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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能教教我怎么演这场戏吗?” 宁玉人楞了一下,低头绞着衣服下摆:“为,为什么问我?大家都说我演得不好。” “你是所有人里进步最快的。”宁宁坦然道,“还记得吗,两个月前你还不会演戏,现在你已经能像模像样的在台上跟人对戏了。” 从没被人当面这么夸奖过,宁玉人有点脸红,过了一会,抬头道:“看着我。” 说完,她调动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然后笑吟吟的看向宁宁,眉梢眼角,略带风情,那种情是老于世故,看到了心仪的目标,于是竭力勾引的笑容,同样的眼神,同样的笑容,宁宁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看到过——交际花木蓉。 “看出来了吧。”宁玉人笑道,“我在模仿木蓉。” “为什么模仿她?”宁宁问。 “因为她是陈少的女朋友。”宁玉人的答案相当朴素,“男主是陈少,他……他这个人有点怪,我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他,但木蓉是他女朋友,她肯定是喜欢他的,所以模仿她准没错。” 顿了顿,她有些难堪的别过脸,低低道:“我知道这种模仿很拙劣,可我,我实在是没办法像你这样,为了更贴近一个角色,睡棺材,吃冷饭,不跟人交流,每天都把自己困在地窖里……仔细想想,我从家乡过来,参演这部电影,可能只是想出人头地,但压根没做好吃苦的准备。你……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怎么会呢?”宁宁走过去拥抱她,温柔的说,“你选了一条很难的路,我只想对你说加油。” 就像宁玉人无法走宁宁的路一样,宁宁也无法走宁玉人的路,她天生不擅长模仿别人,就像宁玉人无法走宁宁的路一样,宁宁也无法走宁玉人的路,她天生不擅长模仿别人,或者说她也可以模仿,但没法像宁玉人那样模仿的惟妙惟肖。 “不,也许我能做到——换一种我擅长的方式。”宁宁这么想着,慢慢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千纸鹤。 都是口述的表演方法,闻雨给问来抄来的,但这孩子可能分不清什么是演员什么是剧组工作人员,所以他问的人里,只有少部分是演员,其他还有厨子,戏曲老师,道具师等等…… 原以为一点用都没有,现在她却握紧手里的千纸鹤,笑了起来:“我知道该怎么演这出戏了。” 但在演戏之前,还需要先把闻雨的事情安排好。 按照门卫的提示,闻雨的生卒年是1980到1988,离1988不远了,而且宁宁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完1988,这部电影就算结束,以防万一,她要在那天来临之前,给闻雨找好一个收养他的家庭。 几个亲戚都不像好人,宁宁自己难养活自己就算了,还很有可能在电影结束之后离开,所以他们都不是好人选,所幸闻雨在剧组里人缘不错,宁宁问了一圈,一个姓陈的厨子给了她一个地址,说自己一个师兄可能会想收养这个孩子。 “走吧。”宁宁来到戏院门口,朝等在那里的闻雨伸出手。 闻雨看起来有点不开心,过了好一会,才走过来,把小手放在她手里。 “……曹师傅是开饭店的,做菜很好吃,你在他那,想吃鱼就吃鱼,想吃rou就吃rou,说不定我下次去见你的时候,会看见一个大胖子。”宁宁看他情绪那么低弱,急忙改口道,“而且你只是去他那住几天,如果觉得合不来,我就过去接你回来。” 闻雨勉强笑笑,忽然若有所觉,回头看了一眼。 在他们身后,一个男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那是个瘦子,亲戚大会上拒绝收养闻雨的人之一,他看着闻雨的眼神像看见了一只混进人群中的怪物,又或一具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干尸,忍不住脸色发白,大汗淋淋,过了许久,才不确定的喊了一声:“闻,闻雨?” 闻雨猛然回头,朝前面跑去。 “你去哪?”宁宁追在他身后,跟着他一块上了汽车,售票员拉住她要她买票,她只好低头解开钱包,拿从宁玉人那借来给曹师傅买礼物的钱买了两张车票。 她不知道她低头买票的时候,一个人正在车子后面疯狂的追,一边追一边喊着她跟闻雨的名字。 闻雨看见了,可回过头装没看见。 车子到站以后,宁宁牵着闻雨下车,前面是一家又小又脏的饭馆,一个胖子正坐在门口钳鸭毛,抬眼看向他们:“你们是……” “我是小刘师傅介绍来的。”宁宁一边说,一边将闻雨朝前面推了推。 看见这么个干净漂亮的孩子,胖子面露喜色,提着手里的鸭子说:“等你们好久了,进来进来!” 曹师傅有一个妻子,不过身体不好,十多年都没能给他生个孩子,现在年纪都大了,商量过后,决定领养一个小孩,最好是个男孩子,未来可以继承饭馆,一开始他对两人十分热情,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大菜,还不停给闻雨夹菜,可当闻雨拿出写着“谢谢你”的纸片给他看的时候,他皱起眉头:“怎么?是个哑巴?” “他不是天生的哑巴,是他mama死的时候受了点刺激。”宁宁急忙解释道。 “那什么时候能好?”曹师傅问。 这事没个准,宁宁也不敢给他瞎保证。或许是抹不开介绍人的面子吧,曹师傅猛地喝了几口酒,叹了口气道:“算了算,反正做厨子需要的手跟脑子,不是嘴,他先在我这里留几天吧,等我老婆从医院回来,看看他们两个合不合得来。” 宁宁吁了口气,家境饮食的人家好找,但不歧视哑巴的家庭就不怎么好找了,现在看来曹师傅还算可以,接下来就看他老婆接不接受了。转身摸了摸闻雨的头,她柔声道:“你跟曹师傅好好相处,我过几天来找你。” 闻雨昂起脸,黑幽幽的大眼睛安静看着她。 傍晚,宁宁刚刚回到戏院,介绍她去曹师傅家的人就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闻小宁,出事了!” 宁宁一楞:“什么事?” “我师兄家的伙计刚刚打电话过来,说我师兄家里着火了!”对方惊恐道,“烧了,都烧了!” 宁宁愕然半晌,发疯一样冲出戏院大门,一步没停,就这么一路狂奔来到曹师傅家门口。 就像介绍人说的那样,都烧完了。 早上还人来人往一片烟火气的饭馆,现在只残留一地废墟,邻居跟消防队的人正在朝最后一点余焰上喷水,宁宁扑过去,抓住一个问:“里面的人呢?” “哎,烧死了。”对方似乎是这家的邻居,摇着头说,“早跟老曹说了,炒菜的时候少喝点酒,他总不听,这次估计又喝了酒,然后一下把自己栽进锅了。” 宁宁松开他,正要往断瓦残垣里面冲,但被身边的人拉住了。 “放手!你们放手!”宁宁奋力挣扎着,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