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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等会儿会来御景亭坐坐,看满池荷花、喂锦鲤。魏忠贤想着就他外孙女的品貌和才气,一定能在朱由校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才使出万般手段,让杨令月在侍寝前见上朱由校一面。 说起来,杨令月会画画还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因为身世、环境所迫,每天都为填饱肚子奔波的杨令月根本就没动笔几次,当然这并不代表杨令月忘了怎么画画。画纸铺开来,先前几笔还略点生涩,随后下笔便越来越顺畅,只是在提笔落款时、犯了难。 “怎么,不知道怎么落笔了。” 一道温润、却因为处于变声期、显得有些青涩的男声响起,杨令月握着画笔,吃惊的抬头,一道红色的身影便印入眼前。 由于今日大婚,朱由校穿了一件红色、绣有金色腾龙的常服,俊俏的脸上带着欣赏、那双始终透着一股温和气息的眼睛更是有了杨令月的身影。通过朱由校的眼睛,杨令月发现自己粉腮带俏,娇艳得如同盛开的兰花一样。 “回禀万岁爷,臣妾的确不知道该怎么落笔。”杨令月盈盈一拜,轻轻扯嘴,驱散了气质所带来的清冷后,才用清脆的嗓子落落大方、不铿不卑的回答道。 清脆的嗓音一入耳,朱由校就觉得自己的心像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不痛却痒痒的。朱由校脸上笑容加深,语气也更加温和的说道。 “朕见那些才子做完画后,就喜欢写酸不溜的诗词,留下大名,你也可以学学。” 杨令月噗嗤一笑,慢慢调整心态,如与朋友相处一般,轻松写意的道:“自是要留下大名的,只不过酸不溜的诗词,臣妾没那个才能,怕是写不出了。” 杨令月擅揣测人心,自是明白,为帝者见惯了畏畏缩缩、战战兢兢之人,冷不丁见了一位将自己当做平常人来相处的人,一定会印象深刻。 杨令月不去深想,即将前往坤宁宫与张嫣滚床单的朱由校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左右不过是因为魏忠贤的蛊惑,但这并不妨碍杨令月对此加以利用,以博好感,反正她就是那种心重的人,所求从来都是自己和杨明达、以及未来的孩儿过得好,其他人与她何干。 杨令月内心唾弃自己的精于算计,面上却始终保持着清冷的微笑,与朱由校说着闲话。末了更是不经意的说自己还会画图纸,所画图纸不管是用来绣花还是用来做木工活儿,都很不错。 喜欢做木工活儿,想当木匠胜过当皇帝的朱由校自然是满心欢喜,让杨令月给自己多多的画图纸。 “爱妃画好后,就交给李进忠好了,自有他给朕送来。” 杨令月闻言,乖巧的应答一声:“那臣妾就恭送万岁爷,祝万岁爷和皇后娘娘大婚顺利,早日抱上龙子龙女。” 朱由校念念不舍的坐上龙撵,去了坤宁宫去完成他必须完成的大婚任务去了。而与朱由校大婚前‘偶遇’的杨令月又在御景亭那儿待了一会儿,等到华灯初上时,才慢条斯理的回了翊坤宫。 “娘娘,今日御膳房那儿做的竹笋鸡脯汤、臭鳜鱼不错,奴婢便擅自做主要这两份,又自选了一些清淡爽口的小菜,正等着娘娘享用呢。” 说话的这位长相同样普通,眼睛却灵动有神的宫女叫秋来,也是魏忠贤派来的亲信,因着鼻子擅闻,懂药理,便专管杨令月的饮食和小厨房。 不过由于新挪宫,翊坤宫后殿可以用作厨房的抱夏还没来得及收拾出来,杨令月这几日的膳食便由秋来亲自去御膳房领取。有了秋来的那擅闻的鼻子,就算有人手眼通天,能够在魏忠贤把握的地方动手脚,杨令月自也是不怕的。 “都是安徽当地的名菜吗。”想到明朝皇室因为来自安徽,对于安徽菜一向偏爱,皇室中人每每遇到大婚,席宴菜一定会是安徽菜,不免噗嗤一乐,对着秋去和其他宫女道。 “今儿不用你们伺候了,本宫做主给你们加几个菜,你们自行乐呵吧。”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o(* ̄︶ ̄*)o~~宝宝没有大碍了,谢谢小天使们的关心 ☆、第十八章 杨令月此言一出,她身边的春秋两个大宫女也是见机的,忙笑呵呵的领了旨意,去了偏殿角落支起的红木八仙桌用膳。 这时候的人大多一日两餐,早上一餐,晚上一餐,中午肚子饿时,宫中都常备果脯糕点,杨令月也是惯会吃甜的,进宫没几月就调整了作息,平时举止行为,日常作息就好似真正的古人一样,只隐约多了几分与众不同的灵俏。 杨令月独自一人在正殿用餐,她一向是个比较自律、又比较享受生活的人,当初带着弟弟杨明达讨生活时,她就愿意为了一口吃食多费心思,如今富贵无双,在尽情享用妃子每月应得的份例时,杨令月也乐得她至今因为不明原因没找上门来和她相认的便宜外祖父,通过夏时之手送来的各种奇珍异宝,就当为未来儿砸和弟弟存传家宝好了,反正她也不吃亏。 只不过…… 杨令月吃了一口臭鳜鱼,眉眼弯弯,却摇着筷子在那沉思,显然菜肴再美味也无法吸引她的心神,此时的她正在为魏宗贤的‘殷勤’伤脑筋。 从内心上来说,杨令月是不太那么情愿和如今还未恢复本姓、改名成魏宗贤的李进忠相认的,但为了尽快的找回弟弟,杨令月觉得相认还是很有比较的。只是目前杨令月拿不定宗贤的想法,所以这才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主动接触魏宗贤…… 等等… 说不定魏宗贤那老狐狸是准备自己找上门… 杨令月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儿,便放下筷子,用绣着兰花的水红绣帕擦了擦唇,轻启贝齿: “撤膳。” 因为心中有事,杨令月并没有用多少膳食,只用了几筷子的臭鳜鱼、就着竹笋鸡脯汤用了小半碗米饭,其他的菜肴那是未动分毫。 夏时一见,心中便有些忧心,怕他伺候的主儿身体有哪不爽利,只得与春来、秋去对视一眼,乖觉的听从吩咐,将分毫未动的菜肴给撤了下去。 春来泡了茶,小心翼翼的端来杨令月。等杨令月小口小口饮茶时,这才咬着唇瓣儿小声的问:“娘娘,你今日食量少,可是因为饭菜不可口。” “饭菜可口。用得不多,不过是因为本宫心情不好罢了。”杨令月面色平静地将手中茶盏放在几上,不动声色的说道。 “本宫只要一想到本宫音讯全无的弟弟,心就难受得急。” “娘娘的弟弟,可是杨明达,杨公子。”夏时在一旁插着嘴,笑着说出了杨令月目前最想知道的事,最想听到的话。 “李公公听说娘娘姐弟自小相依为命,很是怜惜杨公子的遭遇,便寻了人到了辽东,打探杨公子的下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