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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顾子旭,就已经足够了,可以把当年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了?”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这小子的神情一直十分冰冷,眉眼深处又带着点叫人毛骨悚然的狂热。就像是一个看似平静的火山口,已经被压抑了许久,随时等待着爆发。谢冬叹了口气,终于开口道,“所以你提出这个建议,究竟是为了利益,为了让玉宇门得到更高的地位,还是因为情绪?”常永逸停顿了下来,却面露不屑,“这有关系吗?”“关系大了。”谢冬表示,“如果是为了情绪,就得将利益放在一边。如果是为了利益,那就必须理智。”常永逸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只要结果是好的,怎样都没有区别。”“是吗?”谢冬看着他,“常永逸,那么,你所认为的最好的结果,究竟是什么?”常永逸张了张嘴。谢冬却根本没有等待他的答案,“魔修和正道修士大战一场,让其余宗门的势力得到极大的削弱,同时魔修也损失惨重,也就是所谓的两败俱伤。只有在这个前提之下,玉宇门才有可能渔翁得利,得到值得让你挑起这场大战的地位。”常永逸没有反驳,“有什么不对吗?”“有,”谢冬表示,“因为这只是最好的结果,而不是必然的结果,而且实际上能得到这种结果的概率十分微小。还有其他几种结果,得到的概率远远在其之上。”常永逸看着他。“最大的可能,是在大战真正被挑起来之后,魔修根本打不过那么多正道修士。”谢冬道,“如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魔修的势力虽然逐渐发展了起来,迄今为止也只能缩在地底里而已,偶尔出去闹一场大的,还是偷袭。就算得到了你提供的情报,我们也顶多再多来几次偷袭。等到真正能够血洗修真界,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常永逸显然也想过这样的结果,闻言只是笑了笑,“玉宇门未必等不起。”“就算等得起,你们所等到的也可能只是另外一个结果。”谢冬摇了摇头,“假如魔修的实力并非你眼前所看到的这么点,假如我们的背后还藏着一些极厉害的王牌,最后我们顺利血洗了修真界,真的把那些大宗门大势力都连根拔起了,而且并不是两败俱伤,魔修还保存着极大的力量……到时候,又有谁来约束魔修?莫非你觉得,如果最后是魔修势大,玉宇门真的能讨得了好吗?”常永逸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神情不太好看。“魔修是一群约定、道德、责任统统约束不了的家伙,能约束我们的只有恐惧与力量,绝对不可能是连元婴都只有一个的玉宇门。”谢冬又道,“归根结底,‘两败俱伤’这个想法本身就很一厢情愿。这么大的场面,正道魔道每一边都是这么多的人,彻底开战之后究竟会是多复杂的局面?无论谁占上风都有可能,并且无论谁占上风,哪怕只是一个极为微小的上风,只有一个老怪物活了下来,都无法得到你想象中的那个结果。常永逸,你太想当然了。”这番话显然说中了常永逸心中那些还没有找到办法排解的不安。这小子越听,脸色就变得越发难看,到了最后已经面如锅底。过了好半晌,常永逸才道,“就算如此,就算很难得到最好的结果,只要开战,其余门派的实力总不可能不被削弱。只要他们弱一分,玉宇门的机会就大一分,不能说没有好处。”“是吗?”谢冬勾起一抹冷笑,“那么如果玉宇门勾结魔修的事情被发现了呢?”常永逸一惊,猛地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玉宇门会被所有正道修士群起而攻之,毫无疑问。”谢冬道,“成为这样的众矢之的,别说有没有好处了,整个宗门的覆灭都只在一夕之间。”“他们为什么会知道?”“谁知道呢?这个世界这么大,总有人会使用许多你意想不到的手段,发生许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情。”谢冬摊了摊手,“甚至于,因为我已经发现了你想要拿魔修当炮灰的险恶用心,我不能顺着你的意,我可以去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常永逸的脸色刚刚有些发白,闻言又是嘴角一抽。“除非你能解决这些问题,想到办法去排除那些你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否则我不会认为你的建议是个好主意。”谢冬最后做出总结。“并不是找不到办法,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那你现在已经回去了。”谢冬敲了敲桌子,“三个月内,拿出一份现实有效的详细方案,我们再来继续谈。”这样一番对话下来,常永逸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精彩,嘴角一抽一抽的,“你认真的?”“认真的。”谢冬继续敲桌子,“三个月内,详细方案。”常永逸只得默默站起了身,揉了揉额头,感觉脑子里还有点晕晕乎乎的。这么些年下来,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成长得足够恐怖,对于各种复杂的阴谋诡计和弯弯绕绕都已经十分习惯,手到擒来,好说也算是半个布局小能手了。结果此时和谢冬这么一通对话,这样细细地掰扯着下来,他却发现这潭水怎么还是这么深,怎么还是这么复杂,自己果然还是太嫩啊……结果刚刚想到这里,常永逸一垂眼,却发现谢冬竟然可疑地松了口气。“师兄,”常永逸忍不住道,“其实你根本就不想答应我说的事,说这么一堆只是为了把我打发走吧?”“怎么会呢?”谢冬连忙反驳,都忘了纠正对方别再叫他师兄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你在三个月内拿出一个现实可靠的方案来,这件事情很好谈的。”“是吗?”常永逸狐疑地眯起了眼,“不是在搪塞我?”谢冬连连摇头,两只眼睛里的目光都真诚无比,“当然不可能是在搪塞你,我有任何理由搪塞你吗?”话说到这个地步,常永逸也不好再继续怀疑些什么,只能郁闷地低声嘀咕了两句,摇着头往门外走,准备回去憋那什么详细方案了。走到门口,常永逸却又退了回来,“差点忘了。”此时谢冬已经走到了卧房门口,连门扉都推开了一些,显然想要进去看看里面的何修远。常永逸唏嘘了一声,走到谢冬边上道,“我得把他带回去。”谢冬闻言,脸色有一些复杂,有一些不舍,却并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因为他非常清楚,这是他们现在最好的做法。谢冬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给我一点时间。”常永逸点了点头,站在原地。谢冬推开门走入卧房,一路走到床边,看着仍旧昏睡在那儿的何修远。方才他与常永逸说了那么多,其实只是片刻之间的事情。而何修远此时或许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