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言情小说 - 半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桶。

    阮念初见状,下意识地过去帮忙,指尖刚碰到桶边,厉腾便冷淡道,“让开。”

    她:“……”

    “这玩意儿沉,你弄不动。”他说这话时,依旧用一只手拎着桶。阮念初皱眉,目光顺着木桶看向他的左臂,才发现整根纹着龙尾的花臂肌rou紧绷,青筋突起,仿佛充满了无穷爆发力。

    她只好干站着。

    不多时,厉腾放下桶,又出去了,几分钟后提回两桶刚烧开的水。阮念初看了眼桌上的半块牛rou,支吾道,“……你吃饭吧,我自己来打水。”

    厉腾压根儿没理她,把水倒进木桶再出去,来回数趟,终于把木桶填满三分之二。最后一次进屋,他还把什么丢给了阮念初。

    她狐疑,展开一看,是一件纯白色的柬埔寨纱笼裙。又听厉腾道:“衣服是阿新的。除了你和她,这地方没别的女人。只有这个。”

    阮念初想起那个每天给他们送食物收拾碗筷的老婆婆。她点头,迟疑着刚要说什么,那人已转身出去了,还顺手关了门。

    她微窘,攥着那件纱笼,两个“谢”字哽在喉咙处,又咽回去。

    *

    那女人的出现不在厉腾的全盘计划中。她是个的意外。

    矮胖子为人好色,一有动作,时不时便会从外面抓些女人回来。这些年,厉腾习以为常,从没管过闲事。但那天晚上……

    他头枕胳膊躺在屋顶,叼着草,眯眼,打量手里的护照本。

    不多时,厉腾收起护照,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再一找,发现打火机没揣在身上。于是他从屋顶上跳下去,准备回屋去拿。然而刚到门口便想起那姑娘在洗澡。

    差点儿给忘了。厉腾咬着烟拧了下眉,转身要走。

    忽然起风。木屋窗户没关,风把窗帘吹起一角,他目光纯粹无意扫过,竟看见热气腾腾的木桶上,一片雪白的背。姑娘在解头发,甩甩头,忽然侧过身……

    厉腾有刹那出神。

    下一瞬,他全身的血液沸腾,肌rou紧绷,像快要爆炸。

    屋外似有脚步声,沉沉的,在快速远离。

    阮念初心一紧,再细细去听,却又没动静了。大概是听错吧。她略微放松,把整个身体都泡进热水里。暖暖的,好舒服。

    她不知道的是,这天,厉腾在河里泡了半晚上的冷水澡。

    那一幕印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柔白无暇的脊背,细细的小腰,还有侧身时,娇软之上一点鲜红……厉腾咬牙根,眉心都拧成一个川字。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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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04

    Chapter 04

    邋遢好几天,热水澡洗去大半疲乏。阮念初换上了阿新婆婆的白纱笼。

    屋里没有镜子,她不知道自己穿着这身衣服是个什么造型,只觉得,偏大了些。不过衣物干净,无异味,颜色也浅淡雅致,总聊胜于无。如今这处境,今天不知道明天在哪儿,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她拿起干毛巾,推开窗,看着夜色擦头发。夜风中,可以看见空地上的火光,少年们三五成群,喝酒的喝酒,赌钱的赌钱,整个营寨就像一个缩小版的酒池rou林。

    阮念初的目光变得有些迷茫。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还能活着就是好的。如若有朝一日能逃出生天,那大概会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这么想着,阮念初愣愣出神,半刻,又露出一个苦笑。抬手准备关窗,却忽的,察觉到来自窗外的视线。

    她微怔,扭过头,数米外的水缸旁边蹲着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他们边抽烟,边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偶尔看她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下流猥琐。

    阮念初心头骤慌,眼神却冷几分,捏紧毛巾,“哐”一声把窗关严。

    外头立刻响起阵笑声,还有人对着紧闭的窗户吹口哨。

    她红了眼,努力抬头盯着天花板,咬紧嘴唇,把眼泪往回憋。这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窟,留在这儿死路一条,她一定得想办法逃走。

    但附近的八个雷区……

    阮念初想起那人的警告,心沉到谷底。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凿门,砰砰砰一阵响。

    她瞬间回过神,胡乱抹了把脸,深呼吸,过去把门打开。

    是厉腾。

    他短发湿漉,垂在额前的几绺还在淌水。顺着高挺鼻骨往下滑。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军用背心,胳膊露在空气中,肌腱分明,古铜色的皮肤上水珠涔涔,略反光,散发出雄性动物独具的强悍美。

    阮念初只飞快扫一眼,便不敢多看了,以为他要进屋,便微垂头,侧过身,给他让出一条通道。

    谁知头顶上方传来道声音,沉沉的,很冷淡,“把我打火机递出来。在桌上。”

    “哦。”阮念初点点头,把那块方形的金属火机拿了出来,递给他。

    厉腾冷脸接过来,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几乎都没有看她一眼。可没走几步,背后极低地“欸”了声,音量微弱,语气迟疑,不细听根本察觉不到。

    他顿住,侧过头,视线往后扫,依稀瞥见纱笼裙下两条小腿,纤细,笔直,而且白得晃眼。

    阮念初咬了咬下唇,闷声道,“你今天晚上还回来么。”

    这个问句,无论放在哪种情况,都引人浮想。厉腾微拧眉,终于掀起眼皮直视她。还是没吭声。

    阮念初只好解释,“……我等下应该要锁门。到时候,你可能打不开。”那些男人对她不怀好意,他在时,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他不在,又是另一番说法。她必须尽可能地保护自己。

    厉腾静了静,道:“不回。你自个儿把门窗锁好。”

    阮念初点头,“嗯,好。”话说完,她便把门关上了,咔哒一声,从里面反锁。

    厉腾在门口站半刻,摸出根烟塞嘴里,点燃。目光隔着烟雾瞥远处,眯了下眼睛。水缸旁的几个壮汉悻悻,摸了摸鼻头,闲侃几句,没多久就散了。

    他掸了掸烟灰。一转头,正好看见阿新婆婆从厨房出来,苍老的面容满是褶子纹,慈眉善目。

    阿新婆婆主动招呼他,笑着用高棉语问:“对了,那件衣服小姑娘穿了么?”

    厉腾点了下头,“嗯。”

    婆婆咧嘴,脸上的笑容更灿烂,“她皮肤真白,穿着肯定漂亮。”

    厉腾垂眸,脑海中浮现刚才阮念初穿纱笼的样子,微湿的长发披在肩头,莹润的双肩下是纤细的手臂,有种格外楚楚的况味。他面无表情,用力深吸一口烟,“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