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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渠处理些政务,处理完,她便会独自回到华昭殿。 而没有政务的时候,她大多在发呆,出神的看着鸾凤铜镜中的自己。 燕宛总是会对她说:“田良人去了修居殿”再或者:“田良人去了政事殿” 诸如此类。 魏姝听了也没什么反应,这深宫内院中哪里真有与世无争的女人。 燕宛劝她说:“大人也别处理完政务就离开,时而也陪君上说说话” 燕宛看得出来,君上每次都是想挽留她,但她都推辞掉了,他伸出手来想要碰她,她却硬生生的忽视掉,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为什么要这样呢?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魏姝伸手把头上的珠钗取了下来。 燕宛说:“大人,您这是?” 魏姝说:“倦了”她过说完,就听子瑾在外殿道:“君上” 紧接着嬴渠就进来了,现在已经是隆冬,他身上披着厚厚的貉子披风,他见她披着头发,微微愕然的站在那里看他,于是问:“寡人来的不是时候?你要就寝了?” 魏姝虽然有意躲避他,但面上总是微笑着的,也不见有异样,此刻她微笑着行上去,说:“现下天黑的早,人也容易困觉,瞧这才几更天,就觉得乏了。” 她去解他身上的貉子披风,非常的自然,他心里一暖,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冰似的。 魏姝由着他握着,说:“政务白日里都处理完了,夜里这么冷,君上怎么又过来了。” 嬴渠的声音倒平淡,说:“没有政务,寡人便不能来了?” 魏姝说:“姝儿不是这个意思。” 嬴渠说:“那你是什么意思?”也不见得生气,只是声音有些凉。 他将她拉到床榻边,这几日来连日里与她商量的都是政事,他已经有些厌烦了,现在他想做点别的,做点他和她该做的事。 他去吻她的唇,她的下巴,她的脖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被他吻得呼吸紊乱,他的手撩开了她的衣裙,抚摸上了她的腿。 她去轻手的推他说:“君上” 他含糊的嗯了一声,沿着如玉似的脖颈,一路向下吻着。 魏姝的喘息的越来越剧烈,身子已经开始发软,声音里也带着颤音,他顺势把她裹在身下。 魏姝没再推他,脸色有些发红,她为自己身体的反应而感到羞耻和惭愧。 魏家的女儿可真是个贱货。 她脑子里飘飘忽忽的闪过这句话,心里一疼,霎时间清醒了不少,说:“姝儿的身子还没养好。” 嬴渠攥住了她的手,将头埋在她□□高挺的胸间,声音不是很清晰,他说:“三月有余了” 魏姝说:“医师嘱咐小产后要修养半年的。” 嬴渠没说话,也没再乱碰她,仍是压在她的身上。 魏姝说:“君上可以试试田夫人,到底都是女人,差不了太多。” 嬴渠没动,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他看着她,眼里真真切切的有了怒意,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他说:“你说得这叫什么话?” 她拿他当什么了?发情的野狗? 他可以不碰她,她只要明说,他不会为难她,现下她说这些是在做什么?羞辱他? 真是幼稚。 他喜欢她,宠着她,为的是换得同样的真心,她心里对他有恨,他可以给她时间,但他忍受不了她说这种话。 他从她身上起来,此刻他连看也不想看她,冷淡地说:“你歇着吧”然后离开了。 子瑾听不见殿里的声响,只见秦公阴沉的离开,他那里见过秦公这般样子,心下一紧,以为是魏姝惹得秦公不悦,又怕秦公刚刚动手打了她,燕宛不在,他一咬牙跑进了内殿里,嘴上说:“大人您没事……” 他话没能说完,因为他看见了她,她正支着身子从床榻上坐起来,衣裳半散着。 他一眼就看见了她□□着的雪白高挺的双胸。 霎时间他的脸就像是着了火,口齿也不利索起来,垂着头,盯着地上的缝隙瞅。 魏姝倒没生气,坐在床榻旁敛着衣裳,说:“进来作甚?” 子瑾说:“奴才看君上脸色不好,这才进来瞧瞧。” 魏姝说:“说说,你瞧出个什么来?” 子瑾心哐的坠了一下子,说:“奴才,奴才” 他奴才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啥。 魏姝说:“行了,退下吧。” 她的心也烦得厉害,她本不想惹嬴渠不悦,可她实在是愤怒,不是愤怒他,是愤怒自己,所以说话也就没了轻重。 她想:这下子可好,他不悦了,她明日还得去哄他。 次日一早,她准备去修居殿赔不是,这时候是清晨,宫里人不多,她出了门,没走一会儿,迎面就来了个小奴婢。 奴婢也不避她,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行了个礼,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个小木奁来给魏姝说:“这是范家让奴婢交给大人的。” 魏姝也没多问,接过手就走了。 那木奁装的是药,里面还有块绢帛。 魏姝说的那种可使人昏睡的药范傲没找到,不过却找了个可以致幻的药来。 终归都是药,倒也可以用,魏姝将带字的绢帛引着石灯里的余火给烧了,木奁里的几粒小药丸用帕子仔细的包好,谨慎的收了起来,然后去了修居殿。 第104章 一百零四 入冬已两月有余,嬴渠近来总是在做噩梦,会梦见血,梦见祭祀的高台,梦见女人的手攥着他的衣裳,她的指甲上都是血,脸上也都是血,皱成了一团。 他实在是辨不清她的容貌,他还会梦见自己从高台上滚下,一节一节,每一寸骨头都似摔断了一般。 再然后他就醒了,猛的睁开眼,衣裳是湿的,发丝也是湿的,心咚咚地跳。 虽然修居殿里很温暖,但他只觉得冷,觉得自己被拖到不见底的深潭里。 他想她,想此刻身边有个人在,可以用温暖的身体拥抱他,让他慌乱的心安稳下来,然而她不在。 嬴渠在床榻上躺了一会儿,依旧睡不着,心悸的难受,索性就不睡了,他起来穿着一身素色綌衣坐在矮案前看竹简,竹简都批过了,是他亲自批的,可他又没有什么印象。 清晨的时候,照例寺人会来叫秦公去上早朝。 嬴渠醒来,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床榻上的,可他昨夜明明起来去批了竹简,他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