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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无忧无奈地揉了把自己乱蓬蓬的粉毛,粉瞳中写满了嫌弃,“多大点事?!” 她又斜了一眼把她吵醒的人,“不是说迟到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林初恋有点尴尬地笑笑,“我也是刚睡醒…” 路无忧:… 两人不紧不慢地下了楼,又不紧不慢地撑着伞走到班长指定的地点。 看样子像是车间的一角,空荡荡的,散发着塑胶的味道。 水泥地上横着几个大轮胎,轮胎前站着几十个男生,个头体型参差不齐,但这么些人往那儿一站气势挺足,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占地盘,打群架。 林初恋合上伞一屁股坐到轮胎上,也不在乎脏不脏,舒服就行。 路无忧双臂抱肩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烦闷与不爽,rou.气冲天,拽得和二万八千五似的。 前面的男生把她们挡得严严实实的,只听见班长那公鸭嗓在一个劲儿地哔哔,也看不到脸,说得热火朝天,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投身于社会.主义建设中。 林初恋拍了一张照片给秦初久发过去。 仙女届扛把子:准备开战,你站哪一波? CJ很纯洁:有帅哥吗?不是说全学校的帅哥都汇集在你们学院了吗? 仙女届扛把子:没注意,但有美女。:) CJ很纯洁:哟,有没有撼动你院花的地位? 仙女届扛把子:说来也奇怪,我以前还真没见过她,你在咱学校见过一头粉毛的美女吗? CJ很纯洁:粉毛没见过,倒是见过蓝毛灰毛绿毛的,还是同一个人:) 仙女届扛把子: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 CJ很纯洁:?!?!?!?!叫什么? 仙女届扛把子:名字很特别,叫路无忧。 CJ很纯洁:!!!!!!!!!!!!! 仙女届扛把子:??????????? CJ很纯洁:以后再和你科普,不玩儿黑泡肯定不懂。我爸电话进来了,我先溜了… 林初恋把手机扣在胸口,好奇的目光忍不住地停留在路无忧身上。 “后面那位同学,对,就是你,你把我刚才说的那句话重复一遍!不要以为你坐在轮胎上我就看不见你!” 几十个男生形成的人墙随着中气十足的一声咆哮瞬间像机器人被按了开关一样齐刷刷地站成了两队,空出了一条通道。 林初恋张着嘴巴,顶着一张问号脸,与上了年纪的资深工程师四目相对。 她还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般地站起来,拍拍屁股,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小姑娘,我刚才说了什么?” “不要以为你坐在轮胎上我就看不到你…” 话音还没落就引来一阵哄堂大笑,站在最前面的班长笑得就差没躺在地上打滚了。 林初恋嘴角抽搐了下,我他妈不要面子的啊?! “你还没睡醒?” 路无忧晃悠到她身边,用胳膊肘顶了下她的手臂,轻笑一声。 “我就是倒霉…” 被怼了一顿,林初恋像个知错就改的乖孩子,一改散漫态度,挤到了第一排,还点开备忘录装模作样地打了几行字。 “学霸…就是不一样。”路无忧漫不经心地嗤笑道,脑海里却闪现过一张如冬夜月光般清冷的脸。 车间会议结束,天已经彻底黑透了。这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也不敢瞎转悠。 林初恋本想叫着崔婧一起回住处,没想到人家连理都不理她,推了推眼镜扭头就走了。 神神叨叨的。 “你们班的?” “没见过。” 路无忧打了个哈欠,眼底下一片青色,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看她那半死不活的丧劲儿,八成也是修仙专业户。 “你是几班的?” “车辆工程三班。” “咦…车辆工程…我是机械设计一班,我们很多课是一起上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你见过我吗?” “说得好像你多牛逼似的,我为什么要见过你。”路无忧呛她。 林初恋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但没安静多久,她又死皮赖脸地问道,“你喜欢汽车啊?” “不喜欢。” 不想再给她东问西问的机会,路无忧继续说,“不喜欢,基本没上过课,被调剂来的,学渣,没挂过科,想顺利混到毕业。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 “…” “讲真,我特别好奇,你这头发怎么染成的这种效果,这个粉真的太好看了!!” “好看?我不喜欢粉色。” “噢?” “之前染的蓝色,银色我也喜欢,但我哥整天说我没个女生样,我一烦就重新染了个粉色,够少女吧。” 两个女孩子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变得熟络起来。 路无忧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高冷难搞,气场又酷又拽,像个刺头似的,但一场天聊下来给人的感觉还不错。至少,她们可以和谐相处。 … 梁彧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脸色比暴风雨前的天空还要阴沉可怕。 他把车钥匙扔进沈澈怀里,周身的温度骤降到零下,“可以的,你胆儿够肥。” 黛茜踩着细高跟走到他身旁,眼神认真而急切,恳求道,“梁彧,我们谈谈。”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似的,轻蔑地笑笑,“谈谈?谈什么,谈你怎么和冯道夫商量着要我的命?” 他顿了顿,脸上讽刺的笑意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酷与憎恶。 “你们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一个个的少他妈来恶心我。” 妆容精致的美丽女郎握紧了拳头,拼命忍住内心翻涌着的无数情绪。 “你知不知道冯局的手下一直在找你?你如果想要报仇想要翻身…” “报什么仇?” 他不按套路出牌。 “…”黛茜满脸震惊。 “梁彧,这个名字一清二白,他不是C,永远不再会是。他是普通人,他是无业游民,可能将来会是个工人,是个保镖,是个司机,就算是个乞丐,他也永远不可能是C。” 除了黛茜,在场的沈澈和陆子枫也是一愣,他的话让他们出乎意料。 他的神情认真又决绝,目光也平静得像是毫无波澜起伏的湖面。 那是闪烁着希望的平静,而不是死气沉沉的平静。 对他来说,希望是奢侈的,更是可怕的。 遥遥无期,看不到尽头的日子中,突然冒出来的一抹希望对他来说是比死亡还要恐怖的存在,因为这渺茫的希望之光会像飓风过境般摧毁他的全部意志。 钢铁般的意志支撑着他踩着刀尖走到现在,支撑着他熬过一个个痛苦侵袭全身的夜晚。 没有了意志,他就是死人一个。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