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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神情了。亚瑟很想知道,埃迪在得知他做过比单纯的“背叛”更要卑劣的事情之后,会是怎样的想法。明明可以猜出来,毕竟答案十分明显,但他还是想亲自去确认。——不要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呀,可怜的亚瑟。坦白之后,会苦尽甘来也说不定哦。女魔术师曾说过的某句话恰到好处地重新浮现在脑海中,宛如一个安慰。但亚瑟却苦笑,心说,哪有那么容易苦尽甘来。男人明确说过,他讨厌被欺骗和被背叛。虽然不算是直接的关联,但这两条禁忌,亚瑟全都占了。他从没有想过能得到沙条爱歌的谅解,同样的,也没有想过得知真相的男人还能用一如既往的态度对待他。能怀揣起的仅有的期望,也就只是,不会得来他的更深的厌……“……”忽然之间,亚瑟的双眼微微睁大了一下。还是没有多余的声音传出,得到的也不过是轻微的触感而已。埃迪抬手搭住了他的肩膀。这时亚瑟仍旧没有来得及偏头看他,但这看似随意的动作——他还在他的肩头拍了拍。心莫名地定了。即使埃迪一言不发,他的态度已然明确地呈现了出来:并没有由此讨厌上这个表里不一的“骑士”的意思。亚瑟纯粹是自己想多了。先不说埃迪其实已经隐约察觉到这个金发白皮的骑士其实是黑心的,亚瑟纠结的那些事情,对埃迪而言都很无所谓。惊讶当然是有的,不过,只限于“什么?为了拯救国家可以不择手段,果然性别不同,这小子看着金灿灿的,结果心要比莉莉狠多了啊”。虽然觉得亚瑟忍到最后才忍无可忍地捅刀是有点不厚道,也没有真的狠到哪里去,但这也像他会做的事情。埃迪只是在心中稍作点评,然后,临时修正了一下对亚瑟的看法——就完了。不然还要他有什么反应?从里到外绝对完美的人是不存在的。无论是在传说,还是在并不深入了解他的人做出的评价里,都永远“完美”的亚瑟王,也只是一个表象。表象之下的真正的亚瑟·潘德拉贡其实有缺点——这样一想,就让人在释然之后,觉得舒服多了。更何况,还有一点很重要。埃迪完全不在意亚瑟反水的关键原因,说来可能对亚瑟打击略大,但事实上,他的想法就是这么单纯:背叛了就背叛了啊,就算亚瑟王亲口说自己有私心,他也是亚瑟王,本性难改,他做出的判断总不会错到哪里去。而且,埃迪也不会把自己代入到沙条爱歌的位置。一是他跟沙条爱歌根本不是一类人,做不出能让亚瑟忍无可忍的事。二是相信亚瑟,就算现在他不是亚瑟的御主……哪怕还是,他也不会背叛他。假设中的假设。如果亚瑟有一天真要这么做……在动手之前,埃迪就能反手,用拳头把头脑不清晰的他揍清醒。——不好意思,有实力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咳。心里话就这样吧。光看金发英灵神色紧绷的样子,埃迪也反应了过来,他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袒露一切。拍了拍亚瑟的肩,他只道:“安心。”——不到万不得已(比如像奥兹曼迪亚斯那样自己找打)的时候,我是不会揍你的。“埃迪……”从亚瑟面上浮现的惊喜和感动多么让人动容,他可能脑补了很多,没有领会到埃迪不走寻常路线的思路。然而,不给顿时阳光明媚起来的亚瑟王再多感动一阵的时间,埃迪就抓着他的肩,稍稍用力,就把他按回了在自己的庇护范围之内的身后。还没有收回的手臂挡住了他,而另一只手,同样强势不容置喙,把奥兹曼迪亚斯也拦了下来。和亚瑟的区别只在于,埃迪不想让烦人的弟子在自己耳边吵闹,直接用手掌捂住了他的嘴。奥兹曼迪亚斯:“唔唔??!”法老王不能接受自己居然还要被老师保护,试图反抗,然后被一秒镇压。亚瑟:“……”忽然被按了回来,重新身处于埃迪的庇护之下,亚瑟略显错愣。因为有那十几年跟在占据绝对强势地位的男人身后的经验,他对自己目前的弱势接受良好,也比那位法老王冷静得多。原来,是沙条爱歌。“知道啦,Saber,我——”在亚瑟说完那番话后,看似认真在聆听的少女点了点头,以完全相同的认真的态度,开口了:“完完全全地谅解了你,真的,我已经原谅你了哦。”竟然如此简单。竟然,毫不犹豫地说——她原谅了背叛自己的英灵。怎么可能?亚瑟面露惊异,连只是旁观者的埃迪两人也很惊讶,这不应该是死都不会原谅的血海深仇么?可沙条爱歌就是这么想的。对,没有撒谎,也没有半点伤心或是怨恨的情绪。从她的语气就能听出来,从她看了亚瑟一眼,就毫不停留地移开的举动就能看出来——果真没有半分留恋。温柔体贴,俊美挺拔,每一处都能满足少女的恋爱之心的完美王子,在沙条爱歌心里已经连哪怕一点点的印记都没有了。无论什么时候,沙条爱歌所能看见的都只有她的心上人,别的全都是等同于不存在的路人。此时,她能跟这个“路人”多说几句话,根本不是因为还念着旧情。而是不满。Rider也在这里吧,而且,又多了一个碍眼的家伙……嫉妒,好嫉妒啊,为什么他们能够离他那么近呢?“我不喜欢你了哦,Saber,所以我不会在意你的。我现在爱着的,是向我伸出过手的魔王殿下。”因为不满,因为嫉妒,与少女美好的外表不那么相符的阴翳便忍不住浮现而出。她很不高兴:“真过分,也爱着他,也想要抢走他,你和自不量力的Rider一样碍事。”话音落定。奥兹曼迪亚斯的暗金眼瞳中率先掠起愤怒的锐芒,如果不是老师拦着,他现在就要让暗夜太阳船的光辉把这个该死的女人烧成灰烬。法老王的反应虽然激烈,但在此时,这才是最正常的反应。跟他相比——亚瑟当场就呆在了原地。这番只是出于嫉妒的话听着很简单,不就是说,亚瑟和奥兹曼迪亚斯一样喜欢把他俩挡在身后的这个男人,也一样心怀不轨,想要把他抢……“……抢走?”别人看不出来,只有陡然失神的亚瑟自己知道,这句话犹如一击重击,敲碎了他给自己虚设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