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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拍不起电影,只能拍拍“微电影”。遂咨询小巴最近的拍摄日程,于是一大早就跟着小巴奔赴影棚,不到收工不肯回家。“快点,上车。”荆寻催促道。章心宥于是坐进车里,刚好也想跟他聊聊祁文超的事情。“您跟星忆聊过了吗?”荆寻点点头,叹了口气:“晚上回家就聊了。她觉得自己这么大了,跟同学之间的这点事情不需要家长出面。但是我跟她mama沟通过,我们的意见很一致:需要担心的不是星忆的防范意识,而是那位男同学的侵犯意识!”舒月凉的原话:这个世界对女孩子、尤其对漂亮的女孩子充满恶意,为人父母,我也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那位男同学!“她mama在这件事情上比我更加激进。”大概是饱了,荆寻暂时把剩下的煎饼裹在纸袋里,拧开一瓶水先递给章心宥,“我们星忆,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章心宥微微一怔,马上就笑了:“您跟星忆问了同样的问题。”“哦?”“我们当老师的,说实话,希望每一个学生都乖乖听话不惹事,最好还能考个满分,个个都能上重点高中、考上清华北大……可能吗?如果孩子们不是孩子,那怎么成长为大人呢?“我只希望每一个学生都能开开心心地走进校门、再走出校门。可以的话,我甚至希望永远都不需要请学生家长,希望在学校里我能帮他们处理好所有的事情,让他们放心把孩子交给我们……”“我很放心啊。”荆寻肯定地回答,“我跟她mama都很放心,因为你没有放弃去了解星忆。”章心宥笑一笑,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赞誉而欢喜:“这只是老师应该做的吧。”这个反应,稍微超出了荆寻的意料。荆寻以为会像之前的那些夸奖一样让他害羞而开心地接受——哪怕这个是真心的。“你是不是给自己标准定得太高了?”听到荆寻这样问,章心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老师的及格标准是什么,反正……我距离还挺远的。”“那你想要当个什么样的老师?”荆寻倒是好奇了。章心宥突然特别的不好意思,低头看自己手里剩下的煎饼,捏来捏去:“说了您不要笑话……”“这有什么可笑话的?”“我想……当一个能让学生长大成人、无论遇到多少更厉害的老师,回头再想起来的时候,还会觉得‘我们初中章老师很好’的……那种老师。”他瞧一眼荆寻马上又低头捏煎饼。其实在他自己眼里,他觉着这个梦想跟别人听到吴英瑶说“我要当偶像”时没啥分别。遥远,似乎又不切实际。荆寻半天没有说话,久到章心宥都有点尴尬,才缓慢地说:“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章心宥摇摇头。“做个让星忆觉得好的爸爸。”荆寻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却仿佛在说这是永远都不会实现的目标。章心宥并不知道他们父女之间到底为什么有隔阂,自己没有孩子,并不懂得这种感受,他也没办法随便讲什么不痛不痒的话来宽慰荆寻。“那、那、那我们都……加油呗?”荆寻转头看他,忍不住乐。把章心宥乐得一阵羞臊,觉得自己特别没有情商,还不如不说了。荆寻又去摸了一把卷卷儿头,“以后那老师要帮我啊。”“嗯,只要我能帮得上的!”爽快地答应完了,章心宥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想了半天,并不十分确定地问荆寻。“您刚才……是叫我‘那老师’吗……?”“有吗?”“……”“没有吧。”“……”“以我的角度来说,这个称呼特别亲切而且可爱——”“哪儿可爱了一点也不可爱啊!”快七点了,路上有点堵。章心宥心里也有点堵,被荆寻知道了外号,总觉得教师形象又跌落了一大截,俩人差距更远了似的。“不生气了啊心宥。”“没生气,要气早气死了,我妈天天叫我那老师。”荆寻又一阵轻笑,“你跟爸妈一起住?”“嗯,就在外地念大学和实习的时候一个人住过,回到本地上班我妈嫌租房浪费钱。”说完心里抱怨“那不还是要月月交伙食费嘛”。这么一说,章心宥又想起养老院的事情来,看着车窗外因为拥堵而停滞的车流,不自觉地去寻找有没有跟父母年纪相仿的老人。“荆先生,您想过养老的问题吗?”他本来正伤感着,突然被荆寻捏着下巴扭过脸来,男人一脸惊诧地说:“虽然我四十岁了,那也离咱们国家平均寿命还差三十多年呢!”没等章心宥解释,荆寻双手拍着方向盘说道:“先是被人叫叔后被人考虑养老,哇,我今天受到的伤害好大啊!”“我没……我不是说你啊!荆先生跟我是同辈、同辈的!”“别解释,我不听。”虽然是闹着玩儿的,章心宥还是哭笑不得地哄了荆寻好一会儿,才勉强让他觉得自己不是“报复我叫你那老师”。“是说父母啊,”闹够了,荆寻正色道,“不过这个问题我恐怕没办法帮你,我没有父母。”章心宥怔了一下,低声道歉:“对不起荆先生,我不该问……”他没注意荆寻用的是“没有”。“没事,你又不知道。”荆寻不甚在意,“我倒觉得现在不用烦恼,你的父母估计也就是随口一说,世事万变,谁也不知道十年后、二十年后怎么样,对不对?“从现实层面考虑,如果你真的不安,不妨多赚点钱、给父母买点保险之类。“我多少能理解一点你父母的心情,我只有星忆一个,不会再有其他的孩子了,从我自己的角度来讲,肯定是希望让她有人疼有人爱,不因为自己的老去而给她增添任何负担。“他们很爱你,所以我觉得重点其实不是住不住养老院,而是你能不能过上让他们安心的日子——结婚,生小孩,身体健康工作稳定,没别的了。”“我不结婚的……”章心宥嘟囔着。“别这么早就下定论嘛,谁能知道真命天女什么时候出现啊。”章心宥突然xiele气,靠着车窗陷入了沉默。是呀,荆寻跟父母一样,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会结婚。他是直男啊,没有机会的,别妄想了。别妄想了。泄气了不过五分钟,激烈运动后的疲劳、饱腹以后的困倦,加上车内的安静和温暖,章心宥睡过去了。一下子睡了两个小时。“嗯……我睡了……?这是哪儿啊……?”迷迷糊糊醒了,章心宥问荆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