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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姝窝在他怀里,点头道:“姝儿明白,姝儿不会再胡乱行事了。” 嬴渠看着她哭得潸红的小脸,笑道:“寡人说你两句,就这么委屈” 魏姝依偎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说:“当然委屈,不光委屈,还害怕。” 嬴渠笑了笑。 魏姝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那君上打算如何解决此事?”她的声音非常没底气,她捅的篓子,到头来还是得要他来擦屁股。 嬴渠说:“变法乃国家之本,自然不可动摇,政令已下,也再无收回的余地,闹事的百姓,其罪可大可小,若是杀了,则更易激起民怒,先在牢里关着,关老实了,怕了,再放。” 魏姝抿了抿嘴唇,说:“那老宗室们怎么办,这么好个机会,他们不会轻易放手的。” 嬴渠笑了笑,平淡地说:“不必担心” 他看在同宗族的份上,不动那帮宗室,已是给足了他们面子,现在他们反倒还逼迫起他来了。 嬴伯是什么? 不过是他曾经培植起来用以对付嬴瑨的一条狗,狗就是狗,难道有点能耐,就能当人了? 魏姝在他怀里蹭了蹭,说:“姝儿饿了” 嬴渠笑道:“你不是用过了晚膳?” 魏姝说:“刚刚哭累了,肚子就饿了。” 嬴渠说:“想吃什么?” 魏姝声音还有些囔囔的,窝在他怀里,小手指了指矮案,说:“rou羹就行” 嬴渠拿手背贴了贴羹碗,说:“不行,已经凉了” 魏姝扯着他的袖子说:“不打紧,天气热,凉点更好吃,你喂姝儿,只要是君上喂的,就都好吃。”她吆喝起他,让他伺候她时,神情非常自然,自然到连他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君主。 魏姝笑眯眯的看着他,冲着他张嘴,说:“啊” 嬴渠拿她没法子,哭笑不得,端过rou羹,轻舀一勺喂进了她的嘴里。 第80章 八十 楼莹从牢里被救出来时已经不成人样了,黑色的长发没有光泽,一缕一缕的黏在一起,脸色惨白,嘴唇干燥,身上被浸染出一股阴森森的凉气,还散发着令人掩鼻的恶臭。 智姚命人准备了热水衣物,等换洗完,已经从中午到了傍晚。 天色暗下,楼莹坐在矮案边吃炙rou,她实在是太饿了,顾不得自己吃相是否得体,徒手抓起炙rou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狼狈不堪。 楼莹吃了几口,便见魏姝从门外进来,便把手里的炙rou扔回了盂里,冷冷的看着魏姝。 屋里昏暗,只点了一盏长檠灯。 魏姝非常不喜欢楼莹,同她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好讲,只平淡地说:“今后你就住在智姚的府上,若是无事便不可随意动。” 楼莹一愣,接着便又露出了那副凶狠的眼神,说:“你这是要软禁我?” 魏姝没说话,事实上她连看都没看楼莹。 楼莹猛的从矮案边起身,几步冲到魏姝面前,面容狰狞,愤恨的说:“你凭什么软禁我,你当你自己……” 楼莹话没说完,便听啪的一声,自己的左脸火烧般的疼,连喉咙都是腥甜的。 魏姝打了楼莹一巴掌,狠狠地,没留一点力气。 楼莹被打愣了,她看着魏姝冰冷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你竟然敢……” 魏姝没等她说完,伸出手又撤了楼莹一个嘴巴子,楼莹的脸上留着她的指印,非常的清晰,原本苍白的脸颊被打得红肿了起来。 智姚在一旁俨然看傻眼了,他从来没在魏姝脸上,看到过这么冰冷的神情,更不明白魏姝今日为何会这么大的火气,想劝,但又不知劝什么,索性在一旁作壁上观。 魏姝看着她通红愤怒的眼睛,笑了笑,纤细的手指怼了怼楼莹的胸口,缓慢地说:“你的命都是我救的,我打你两个巴掌又如何?”看着楼莹咬牙切齿,眼中充血的样子,魏姝又笑道:“怎么?不甘心,那你大可同先生,同田吉将军说去,你看看,他们到底会不会动我。” 楼莹气极了,伸出手便要来抓她,被智姚的家仆给拦下了,楼莹不甘心,嘴里骂道:“你这个毒妇,你凭什么□□我!” 魏姝只是笑了笑,冷漠的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口齿不清的疯婆子。 智姚说:“天色不早了,我送大人回宫” 魏姝说:“好” 这个时候,天上已经是星罗棋布,银月高悬,春天的夜里还有些冷,风一吹,把衣裳都打透了。 魏姝刚刚打楼莹那两巴掌,确实用了不小的力气,连她自己的手掌都打红了。 魏姝用纤细的手指摸了摸火烧般通红的手掌,随着智姚在空旷的府路上走了一会儿,平淡地说:“楼莹不是个安分的人,今日打她,不过是为了在她面前立威,此后,你还要对她严加看管。” 智姚笑道:“诺” 魏姝说:“还有,我要知道所有与她有联络的齐国线人,今后,她在我这里,再不能有半点秘密。” 智姚说:“好” 魏姝长叹了一口气,转而看向他,说:“这事儿,君上知道了。” 智姚一怔,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魏姝说:“大人不必担心,这次君上没有为难我们的打算,也不打算与我计较。” 智姚说:“君上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年纪不大,倒深谙君王权术。”又说:“不过,我听闻,卫秧也知道了此事。” 魏姝叹了口气,说:“罢了,卫秧是何等精明,本也没想能瞒过他,他知道就知道吧,以我与他现在的关系,也不差这一件事,现在只是尚为到时候,日后终归都要与他撕破脸的。” 智姚说:“大人可曾后悔?” 魏姝笑道:“后悔什么?” 智姚说:“后悔当初把卫秧引荐给君上” 魏姝沉默了一会儿,她是很认真的在思索这个问题,然后说:“不后悔,虽然是我搬起的这块石头,但绝不会让它砸在自己的脚上,等到他没了用处,自然会有法子除掉他,他不是宗室,在秦国没有那么深的根,有什么可担忧的。” 卸磨杀驴,这种事做来并不难。 智姚笑道:“好,不过大人这么一说,我倒是脊背发凉。” 魏姝也笑了,说:“大人同卫秧是不同的,凡事还要多多仰仗大人才是。” 卫秧的眼里向来是容不得沙子的,而魏姝就是一颗沙子。 如今变法快成了,她就要着手除去他。 她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