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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沉沉地念道:“ ——以尔血rou,为吾供养,以尔魂魄,为吾爪牙,收!” 沈遥夜魂飞魄散,厉声叫道:“不行!” 但却已经晚了。 天机鼎当空旋转,金光闪烁,妖魔之力一涌而出,灵犀在下见了,双手拈诀,同之相抗,却竟抵不住那股大力的逼压,双足立在地上,只听扎扎声响,竟把青石地面踏出数处裂痕! 而灵犀的双手也渐渐扛不住天机鼎之力,“咔嚓”一声,左手先已折断! 鲜血一涌而出,天机鼎见了血,越发魔性大涨,点点滴滴的鲜血尽数入鼎! 沈遥夜在旁边看得脸色煞白,他明白,只要再过须臾,灵犀就会被完全吸入天机鼎中。 水滢双眸微红,盯着对面的灵犀,眼中的怒意渐渐转作狠绝的快意。 沈遥夜本还想叫她收住,但一看水滢的神情,心中便知道……再也拦不住她了。 “现在……看看谁是贱人。”水滢望着对面的灵犀,狞笑。 灵犀全力跟天机鼎相抗,却觉着自己的功力犹如泥沙入海,被天机鼎迅速地吸了去。 但她性子顽强,闻言仍是咬牙道:“你!贱……”一句话未曾说完,便又喷了一口鲜血。 水滢哈哈大笑。 正在此刻,沈遥夜探手入怀,将鬼骨扇掏出,当空一扬。 水滢目光转动看见,愣了愣:“夜哥哥,你干什么?” 沈遥夜道:“水妹,我不想灵犀死在你手里,请你住手。” 水滢双目泛出惊异,却仍道:“她数次羞辱我,我是绝不会放过她的。夜哥哥你听我说……” 不等她说完,沈遥夜双眸一闭:“那好。” 鬼骨扇一扬,四言咒语一出,阴力自扇面蔓延,终于将天机鼎的无上威能阻了阻。 灵犀觉着那股泰山压顶的力量陡然一轻,整个人却弹了起来,原来她方才全力相抗,始终向上抵御,此刻那力气消失,自己反而用力过度跳飞起来。 只是她毕竟被天机鼎压的几乎油尽灯枯,很快又自空中重重摔落在地,此刻几乎都已经维持不住人形了,时不时地幻化出蛇身的模样,她本想挣扎起身,却实在无法再挪动一寸。 沈遥夜代替灵犀,跟水滢的天机鼎抗住,鬼骨扇却仿佛知道自己抵不住多久,扇面的裂痕暗自响动。 水滢无法置信:“夜哥哥,你为什么要护着她?!” 沈遥夜被天机鼎所制,分心不能,拧眉道:“她……她是我的朋友。” 水滢双眼血红:“那我呢?” 沈遥夜道:“这要问你!” 水滢盯着他,眼中突然涌出泪来:“原来我在你心里,连一条蛇也比不上,我比不过阿镜也就罢了,这条蛇又算什么!” 她大怒之下,天机鼎仿佛感受到供主的怒火,功力陡然暴涨数倍。 沈遥夜本正苦苦支撑,此刻再也撑不住了,浑身骨骼都发出瘆人的响动,连魂魄在内,仿佛在那股大力之下要被碾压撕碎成片。 意识一昏,耳畔只听到灵犀叫道:“小夜儿!” 与此同时,有一道身影急速而至,那来人道:“还不住手!” 沈遥夜觉着身上大力一空,整个人如飘萍一般,撒手往后飞荡出去,那鬼骨扇也自他手掌心里缓缓地掉落,扇面的裂痕犹如一道直入人心脏的伤痕,触目惊心。 有人从身后掠过来,将沈遥夜用力抱住,却毕竟力气不够,随着他的来势双膝一屈,跪在地上。 沈遥夜嗅到一股朦胧的香气,缓缓睁开双眼,却依稀瞧见一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 这一刻,鬼骨扇毁,而他的功力耗损,浑身的精力几乎枯竭,竟忘了身在何处,发生何事。 只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这张脸,嗅着她身上清幽的香气,北地凛冽的朔风突然变成了绵柔的清爽的海上之风。 风裹挟着桃花瓣从眼前飞舞飘零。 沈遥夜看见那银发的少年赤足扇舞,他的脚下是碧绿幽深的离恨海水,银铃在他的脚踝上,发出了悦耳的叮叮之声。 而在他面前的小舟上,有两人对面而坐。 红衣的女子吹箫,紫衣道服的青年弹琴,红衣的女子笑意吟吟地在看向那舞蹈的银发少年,但紫衣道装的青年,却正看着她。 少年的目光变得迷蒙,却又有无尽的释然:“原来……是你呀。” 阿镜不知少年喃喃些什么,她只是拼命抱紧沈遥夜,举手贴在他的心口,却发现他的心脉尽断。 刹那间,眼中泪涌。 “遥夜,遥夜……”阿镜低头,泪吧嗒吧嗒地落在少年的脸上,“你不会有事!” “你还是那么傻,连兰璃也认不得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沈遥夜握住了阿镜的手,笑道:“镜……镜主。” 他终于记起了自己是谁。 就在阿镜终于开始记住他这一世名字的时候。 意识跟魂魄就像是忘情天那漫天飞舞的桃花瓣,一路随风招引,翩飞,最终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宇宙之中。 ☆、第54章 城门口这一场大战,惊动了北冥君跟阿镜, 只是两人终究晚了一步。 因为目睹了沈遥夜遽然之死, 水滢错愕之际, 竟被北冥君制住。 北冥君收了天机鼎, 将水滢暂时收押在狱中。 那边阿镜因目睹了沈遥夜再一次死在自己怀中,无法接受。 她本可以利用情花之能救人性命,可是……沈遥夜身上偏偏并无任何情丝情苗。 阿镜不能面对, 强行凝神催动力量,想要催生情丝出现,却一无所获,自己反而力量枯竭。 又因为目睹友人如此惨状,心中愤懑,悲痛, 就好像自己也将再次随着这个人的死亡而崩溃灭绝,她忍无可忍, 向天放声大叫。 泪合着血一块儿滚滚落下, 九重天高远飘渺,阿镜无法看清天上的神祗是何表情,也不知会否有神祗在默默地注视着尘世中发生的这一切。 她只是觉着难以遏制的伤心, 愤怒,苦痛,无边无际。 北冥君早看出沈遥夜魂魄已灭, 跟其他的魂魄离体的情况自然不一样, 就算有情花在, 只怕也难以回天。 又见阿镜如此失控,只怕会痛伤心神,北冥君上前一步,当机立断出手在阿镜风府上轻轻一按。 等阿镜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 她猛地爬起身来,却因起的太急,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当即大咳起来。 腿上一沉,是灵崆跳了上来,前所未有,灵崆的猫眼里透出忧虑:“丫头,你觉着怎么样?” 阿镜抬眼看它,突然道:“灵崆,昨儿……城门口……” 灵崆转开头去。 阿镜竟从猫脸上看出了难过。 “沈遥夜,”三个字说出口,每个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