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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却躺在沙发上迟迟不动身了,在一旁伺候的佣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他和那小家伙的恋爱史还有一段没说——那天也像现在一样,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是在春天,比现在要更暖和点儿。余扬坐在草坪上,对那条名叫花卷儿的狗说话。想想也可笑的紧,跟狗说的竟都让自己听了去。余扬说:“我找到一个很凶的人,这里的人都怕他。花卷儿,这里再也没人敢打你、踹你、不给你东西吃了。”合着跟自己在一起就是为了条狗?为了狗就为了狗吧,严毅他也没在意,但为什么和他待一起没半年又想逃呢?严毅想了想,他对他已经很好了啊,把什么最好的都给他了,要什么给什么,就差给他摘天上的星星了。“严爷…严爷…”等严毅睁开眼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刮着小风儿。他的身上不知何时盖了条毛毯。严归晚就站在旁边。“严爷,严先生醒了,哭着闹着非得要条狗。”二楼主卧。房间里前前后后围满了人。生怕这小祖宗磕着绊着了。在严毅过来的时候主动让出条小路来。房间里能砸的都砸了,就连被严毅高价拍回来的那幅画也给砸了,掉在地上,被余扬踩在脚下。余扬在看到严毅的时候,嘴角不动声色的微微向上一扯,如同一个拥有着天使纯白翅膀的小恶魔般,谁也不知道他心底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小秘密,又憋着什么坏水儿。余扬病刚好,严毅不敢对他大声说话,唯恐再吓着他了,他无奈道,“阿扬,别闹了。你想要什么样的狗?严毅明儿就带你去挑好不好?”“我想要花卷儿那样的。”一听这个名字,严毅是彻底动气了,所有人都没见过严家严爷这么失态过。严毅先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打了余扬一巴掌,下手挺重,登时,余扬脸上就是五个手指印儿。谁知,严毅都这样了,某人依旧没有安生的自觉,那小祖宗眉头紧皱,反而闹的更凶了。他拿起抽屉里严毅曾经爱不释手的怀表,嘴角一挑,眉眼先是舒缓了开来,打开窗户,手一抖,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就给扔了出去。窗户下是院内一人工湖,表已入水,估摸着是再也找不到了。严毅上前一步,余扬直接踩着桌子上了窗台,严毅就不敢再接近他了。他站在窗户上,“严毅,你看,你就是喜欢你的东西比喜欢我多,从进门你就一直在心疼你的东西了,我的脚被割破了你都没看到。我疼不疼你也不问问我。我竟连个东西都不如。”严毅这才发现他是光着脚的,右脚被割破了,鲜红的血液顺着窗户往下流。那小家伙瞥了一下外面,腿有些微颤抖,他咽了口唾沫又说,“严毅,我一不小心把你最心爱的表给弄掉了,你千万别生气,我现在就去给你捡回来。”正说着就跳了下去。严毅实在没料到他敢跳,不过还是反应快速上前去救他,却连他的手都没挨着,眼睁睁的看着他掉了下去。严毅扒着窗户往下望,奈何晚上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他这一跳实在是触不及防,弄的屋内所有人都来不及去反应。直到严毅冷言,“下去!救人!”房间内所有人心里都跟着一紧,纷纷跑下去救人。严毅脑子一黑,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灵魂般,顺着墙瘫坐在地上。他实在想不明白了:一个人竟然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还怕活呢?他费了那么大劲儿教他知识又教他格斗求生的技巧,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百般苛护着,他却一点儿也不知道珍惜。余扬一次次作妖的用着拙劣的演技去试探他的底线,何必呢?试探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每次倒霉的还不是他自己?死了吧,就这样死了吧,他也落得一身清闲。第17章第十六章第十六章晾着破晓之前的天是最黑的。严归晚带着一众人从二楼亮灯正底下,下水去找。水实在太凉,刚下去没一会儿就有人受不了上了岸。然后再换下一批人来。这天都蒙蒙亮了,严家上下都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没寻见个人影。这么长时间了底下还没个消息,严毅不放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终是迈着打颤的双腿从楼上下来。就在下楼的时候严毅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以前竟然还不服老,硬生生的往人小青年儿身边凑。……终还是折腾不过小青年儿啊。他故作镇定地站在船上,看着下水营救的人忙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严毅心冷的都快成冰凌块儿了。这大冬天的,又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关键还不会游泳。便越发的认为那个整天就知道作妖的小家伙是彻底活不成了。直到从上面滴在头上一滴水来。难不成要下雨了?严毅伸手去摸。又一看,哪儿是什么水啊,是一滴血。仰头一看,就着蒙蒙亮的天色,看到一对被冻的青紫小脚丫来,沾染着血在脚上凝聚着。而那小家伙呢,被一楼楼顶上挂彩旗的棍子勾住了。得亏了冬天穿的厚。人一动不动的被挂在那儿。那里处于暗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清。严毅心道不好,人怕是晕了。其实从余扬跳下来到现在也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严归晚见严爷仰着头,便也跟着看,随即指派了几个身手麻利的人,他声音不大,却暗哑的响彻在人们心尖儿上,“你们,快去…快去把严先生请下来。”严毅一伸手,就把人全都给拦下了,他狠了狠心,从薄唇中挤出几个字来,“且先晾着他。”要知道不论这小家伙闯下多大的祸,严毅都是百般宠着、千般惯着。从严爷嘴里竟然能说出这句话,严家上上下下都惊呆了,严归晚怕听错了又问了一遍。结果还是那句话。不过,底下已经做了安全措施,倒不担心那小家伙掉下来摔死。当阳光明晃晃照着某人的眼时,余扬才醒过来。浑身哆哆嗦嗦的冷到不行。关键是他还不敢动。他悬在半空中,俯瞰严家整片庄园的感觉实在不要太好。心有余悸的他不想再有第二次。“严余扬!”底下传来严毅的比这半空中的空气还冷漠威严的声音。严毅从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余扬就委屈了,也不管自己哭得好不好看、丢不丢人,扯着嗓子就哭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严毅…严毅…我怕!”他这个样子让严毅哭笑不得,明明最怕死的就是他了,却天天想着要去死。严毅忍着对他可怜的情愫,冷言道,“你怕?你也知道怕?怕干嘛还跳?”“严毅,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