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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代表皇城里也没人要,他急问道:“什么东西,在哪?”“公公您真要?”胡子男表情古怪而不确定。钱忠一噎,干笑道:“如果是铁登还有马rou......”胡子男摇头:“当然还不止,不过公公您可算解了全军的燃眉之急,我代表兄弟们感谢您!”他诚挚地看着他,然后招过一个小兵,爽朗一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钱公公要花钱买咱们从东鞑狗那缴来的战利品,告诉伙夫,今晚宰三只鸡熬汤,狗娘养的,大家都多久没尝过rou腥味了!今夜就让大家开开荤!”三只鸡......钱忠表情扭曲了一瞬,他刚刚有说什么话让面前这家伙误会吗......他只说自己去看看吧.......他含着泪看人把一堆堆破皮草锈马镫之类的东西塞进他带来的马车里,无声的哽咽了下,又看着那些浑身上下都淌着血腥气的蛮汉子把他车里最值钱的装饰都给扒了下来..........他这一刻才后知后觉的确定到........他这是被打劫了........他僵硬的看着胡子男,他转过头冲他裂开一口白牙,表情状似感激,可那一口白牙在太阳底下森然发光,嵌在血红的牙rou里就像一排染血白刀........他默默收回视线,已经不知多少次懊恼自己这次莽撞的请旨。今夜就走,要神不知鬼不觉!他心里恨恨道,让他妈的犒赏三军见鬼去吧!想得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这是个穷苦,刁蛮,惯于打劫,擅长强买强卖,乐于曲解人意的军队,把不要脸当成军纪,把占便宜当成信条的强盗伙,那个笑的一脸斯文莫测的叫戚迹的男人就是一个强盗头子。钱忠被刀子逼回帐子以后,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以至于后来他不得不忍痛割rou以换得从这鬼地方脱身的机会,他这辈子也忘不了他在那封信纸上盖上印戳时候的感觉..................粮饷已经到寒城了,当然,因为临近的虞城就是他的老窝,他以前一定是疯了才会把自己的老本藏在那里.........————————“戚帅,您没看见那老东西的表情!”王猛捶桌大笑。戚言堂已经擦掉脸上的血,轻笑着将手里的书卷放在一旁,叱道:“当心岔气。”“元帅妙算,不过这老家伙回去给皇帝报信...”初年又皱起眉。“你们觉得他会怎么说?”“估计不会有什么好话。”“他说好话这才糟糕,皇帝信任他可不是这个信任法。”戚言堂冷下一下道。钱忠当然不会说什么好话,他忙不迭的诉苦,自然把戚家军如何贪婪粗蛮描绘的淋漓尽致,当然也省过了自己白掏的那百万两银子,他毕竟不傻,他一个太监有这么多钱到底是不正常的。“犒赏三军花了多少银子?”庆景帝其实只关心这个。“差不多奴才一半的身家呐,奴才这下连棺材本都没了!”钱忠眼里挤出的浊泪消失在涂粉的褶子里。庆景帝一皱眉,冷哼道:“多少?”钱忠这才期期艾艾道:“总共十万两。”庆景帝似笑非笑看着他:“这么多年,捞的还不少啊,得,收起你那副委屈样,你跟着朕还会穷了你不成?”十万两还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庆景帝这下才算安心.........“戚迹果真伤重?有没有痊愈的可能?”他又确定道。“十有八九是没有了,那小子也是个蠢蛋,为了面子一直强撑着跟奴才吹了两个时辰的冷风,下来以后奴才见他起码吐了一盆子的血!奴才还特地问过军医,他这下可算是伤了根子,活不长的。”庆景帝心满意足的点头,然后瞄他一眼:“他毕竟还是朕的大元帅,注意你的措辞。”说是这么说,只是他嘴角的笑意一直不散,钱忠就知道自己这龙屁算是拍响了。☆、第6章今年的春来得早,青绿早早爬上塞北的草皮,草皮与天际相接的地方传来哒哒的马蹄。伴着高高溅起的草屑,天线的地方出现一支马队,为首的是一匹高俊的黑马,油亮的毛皮没有一丝杂色,肌rou健硕线条流畅,没有一丝一毫的缀余。马上的人有着一双刀锋般的眼睛,麦色的肌肤,深邃的轮廓,他的嘴唇紧紧抿着,看起来严厉而犀利,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在草野的风里翻动。他率着马队靠近城墙,勒马的一瞬间腰杆挺得笔直,眼睛里逼人的锋芒瞬间收敛,变得深沉而冷厉。他微微侧头,身后的人默契的将马背上的东西卸下,井然有序的牵马走进城门。城门隔绝了另一个世界,隔开旷野无垠的荒凉,隔开萧索悲怆的风吼,也隔开了噬人血rou的草原。城门另一侧很繁华,商旅卒贩络绎不绝,每人脸上闪着精明警惕,或是爽朗豪迈,每一张面孔都那么生气勃勃,他们身后驻足着一幢幢样式齐整却又稍显古怪的房子,造房的材质当世罕见,似乎是沙土混着石膏,总之造出来的房子既坚固又平整,这也是燕塞城民这些年来最骄傲的事情之一。“元帅回来了!”随着这一声欢呼,街市上的人竟齐齐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朝城门看去。看见熟悉的马队,众人脸上不禁露出喜意,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儿迎上去。“戚帅!”“恭祝戚帅凯旋!”...........马背上的男人,也就是戚言堂,看着夹道的城民他翻身下马,冷峻的眉眼稍融,他冲众人微微颔首,领着马队朝城中心最高最雄伟的建筑走去。这只是一场小规模的战役,这十年来发生过不知凡几,从一开始的东鞑军主动,到后来的戚家军追击,这十年来燕塞城的变化翻天覆地。他们停在大门前,戚言堂翻身下马就见军师林琅一脸忧心忡忡的走来,抱拳鞠了一揖道:“戚帅,皇城又来信了,不是好消息。”几乎是反射性的,戚言堂胃部一抽,要说这十年来他最讨厌什么,估计就是军师的坏消息了,但面上却不显,他看了他一眼走进门,冷声道:“说。”“皇帝要您进京。”戚言堂没有说话,这够不上坏消息,这已经不是皇帝第一次命令了,估计他这些年活得好好的这件事已经让老皇帝吃不下睡不香了。他坐在大厅主座上静静看着林琅,他知道一定还有更糟糕的消息。林琅递上一卷丝帕,面色阴沉的退到一边,戚言堂打开一看,脸色倏地难看起来,他紧紧捏着那卷方巾,牙关咬的死紧,默了半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