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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着的战斗模式,他才下了杀手锏。李越相信,如果元军没有集中骑兵,赵宇现在还会继续在那里绕圈子:总有那么一天,他的对手会干出他一直等待的事。李越想到此,心头一跳,庆幸赵宇是自己的搭档而不是对手,省了多少力气!同时奇怪叶铭怎么就看不出赵宇这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让人防不胜防的狠心呢?与快乐的李越不同,日夜兼程的袁牧之却是心急如焚。他今年三十有五,本是正当壮年。不及弱冠就中了进士,入了仕途,可他不知通融,自然在官场上无法亨通。在宋朝官员被贬官屡见不鲜,日后被复用的机会很大。可袁牧之遭到贬斥后,就彻底放弃了朝廷。他家境富裕,不愁生计,浑身的精力没有地方去,只有行走山川。几年下来,他自觉心胸渐开。觉得天下之大,谁当权能改变山河?太阳照样升起,河水照样流淌,人间万古如此,不必太计较。蒙元进犯后,他也没有积极抵抗,依然游山历水,觉得朝廷如此腐败,命数使然。蒙元虽然野蛮,但他不合作,也算是不同流合污,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是了。那天他正在后来有美人唇的山上游荡,遥遥地看到元军的旗帜,就想避开他们,上对面的山峰,那边有多条道路。下山时看见一队宋人骑马逃进了谷。他躲在石后,不知道对方底细,只是看看。最后见对方正要上自己下来的山,良心所驱,就出来告诫他们不要上山,因为山后是悬崖,无法离去。可是这些人持意上山,那个所谓的皇帝竟然寻问一个姓袁的人,那是他的本姓,这当然是巧合。可接着,那个人便昏言昏语,领人入了死路。他心中久蓄的悲伤终于苏醒:就是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朝廷,误了国家!他对一切的绝望突然迸发,只想大哭,可那个李越竟然提到了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游记!这太诡异了,一时间,他什么也不在乎了。这些年的失落,救国的无望,对一线神秘的莫名执着,让他放弃了所有:就和这些人去吧,死就死了!从那山崩地裂的瞬间起,他的生命就不再是他自己的了。他事后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他再也不是闲云野鹤,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可他是如此充实。当山体在他面前轰然崩塌时,他心中原有的壁垒也随之倒塌:原来他希望把自己贡献出来,原来他需要为一个目标去奋斗。幸亏他这些年在孤独的野外长途游历中学会了打猎炊饭打草鞋之类的杂活儿,能为赵宇所用。他不在乎自己中过进士,曾经是个小官僚,现在只要能跟着这些人日夜奔走,从元军的旌旗人马中一次次地逃脱,从绝崖上顺梯滑下,看激流席卷敌军而去,他就是当个收拾鱼的也乐在其中。……结果,袁牧之作为赵宇出闽地一行中加入最晚与赵宇相处最短的人,却成了赵宇最狂热的拥护者之一。袁牧之被心中燃烧的热火驱使,不舍日夜地换马疾驰。因为无暇饮食,那条鱼被他烤熟后,整整吃了四天。平时十几天的路,让他六天六夜就赶完了,当他到了福州城时,已经瘦得皮包骨,幸亏他以前身体高大壮实,不然早垮在了路上。城门处,袁牧之对士兵说他给张世杰带来了圣上的信,在士兵无法掩饰的惊讶神情中,袁牧之感到深深自豪:原来不做官,当个信差也能这么让他高兴啊,当初他何必那么沮丧无望。☆、第74章张世杰不久前在海战上刚刚获胜而归。他以半月形船队迎敌,双方互射中,后续船只从前队之间推入,带着新的力量压住敌方。而落后的船只,稍事休整后,再次前行,一轮轮缩小包围圈,直到把元军船队控制在一个相对小的范围中,用齐发的火箭点燃了许多元军船只的帆篷。宋军船只体积大,前行到元军船只左近,有时两三只宋军船只碰撞一只敌船,直到把它撞沉。元军最后突围而出,向北退去。这是他第一次在海上得到胜利,他本是步兵起家,对海战并不在行。而刘师勇则是水师,却被陈宜中调去陆战。现在总算是重启新章,他心中终于开始相信未来也许还有希望。听到有赵宇的信,张世杰忙让人带信使了,同时派人去请陆秀夫。他原来以为会见到出城的人之一,可到来的却是一个高大的汉子,浑身泥泞,看着已经是疲惫不堪。他说自己的名叫袁牧之,虽然张世杰急于想知道赵宇的近况,但他还是让人带这个汉子下去洗浴用餐,不然这屋子里的味道就大了。袁牧之捧上了竹筒,并说里面还有董义给董家的信,张世杰说他会马上差人送去,请袁牧之餐后再来,详谈官家的近况。看袁牧之离开,张世杰打开竹筒的手都有些发抖,里面是两张卷纸,张世杰打开了诏书用的黄纸,却失望地发现上面就寥寥数语,是让张世杰发给蒙元战书,大意说元军屡遭天谴,可见其行不和天道。为了顺应天意,皇帝要只带随行一十二人,与元军在某地决战,以示我朝天子不能容蒙元践踏国土的决心。若宋朝天子胜,那么要元军全面投降,蒙元归顺,不然天子将率军打到元大都,统一中原,并将蒙古草原收为国有。虽然已经入了夏,张世杰手都凉了。正在此时,人传陆秀夫到了,张世杰忙让人请他进来,他实在需要有人相伴这心中蓦然失措的时刻。陆秀夫进屋,张世杰不及客套,就把信给了他。陆秀夫看后,眉头紧锁,又仔细,低声说道:“官家的签名,笔力虚浮,毫无腕力。可为官家写此诏书之人,运笔大方,锋芒毕露,笔意刚健挺拔,显示对官家之意深信不疑。”又见到桌上还有一张纸,问道:“那是什么?”张世杰回了神,忙说:“是董义的家书。非常时刻……”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展开董义的书信,一张纸密密麻麻的小楷,“大爷爷,安好,请问……(一群各种亲戚,比第一封信多了四倍)安好。请问魏云父亲好……”张世杰已经皱眉了,跳过些对董义那十几个哥哥jiejie的问候,寻找实质性的描写:“吾与弟弟都好。此行令吾等大开眼界,吾等看到了山色奇观,日落晖影,还有雨里风光,凭空闪电。历经了滑坡洪水,翻山越岭,攀岩下壁。还与元军交过手,吾等学会了射弩及近身搏斗。官家乃行猎高手,吾等吃过野猪rou,野鸡rou,蛇rou,鱼rou,……”一串各种野味的名字,“吾等还向官家学了许多美食菜谱,回去定能将茶楼办成福州乃至闽地第一楼。江南地段大概得让给孙小官人,他也知道那些机密食谱,况且他的茶楼有吾等的入股。……”张世杰眉头皱得更紧了,继续看:“方笙是吹笛的高手,吾等日夜听他吹奏,官家有许多新曲,令人心动神往,吾决定学笛子,以期日后能吹奏官家的曲子。请给我买五支竹笛,概吾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