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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远。 景仁宫的路似乎变得曲折,凝香筑应该还是当初宁静美丽的样子?沈庆之立在宫门口来回踱步,想要离去却又屡次返回。 “是本宫做错了?我只是想为他尽一些力所能及……” 我多厌恶此刻自己的软弱和窘迫。 “娘娘……”沈庆之欲言又止,“您实在不该,薛安都暴露是皇上一步步策划逼就的局面,一切本就在计划之中,可是……娘娘……” 一抹冷笑漫上心来,原来,是我,我没有更坚定得去相信这一份感情,站在自己的角落里看着四角天空里的我和他,没有相信他。更是高估了自己。 “皇上是想着将计就计,届时,你和小公子也是顺水推舟地回来了,可如今……” 我终于明白了那眼里的悲切从何而来,如此这般他竟还是这样不忍责怪,“沈将军……有劳了!” 三日后柳元景护着彧儿同玉锦一起来这景仁宫,孩子没有哭闹,见着了我也不过欣喜一刻。 “命运兜转,你看,我们还是回到了这偌大的景仁宫!” 玉锦一脸欣然,“那可不一样了,小姐现在可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眼底的落寞不敢让人瞧见,低头看着怀里乖顺的彧儿,“还是一样的。” 圆滚的小手肆意挥舞着,一滴清泪溢出落在粉白的脸颊划过,一声清亮的笑声划破寂静。 玉锦上前又退回,终是没有说一句话出来,默默地抱过我手里的孩子快速退了出去。 是夜,御书房的宫婢送来了一叠文书,玉锦迟疑不敢接受,我哄睡彧儿从内室里出来,“玉锦,拿过来吧!” 她和我一样清楚,那些是什么。 “小姐,不要看了!” 我轻笑,示意她把内室的门关上。 前厅的矮榻有些冰凉,我稍稍坐的有些边沿。文书的金黄色在烛光下泛着光芒…… 伏惟淑媛柔明内昭,徽仪外范,合灵初迪,则庶姬仰耀;引训蕃阃,则家邦被德。民应惟和,神属惟祉,故能诞钟睿躬,用集大命,固灵根于既殒,融盛烈乎中兴。载厚化深,声咏允缉,宜式谐旧典,恭享极号。 孝建三年,昭告天下,太妃路氏尊崇皇太后,居于显阳殿,小公子刘彧念及先帝血脉,封为海陵王,赐浔阳封地,成年入驻。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遭到这般境遇。一失足成千古恨,这一恨,不知能从何而起? 三月初八,是江南桃江上的花期,也是加冕大典。 一步步如刀刃上的残忍,与君并肩,一纸令下,天下大赦,与民同欢。 一夜千杯,混混沌沌,花园里的酒香裹着百花香气,醉人,罪人。 “小姐,这边……” “我……我知道,显阳宫……在那边……” 显阳宫真的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刺眼的金箔包裹着宫柱,金盏银灯,金红雕花梁…… 我推开玉锦的手稳住脚,“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小姐……” 我垂眸紧闭朱门,醉意上心,沉重的头帘叫我更是昏沉,步步趔趄向前,绕过正殿,踉踉跄跄,歪歪斜斜。忽的一个旋身,周身包裹着沉重的眷念。 “南儿。” 我瞬间僵住,似是真实,又是梦境。 “南儿?” 一月下来的委屈,思念,伴着酒气氤氲出来,刘骏的脸很真实。 “你可已经原谅了我?我不是有心到如今这般地步的……” 泣不成声,我在他面前虚弱的像是缺氧的鱼,等他的回应,没有。 “对不起。” 用力的挣脱换来的是越来越深的禁锢,冰凉的薄唇就那样覆过来,不留一丝缝隙,尽管只是苦涩的。 “我是醉的,”偷的一丝空隙,我仰着头,“我刚才喝了不少。” “我知道,”腰间被一个用力扣住,“我没醉!” 辗转缠绵,滚入床榻,锦红的帐纬包裹了所有的情愫,华服褪去,青丝散尽,我渴求着每一寸肌肤都被他染上他的气息,“南儿,再为我生一个孩子,无关身份地位,无关纲常伦理,你只是我刘骏的妻子!” 一波波波涛将我吞噬,已经无力去触到那抹忧伤,竭尽全力,仰头任凭泪水淌落…… 云雨之后,躺在他的臂弯里,温暖要融化,空气里盛满了他的呼吸,味道,我贪婪的小心翼翼。 “什么时辰了?” “不怕,还早!” “我怕……” 时下腰间的手紧了紧,收进怀里,刘骏温和着脸抵着我的额头,“那就要相信我!” 我垂眸酝出了眼泪。 “此生只愿余生有你,足矣了!” 以后我们会再有一个孩子,是个女孩,百年之后告诉他们,他的父亲母亲是相爱才会有了他们,无愧于心。 ☆、再见故人 “彧儿现在可是要唤你皇兄?” “也只能这样了,如此你也好名正言顺地将他护养着。” 我抬头忽的不忍心触及他眼底的失落,默默又垂了下来。 “我们现在能做的是保护好他!” 醒来时头疼欲裂,凌乱的衾被上残存着夜里欢爱的冰凉的痕迹,屏风后沁着热气,那里是浴池。 酸软的身子浸在芳香四溢的池水里舒爽不已,外面有微微动静,我探出头以为是玉锦过来,轻轻呼唤了一声。 “太后娘娘,奴婢是奉皇上吩咐来送醒酒汤的。” “哦,”低头扫了一眼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沉进水里,“你放下吧,哀家沐浴后自然会用的。” “是!” 确定屋里没有了动静,这才起身裹上碧纱缎袍出了去。 临近午时,皇后领着三位后妃到显阳殿里叩拜行礼,我与王昭终于见了一面。王昭身后的三位夫人皆是倾城之姿,眉目含笑,生得楚楚可人,样貌却颇为相像。这后宫里看着三千弱水的深潭却只有这样珍贵的几瓢,想着不免心里有些异样。 凤袍加身,正襟危坐,后妃朝拜,三跪九叩。 午膳是我主动留下她们,总是要为将来留条后路的,我用餐向来不多,食得些味道便可以了,后来才发现忽视了几位夫人的兴子,恰逢玉锦抱着彧儿从奶娘那里回来,孩子睡得正酣,接入怀里抱起也没有丝毫醒意,一下子便被人围了起来,只有王昭静静坐着,眉眼低垂。 “待他大了些,成年了,哀家还是要跟着去浔阳的,离不得呀!” 三位夫人的性子冷清,并没有太多的话语,离开的时候也是清清淡淡的。王昭不急不缓地漱口,洗过手,侧目看着那三个夫人离开这才起身行到我身边端详着彧儿。 “眉宇轩昂,不愧是天家血脉。” 手里的孩子微微一阵颤抖,我惊得开口轻哄起来,幸好没有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