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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这个道理,江殊殷愣愣回头,莫名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夜想要溜过去?”沈子珺抱着手冷哼一声,翠绿的衣摆和他这个人一样疏离冷漠:“你整张脸上都写着。”都写着?江殊殷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回头问沈清书道:“浅阳尊你看出来了吗?”沈清书明朗的双眼轻轻一弯,霎是温润好看。他虽然不曾说话,但那双带笑的眸子,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后者立马了然于心,继续摸着自己的脸,极其不要脸的道:“看来我是个老实人啊,什么东西都藏不住。沈峰主,你今后可不能欺负我老实。”沈子珺唇角忍不住的抽了抽,微微对沈清书作揖:“师父我先上去了。”沈清书点点头,两人就见他面色铁青的独自走向苗疆小哥手指的方向。在另外两人的注视下,他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点起橘色的烛光,又将门打开,走到不远处的另一间屋外,才淡淡回头道:“你还不快上来,别打扰我师父休息。”听见此话,江殊殷难得很给面子的哒哒上去,与沈清书道了一个晚安,就率先钻进屋内。外面的沈清书和沈子珺都不相信他会那么乖巧,沈子珺幽幽放话道:“师父你放心,我今晚一定看好他,绝对不会跑过去打扰你休息。”沈清书和蔼一笑,弯起眼睛:“有劳了。”沈子珺原本是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觉得这个薛墨辕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是百般的出花招来烦他。哪知这人现在竟是意外的乖巧,让人提了洗澡水,脱去衣裳就乖乖坐在屏风后的木桶内一声不吭。听着他在屏风后玩水的声音,沈子珺心里不免有些含有歉意,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刚如此一想,屏风后的人就扬声道:“沈峰主。”沈子珺刚放下的心被他这么一喊,又一下提起来:“干嘛。”水中的人道:“帮我递一下皂角呗。”沈子珺一愣,有些怀疑:“你只要皂角?”水中的人轻轻笑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刚刚忘拿了,不然除了它,我还能要什么,难不成你想陪我一起洗?”一听他又开始说混账话,沈子珺手疾眼快隔着屏风递给他:“不想!”水中的江殊殷在nongnong水雾中眯起眼,接过他递来的皂角,笑道:“我觉得,其实你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爱慕你的姑娘应该很多。可是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没有双修对象,莫非是你要求太高了?”屏风外的沈子珺道:“你闭嘴,我没想过这些。还有你离我师父远一点。”江殊殷从木桶中站起,在屏风上露出一个脑袋:“好吧,我们不说这个,那我们来说说,你师兄这个人怎么样吧。”沈子珺是背对着他的,看不到表情,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淡漠:“不怎样,和你一样令人讨厌。”“和我一样?”江殊殷一挑骏眉,又道:“那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就是他?”沈子珺的身影微微一颤,终于回过头看他一眼,看了一会,紫色的眸子闪却过一丝鄙夷:“你虽和他一样令人讨厌,可你各方面与他相比,那绝对是拍马也追不上。可以说,你和他之间,毫无任何一丝一点的可比性。”江殊殷惊呆了,想不到他在沈子珺心中,评价还是挺高的!能让如此刻薄的沈子珺说好,对于江殊殷而言,的确是一个很令人开心的事,可开心之下,却还有那么一丝丝郁闷:明明他就是江殊殷,江殊殷就是他,怎么反而他还比不过自己了?一手在木桶内胡乱摸了一阵,他又无辜的抬起头道:“沈峰主麻烦你再给我找一下毛巾,我忘记拿了。”沈子珺扭过头:“你洗澡前在干嘛?”江殊殷道:“脱衣裳。”话毕,一块雪白的毛巾扑面就朝他砸过来:“再让我拿东西,我一定对你不客气。”江殊殷接住毛巾,往身上胡乱擦了擦,迟疑了许久才小心翼翼道:“我不是说过嘛,我和你师兄挺熟的,他以前和我说了一些事。”听到他又提起那个人,沈子珺似乎再不能忍受,冷冷的回过头,眼内的厌恶一目了然:“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江殊殷合上眼:“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知晓我对坠云山没有任何恶意。至于当初出现在禁池,算我失礼,我也不知我为何会在那里。”他睁开眼睛,漆黑的眼底一片坦诚:“沈峰主,我想知道坠云山内,可有精通苗疆之术,亦或是奇门异道之人?”沈子珺面色依旧不是很好:“怎么可能会有。”江殊殷想想也是,倘若坠云山真有这样的奇人,怎么可能一丝风声也没有。既然他说没有就没有,江殊殷始终相信,沈子珺是不会撒谎的,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沉默了许久:“沈峰主,你师兄江殊殷他,没有再恨你了。”当年江殊殷的的确确恨过他,那种一下从天上狠狠砸在地上的感觉,蒙蔽了他的双眼,使他不仅仅是恨上了沈子珺,甚至连当时身处他周围的笑脸,都一并恨上。可当他度过了人生最难熬的那个阶段,江殊殷突然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这并非是随随便便就能改变的。当年他在极度的悲愤中对沈子珺说出那样的话,明明知道与他无关,却还是把一切愤怒都强加在他身上,甚至想着如果不是他突然找他打赌,又怎会让他知晓自己的身世。可后来江殊殷明白: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更是自私的。——自己痛苦的时候,见不得别人的笑脸。在别人伤害了他的同时,他也深深伤害了别人。在去到西极后,江殊殷其实一直想对沈子珺说一句话,可一直找不到机会,也一直没有胆子,再踏入坠云山一步。当年的他,终归是懦弱的选择了逃避。“没有再恨我了……”沈子珺面色有些懵懂,像是有些听不懂的轻轻皱起眉。“我没有骗你,这些真的是他亲口对我说的。他,他一直想对你说一句话。”江殊殷坐回水中,不敢去看他的表情:“你没有对不起他,是他对不起你,对你说了那样的话,对不起。”屏风外的沈子珺不知在干什么,半响都不曾说一个字。江殊殷又道:“倘若他还能回来,我想,他一定会亲口对你说。”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哽咽,吓得水中的江殊殷立马站起来,从屏风上往外看。沈子珺背对着他,微微弯着腰。他似乎用一只手用力捂着嘴,尽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声音。看到这一幕,江殊殷一颗心猛地高高提起,暗道:江殊殷啊江殊殷,你还真是该死!“……他回不来了。”耳边传来一声细微的呢喃,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