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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了,我甚至都会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曾经去过什么万剑宗修过什么仙。”外面的鞭炮声已经渐渐地止了,屋里一时间没有人开口,寂静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了开来。好一会儿,贺九重收起手,侧过身捏着叶长生的下巴垂着眸望着他淡淡地笑道:“我早跟你说过,我的故事不会是什么好故事的。怎么,后悔要听了吗?”叶长生沉默了许久,抬眸与他对视着,笑了笑道:“总归你是要告诉我的。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只不过……”贺九重望他:“只不过什么?”“你疼么?”叶长生问得突兀,让贺九重微微怔了一下。随后,眉目舒展开来,神色异常平静地扬了扬唇道:“已经过去太久了,连他们都已经死了几百年了,疼不疼的,我已经不记得了。”他抿了一下唇,双手将贺九重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拿下来,然后坐起来,朝着身边那人微微倾过身去,将自己的额头轻轻地贴在他的额头上。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一双看起来似乎已经平静下来的猩红色眼眸,他将他的手握着抵在自己的胸口,叹息般地道:“贺九重,我这里有点难受。”气息带着彼此体温的热度,交融着一点别样的暖。被握住了抵在那人心脏前的手有些发烫,透过薄薄的睡衣,能感觉到肌肤下那颗正在跳动着的心脏。一下,一下,结实有力。贺九重听到那人的声音极低极轻,若不是贴的近了,几乎叫人有些听不大清。“——可是我疼。”贺九重眸子猛地地一沉。明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明明是他连心魔都称不上的过去了。明明他都可以云淡风轻地将这段过去作为故事摆在台面上了。——明明他真的已经不疼了。贺九重缓缓地伸出手将面前的这个人抱进了怀里,他的声音干哑得厉害:“世人都觉得是我弑父杀母,泯灭人性、罔顾人伦。修士厌我,惧我,视我为厉鬼修罗;魔族畏我,敬我,视我为魔届至尊。但是,却从未有过一人曾来问我,‘你杀他们,是不是还另有缘由?’。”叶长生也回抱着他,好一会儿,才在他的怀里闷声道:“如果上天能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选择去跟他们解释吗?”贺九重低低地笑了一下:“何必呢?”“相信的人自然就会相信,不相信的人,你解释的再多也不过是狼子野心的狡辩罢了。”他望着叶长生,许久,淡淡道,“能让我愿意去解释的人,有你一个,也就足够了。”叶长生也看着他,许久,弯起唇来笑了笑道:“听完故事,我现在觉得困了。我们睡觉吧。”说着拉着贺九重躺了下去,往那头凑了凑,将头轻轻地压在那人的胸口上。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充满着力度的心跳声,心里突然地变得很平静。“我真的喜欢你心跳的声音。”叶长生闭着眼,声音里带着点闲适与满足,“以后,它就属于我了。”“贺九重。”叶长生叫着他的名字,声音拖着一点微微的尾音。贺九重垂眸朝着他望了过去。那头的少年闭着眼,雪白的皮肤上眉眼精致,鼻梁挺直,一张红润的唇正向上弯着一抹好看的弧度。“你也是属于我的了。”贺九重挑着眉笑了一下:“这句话不是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吗?”叶长生闻言便趴在他身上笑了起来,好一会儿,点点头:“好啊,这样算起来我也不算亏啊。”笑了一会儿,然后,声音轻轻的:“晚安。”贺九重唇角扬了扬,手指轻轻地在他颈侧捏了捏,声音低而温柔的:“睡吧。”第二天一早,叶长生果然是被屋外持续而震耳的鞭炮声给吵醒了的。睁开眼迷迷糊糊看一眼时间,竟然还不到六点。外面的天色隐约还有些许的暗,他掀开自己这头的棉被坐起来缓了一下,然后套着拖鞋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洗脸台走了过去。贺九重掀了眼皮望他一眼问道:“你要做什么去?”叶长生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睡眼惺忪地道:“洗脸刷牙……趁着时间还早,我们两个待会儿去旁边的寺庙里拜拜。顺便请一炷香。”贺九重扬扬眉头,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寺庙属于佛,你这路子属于道。就算不是对立的,两家的界限应该也是有的吧?你倒是半点都不讲究。”叶长生穿着薄睡衣站在外面被冻得有些清醒过来,他回过头望着床上的贺九重,理直气壮地道:“谁说我属于‘道’的,我明明就是个神棍!”又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往外走,声音模模糊糊地从客厅的方向传过来:“而且谁规定的道家人就不能信佛啦?现在都讲究佛道不分家了!我去求神拜佛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记得你第一天来我家的时候徒手劈坏的那个桃木门吗?”叶长生的话瞬间就唤醒了贺九重的记忆。他坐起身来,眯着眼回忆着与他的第一次见面。少年穿着在他眼中十分古怪且不得体的短袖与短裤,头发微乱,没有穿鞋,一双白嫩的脚赤着站在地面上,看看地上的桃木门残骸再抬头看看对面的他的时候,脸上的悲伤与控诉浓厚得几乎要化成实体满溢出来。贺九重也掀开被子起了身,从卧室走到洗脸台与客厅中间的那个推拉门前,倚着门框望着正在刷牙的叶长生,然后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道:“嗯,你还让我赔你的门。”叶长生抬起头,通过面前的镜子笑眯眯往身后的那人递了个眼神,因为正刷着牙嘴巴里含着一口牙膏泡沫,声音显得有些含糊不清:“你说得轻巧,你知道我多麻烦才弄了那么一扇门么?得先找了上好的桃木,再送去香火最好的寺庙里放上四十九天,还得请德高望重的老主持亲自给我开光,前后花了时间不说,也花了我不少钱去打点呢。”贺九重走过去从背后用一只手虚虚地环住他的腰,脸侧过来望着他:“你当初去寺庙拜佛,多半求的也就是性命无忧,那现在呢,还去干什么?”叶长生将嘴里的泡沫吐掉,又漱了漱口,然后才侧过头,异常认真地对着贺九重道:“当然是因为信仰啊!”贺九重忍不住笑了,玩味地打量着他道:“这会儿你的信仰倒是不值钱了起来。”叶长生嘿嘿一笑,又拿了毛巾洗了个脸,然后随手往贺九重的牙刷上挤了牙膏给他递过去:“我们动作快一点,早上天还没完全亮,路上堵车也会好一点,我们快去快回!”贺九重挑挑眉,不置可否。洗漱完了又换了身衣服,因着要去的寺庙离这里来回也就一个半小时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