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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却接口道:“于阁老家还有个年过十八还没嫁出去的女儿,这一家子现在基本靠着这个女儿做做绣活维持生计,于阁老那个儿子也是个眼高手低的, 本来娶了个商户女,谁承想他岳家如今也败落了。” 这话中意思十分明显,从这其中生些事扳倒这位于阁老实非难事。 卫风瞅了他一眼,笑道:“杨大人不但长得像张飞, 这心肠也像。” 杨廷也回道:“卫公子不但长相肖女,这心肠也像。” 一个黑心肠,一个妇人之仁,最终裁决还得看安闲坐着的这位沈大人,两人回头看向沈霑。 沈霑将涴红笺纸看了一遍,却道:“你不是一向讨厌女儿家的东西,现在怎么反倒用了起来?” 两人被他这独辟蹊径的劝和方式弄的一愣,卫风答道:“是永宁伯父的小丫头给的,她抱了一摞过来,不用白不用。” 沈霑又问:“卫风你年岁几何?” 杨廷听言眉毛皱的更紧了,卫风也有些疑惑的道:“十七。” “也是时候找个正经差事了。”沈霑道。 卫风觉得今日的沈大人有些莫名其妙,吴青石送他出门的时候,他一把拉住吴青石问:“大人怎么了这是,成个亲怎么性情大变了?新娘子我见过,俊俏风流挺好看的啊。” 吴青石赶紧拉着他往外走,边走边道:“卫公子你怎么还是如此没个正形,大人说的没错,你是要找个正经的差事了。” 卫风见他说的一本正经,很像陈大岭附体,觉得也问不出什么,扬扬手便走了。 吴青石又跑去小厨房端了四五碟小菜并米粥上来,一一摆放妥当,才道:“厨房刚做好的,请大人们先用些朝食。” 桌上摆的都是些时鲜的清蔬幸好还有一碟爆炒腰花,杨廷动起筷子,少顷吃饱喝足才道:“那日陪着世子爷迎亲,也没能见到新娘子一面,今日不知道是否有缘得见?” 沈霑道:“她不住在石榴园中,今日恐怕不行,改日再说吧。” 杨廷长得倒是十分英挺,就是貌黑,吃饱喝足斜躺在凉亭中,惬意满足,似乎已经忘记了来意。好一会才道:“每次来到这院中,总会于不经意间想到往事,想着想着就不想动了,不像世子爷明明身体不好,却还有精力通宵达旦的忙碌。” 沈霑并不愿意同他一起回忆过往,对他而言那些毕竟太远。 沈霑喝着清茶等他感叹完,少顷杨廷才道:“我如今也是捉摸不透世子爷的心思了,大同卫所的指挥使高奇多处世谨慎,这些年守在大同从无差错,不知道沈大人为何非要撤了他?撤便撤了,也得换个比他好的人顶上去,怎么就让炮仗似的戴焱顶上去了?” “军事任命和调任本来就由你们五军都督府和兵部来定,杨大人怎么找到了我们吏部头上了?” 杨廷以为沈霑多少要和他解释一通为何要这样做,却不想沈霑竟然这样说,他要是只管吏部,他倒是能安心了。 杨廷干脆头枕着胳膊躺好,气的不想说话。 沈霑这才说:“高奇多是不错,守城上是个不可多得的良才,但是用兵上却不如戴焱精准,若是山西起战事,高奇多恐怕应付不来。” 杨廷连忙翻身坐正,前些天他才和兵部侍郎张敬之商讨过当今局势,两人俱都认为五年之内不会起兵戈之争,他捉摸不透沈霑是欲要夺天下还是守天下,但不论怎样现在起战事都有些cao之过急。 杨廷道:“世子爷到底意欲何为,还请明示?” 沈霑递给他一道折子,等他看后才道:“平阳王世子要进京了,随护有精兵三百,届时劳烦杨大人带领北京卫将这些人拦下,再全面封锁京畿要道” “之后我会请旨削藩。” 杨廷心里一惊,寻思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敢苟同,但是这么些年来沈霑判断之精准已让他大为叹服,便答应了下来。 出了石榴园却又开始忐忑,他认为平阳王未必一定会造反,现在逼反他不但与民不好,名声也不好听。他在门口踯躅一会,又想假使平阳王真是要反,确实应该先发制人,这样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他又朝院中看了两眼,心道那位虽然体弱多病,自小打猎都比他们这些身体素质好的要打得多,他还是应该相信沈霑的判断。 沈霑换好衣服到了猗竹院门口的时候已是辰时,里面闹哄哄的,有些不像是在魏国公府中。 今日是回门的日子,宁泽还没换衣服,她穿着轻便的香色路绸长裙,正带着绿意和菱花两个丫头砍竹子,菱花见她闷着头拿着月牙薅锄一下一下砍的十分用力,好像之前这棵竹子曾经绊倒过她似的。 绿意只有十四岁,平时也就给小姐少爷端个茶倒个水,可从来没做过这种粗活,轻抚着擦破了皮的手掌,不愿意再动了。再看她们少夫人完全不像个闺秀,砍的十分起劲。 绿意小声的对菱花说道:“少夫人这个样子,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会被关去祠堂的。” 菱花揪过她的手看了看,白嫩的手掌上红红肿肿着,看着就疼,轻声责备道:“我们小姐就是一时起兴,你跟着认真做什么,傻丫头。” 菱花有些自得,这两天她发现绿意这个小丫头也是笨笨的,要教导,让她生出些为人jiejie的感觉,时不时就爱念叨她两句。 果然不出菱花所料,不过也就一会功夫,宁泽便放弃了,她手上已经磨起了水泡,到底让菱花叫了几个粗使婆子过来,砍好之后又让她们劈成一个个竹简,她又拿了毛笔沾了朱砂,在上面认认真真写着字。 她埋着头写的十分认真,其实觉得自己应该委屈才对,有什么话说就是了,莫名其妙的生气做什么。他那些心思谁又能猜得出来? 时间长了,她或许还能尝试着猜上一猜,可现在他们才认识了几天,虽说会了一次周公吧,但也都不尽兴,身体思想交流都不充足,就要猜啊猜的,累不累。 她低着头边腹诽边认真写着,有人拿起一个竹牌问:“这是做什么用?” 宁泽道:“你们家大人美人儿太多,怕他记不住名字弄混了,替他给每个人编个号……”却觉得这声音朗朗清润,像金石相击,虽然温和却穿透力十足,她听出来了,故意低下头,手掌上翻露出那两个小水泡。 沈霑看到了,却不准备搭理她,又不是真的十四岁的小姑娘,自己做了就得承受这个结果。 如果两个人之间极为熟悉,总会潜移默化影响彼此,自己未必能察觉到,但是一言一行总会让其他的人觉得相似。 现在回想起来,沈霑才觉得宁泽的一切表现并不像是一个十四岁小姑娘的样子,太过随意和安然了,一个真正十四岁的小姑娘经历这些事岂能不惶恐和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