou质软嫩的蒸鱼,不带一点土腥味,非常鲜美。 魏姝吃了两口,便不吃了,夏日炎热,她的胃口不好,而且她近来的味觉非常敏感,哪怕只是一点,她也能尝出那股鱼腥味,很恶心。 嬴渠说:“想吃着什么,叫人去准备。” 魏姝说:“这天气实在闷,什么也咽不下去。” 正当时,燕宛进来说:“君上,田氏夫人到了,就在门外。” 嬴渠有些诧异,大概是不懂这田氏怎么会跑到华昭殿来,但他看起来依然很平静,淡淡的问魏姝说:“你们经常往来?” 魏姝也不知田氏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说:“自上次之后便再无来往。” 嬴渠叹了口气,道:“想来她是听到寡人和你的什么传闻了,这便又跑来。”转而吩咐燕宛道:“让她进来,顺便将这蒸鱼撤下。” 燕宛说:“诺” 田湘这便进来了,一身名贵的锦缎深衣,如云的黑发上插着镂空金簪,每走一步金簪上的坠子就会轻轻摇摆,身上带着淡淡的焚椒兰香,看这样子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魏姝看了眼对面平静的嬴渠,心里突然涌过一丝尴尬,就像是被捉jian一般,同时又非常的难受,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心脏,连喘息都变的异常艰难。 她不明白,明明是她先认识嬴渠的,她的身子,她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他,他们相知相伴了这么多年,可为什么现在倒是她像是个情妇一般,畏手畏脚,抬不起头来,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嬴渠没有看田湘,斟了杯清茶,平淡的问:“跑华昭殿来作什么?” 田湘柔柔的说:“君上为国事烦忧,日夜cao劳,田湘便做了些凉爽的齐国小食给君上解乏,又听闻君上在华昭殿,这便送来了。”又对魏姝说:“也为先生准备了一份。” 魏姝不知说什么好,抬头看着田湘,然后抿出微笑说:“谢谢夫人” 夫人,魏姝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的这两个字,心难受的像是被针扎。 田湘这便跪坐在了嬴渠身边,打开食盒将小食一一的取了出来,她的身子离嬴渠非常近,还会若有若无的轻轻贴上他。 魏姝没看,低垂着头,白皙的手放在案下紧紧攥着。 嬴渠始终是看着魏姝的,嘴唇动了动,几欲说些什么,却又因为身边有田湘在而忍住了。 几碟小食摆好了,田湘笑说:“君上请尝尝”又对魏姝说:“先生也请用。” 魏姝这才抬头,微笑着说:“多谢夫人” 她根本没看那碟里的都是什么,她感到非常的难受,只想赶快吃了,随手夹起了一块鱼脍。 嬴渠面色忽然变了,要去拦她,她却已经放进了嘴里。 那鱼带些河腥味,她吃进去,连调料都没有沾,下意识的想要吐,脸色都青白了。 嬴渠面色变了,说:“快吐出来” 魏姝胃里翻涌,硬是强忍着咽了下去,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笑说:“夫人亲手准备的,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嬴渠叹了口气,对田湘说:“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他的语气非常冷淡 田湘听话惯了,也被冷落惯了,现下想要反抗了,于是说:“君上政务繁重,田湘不想惹君上不快,田湘只是想陪君上一会儿。” 嬴渠皱了皱眉头。 他的性子其实非常冷漠,魏姝猜到他开口定是伤人的话,便立刻说:“君上去吧,别让夫人伤心了,该整理的政务,珮玖今日整理好了,明天一并呈给君上。” 田湘没说话,坐在那里,仍是一幅垂泪的模样,眼睛红彤彤的,她很聪明,至少知道女子要柔弱些才能讨人怜。 魏姝用小脚在矮案下轻轻踢了踢他,重复道:“君上去吧,不必担忧政务。” 嬴渠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对田湘说:“同寡人走” 嬴渠一离开华昭殿,魏姝就吐了,她没吃什么,所以也没吐出什么来,都是胃里的酸水,胃液烧的嗓子刀割一般疼,内脏仿佛绞融成了一团,疼得她出了一身的虚汗。 吐过后,燕宛将白巾递给魏姝,魏姝擦了擦,又漱了漱口,没说话也没流泪,眼眸里一点光彩也没有,脸色苍白的慎人,就那么平静的坐在地上,看着满案的小食。 此刻她多想一巴掌全都拂个干净,可是她没有。 燕宛说:“姑娘就不该让着那齐女,怎还能由着她在华昭殿里哭?” 魏姝没说话,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尊贵的魏国公室女了。 她现在是什么?说到底不过一个卑贱庶民,她之所以能在这秦宫中存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