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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却似乎早已经被他抛诸脑后了。“为什么我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老师也从来没跟我说过……!”这是什么感觉呢?舒星忆发现自己胸中燃烧着的,是讨厌的父亲和自己喜爱的老师背着自己偷偷变得要好,仿佛被老师背叛一般的,少女的怒火。荆寻同样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一天跟亲生女儿因为一个晚熟青年而争风吃醋。“说?跟你说什么?星忆,不要让章老师为难。你都说了不想给他添麻烦还想要老师怎么做?因为跟爸爸关系好而对你特殊对待吗?你应该知道章老师不是那种人吧。”“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啊!”十四岁的少女一时还无法找出恰当的理由去反驳父亲的刻意曲解,只能任由这怒火在心中徒然地燃烧。“所以你这个当爹的到底什么意思啊?”晚上没去公司,在家里跟导演组电话会议的时候,荆寻接到了前妻“兴师问罪”的电话。他不得不暂时离席,去酒柜给自己倒了杯酒,顺便瞄了一眼女儿的房间。“不是吧,这就跟你告状了?心眼儿真小。”舒月凉在电话那边咯咯地笑出来,“也不知道谁心眼儿小,挤兑女儿干吗,你明知道她什么意思。”荆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想让前妻好好地体验一下自己的无奈。“我也很奇怪了,我还不是为了想跟她搞好关系想多了解了解她?宝贝女儿那么敬佩的老师我当然不能怠慢——正常来讲也不该是这个反应吧,到底有多瞧不上我这个爹?”“你想要她什么反应?在她心里可是觉得心爱的老师在不知不觉间被爸爸抢走了的感觉呢。”荆寻一边晃动着酒杯里的冰块,一边发出意义不明的低笑。“这还真是没想到。我啊,四十年来的十八般武艺在自己女儿面前全是狗屎,没一样派的上用场。”“因为是你的女儿啊。”舒月凉并不同情他这份哀怨,加重了那个“你的”,幽幽地回道:“别人的十八般武艺,在你面前也派不上用场,不是吗?”荆寻呷了一口酒,轻声笑道:“哎呀呀饶了我吧。”“好了讲回正事,听说你要给星忆拍一支短片?大概什么时候?”“看进度吧,前期至少也要准备十天半个月。你那边的项目也差不多同期,是不是能抽时间回来一趟?”舒月凉这边的项目,现场盯片未必需要她亲自来。但有女儿这支短片同时进行,荆寻便觉得她还不如自己回来一趟。“我也是这个意思,等你这边的排期和rundown吧。”“嗯,我尽快定下来。”等着舒月凉先挂电话,荆寻听见她叫自己:“阿寻。”“嗯?”“我明白你很想了解星忆,但是呢……我觉得这事急不来,等她长大了以后很多事情自然就会理解了。所以章老师这边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不要做给孩子添麻烦的父母。”舒月凉的意思是:不要做出什么会让星忆受到牵连的事。舒月凉当然想不到章心宥的性向会让他对荆寻产生特殊的情感,也不是指荆寻以往拈花惹草的暧昧行为,单纯是从她和荆寻这一对不合常规的家长的角度而言。毕竟有自己顶撞宋铭铭在先,不管传说中的章老师是否公平正直,她都不想让唯一的女儿再次处于不利的境地。却恐怕也想不到自己歪打正着了。“哇,我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什么人啊?”荆寻喊冤。舒月凉淡淡地抛出个可怕的词来:“你啊,是黑洞。”让所有努力都失灵,贪婪地吸收周遭的一切,却永远填不满。“黑洞”的女儿绷着一张小脸坐在章心宥办公桌旁边,等老师给她讲完作业。“怎么了?吕学武同学情况很不好吗?”章心宥以为是吕学武的病情给她造成的影响。舒星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颇为幽怨。“老师……为什么不告诉我。”章心宥一愣。“啥?老师不告诉你什么了?”“跟我爸爸的事!”章心宥一口气没上来。仿佛干坏事被抓了个现行,脸上烧得慌——他若是没有对人家爸爸有什么私心也就罢了,偏偏他有。“我——跟你爸——没啥事啊——”“我爸说你们是好朋友。”章心宥这一口气呼出去了,“这个事啊,其实我跟你爸之前——”“我知道,”舒星忆皱着眉头,低头把作业纸卷来卷去,“我是说……老师不要被我爸给骗了。”“老师有什么可骗的,”章心宥笑道,荆寻从来没以朋友的名义请他额外关照过女儿,“骗”一说何从谈起,反倒是自己因为那点不可说的感情一心想要越过老师与家长的界限。“你不喜欢爸爸?跟爸爸之间有矛盾?”抛开私人关系,作为班主任的章心宥更希望他们父女的关系能有所缓和,让学生的青春期少一点不稳定因子。舒星忆抬起头看着他,缓慢地摇摇头:“是爸爸不喜欢我。”“怎么会呢你爸爸他——”舒星忆突然抬高了音量,一字一字重复道:“爸爸不喜欢我!虽然那时还小,但我记得的!”第38章三问荆寻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女儿记恨到现在,章心宥并没有从舒星忆那里得到答案。她不想说,章心宥就没敢再深问,问了也没有能帮助对方解开心结的信心。“反正他最会骗人了。”舒星忆十分认真地叮嘱道,“老师,你要小心点,最好跟他绝交。”“绝交”两个字特意咬得很重,章心宥也只能干巴巴地笑,说“我知道了”。下午,章心宥又被“请”去了教务处。学校态度十分强硬,处分就一条:写公开检讨,不然停绩效,什么时候写完合格什么时候恢复。说是绩效,其实是包含了基本工资之外的所有薪金,停完了他连两千块都拿不到。可章心宥也很强硬:不写,不接受处分。“领导,说过很多遍了不是我写的,我不背这个黑锅。真要处分我那就处分吧,我也有投诉的权利。”章心宥心想,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还就不信了,教育局是你家开的?几位领导先拍桌子再苦口婆心,红脸白脸轮番上,却没想到章心宥平日看起来循规蹈矩不惹事儿,此时却梗着脖子跟学校硬碰硬,死活不低头。陈正也在场,可是陈正一言不发,只是板着脸沉默地看着昔日的学生。等领导们训完话,跟章心宥前后脚从教务处离开。下班铃声一响,才跟章心宥说:“章老师,留一下。”章心宥早就料到总会有这么一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