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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想了想,没追,跟皇帝笼络感情去了。待俩人将方子研究完,冯晔心里高兴,问他要什么赏。 他想要的,不需要皇帝给,本也不是为了讨赏而来,却有件事想打听。 薛璎如今已离他身份真相非常近,又太谨慎,他没法再向她套话,但心里一直很疑问当年那名陈国巫祝所言。 他记得,巫祝确实说,他此番逆天之举,绝不可向后世人透露。如泄露天机便将重回过去,并无法再次改命。 他一直以来理解的“后世人”,是指在他那个年代尚未出世的人。譬如薛璎和卫飏便不可知情,而诸如宗耀和陈高祖这样与他同时代的人则没关系。 然而此番王锦的出现,却给了他一记提醒。 那天王锦的反应其实有点奇怪:起先很肯定地认出他,而后却迅速改口称看错,并在失言提及薛嫚身孕内情之后,悄悄透过眼缝看他。 这一切举动,让魏尝觉得,王锦并非真觉自己认错了人。而恰恰相反,他很清楚,即便是父子也绝无可能长得一模一样。 他似乎认出了他,并在尽力替他隐瞒。 那么,王锦这个与他同时代的“当世人”,在“后世”触及到了他身份的真相,又该怎么算?很显然,他并未因此回到过去。 由此,魏尝联想到巫祝当年话中的矛盾。在解释不可令后世人知晓真相的原因时,他说:因为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宙宇万物,皆有恒定之理,泄露天机便是搅乱定理。 可难道给宗耀、陈高祖、王锦知道了,就不算搅乱定理吗? 再有,薛璎不知何故保留了一部分前世的感情与记忆,倘若她主动记起他,难道他也得那么无辜地被弹回三十年前? 这个巫祝的存在,简直就是个天大的漏洞! 魏尝心中不解,也悔恨当时心急,没弄个清楚,眼下只得向冯晔拐着弯试探:“是有个赏想讨,但陛下,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您可不能和长公主说。” “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是这样的,微臣有点喜欢长公主,就……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呵?上次跟朕说是像雏鸟一样依赖朕的阿姐,这回又变成有点喜欢阿姐,你别唬朕了!” 魏尝正要解释,忽见他叉起腰,说:“朕看你,明明就是爱惨了朕的阿姐!” “……”一语中的。 他点点头承认,而后话头一拐:“但长公主对微臣,好像还欠点火候,微臣听说,朝廷三十年前有位很厉害的巫祝,呼风唤雨的,还能给人下那种……那种情蛊……” 冯晔一愣之下气得眉毛倒竖:“魏左监,你打朕阿姐主意,打到歪门邪道去了!你信不信朕告诉……” 他话说到一半,记起方才的君子一诺,把威胁收了回去,轻咳一声道:“总之你休想!” “这么说,陛下也听过这位巫祝的厉害之处了?” 冯晔的眼神飘忽了一瞬,摇摇头:“没有,什么巫祝,朕不知道。” 魏尝眯了眯眼,紧紧盯住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之色。 宗耀说,巫祝一门,为已所用是好,为他人所用却是祸患,所以陈高祖一定已对他们赶尽杀绝。 但魏尝觉得这话错了。 陈高祖把大陈交给女儿,是为引他前来,叫他心甘情愿替她稳固朝堂,但难道这位拥有先知的帝王就不怕他魏尝或有一日位极人臣,联手薛璎,篡了冯氏的江山吗? 所以,陈高祖一定留了一手,把什么秘密交给了冯晔。 巫祝,果真还存在于这个世上。 作者有话要说: 魏尝:这世上就没有我套不出的话,哪里不懂套哪里,顾导再也不担心我的学习,so easy~ 第43章 魏尝暂时没法再深入试探下去了。因为他不晓得小皇帝知道多少, 也不晓得这个秘密单纯只是陈高祖的敌意,还是也包含了冯晔的防备。 出于谨慎,他扯开话头, 与他一路聊去天南海北, 直到薛璎回来。 魏尝迎上去,问她顺不顺利。她点点头, 当下也没细说,嘱咐冯晔近来注意防备秦太后, 便转身打道回府。 待出了宫门踏上安车, 魏尝便沾沾自喜道:“方才是特意来前殿接我的?” “你腿断了?还要人接。”薛璎觑他。 “没啊, 两条腿都好好的,”他说到这里压低了声,含含糊糊道, “第三条也好……” 薛璎心里正盘算正事,没大听清,问了句“什么”。他立马摇摇头示意没什么。 她现下没心情跟他扯嘴皮,手肘枕着窗沿, 手背撑上前额,便不说话了。 魏尝知道她近来担子重,如今又因冯晔与秦淑珍之间如履薄冰的关系忧心, 沉默一晌,搭腔道:“其实陛下已经很幸运了。” 薛璎微微偏过头去看他,随口道:“怎么?” “你知道我父亲也是幼年继位吧?十岁登王,举目无亲, 群狼环伺,那才是真正的傀儡。你弟弟有你,已经很幸运了。” 薛璎闻言,似乎起了点兴致:“你父亲也不是一个人,公子彻就是薛嫚吧。” 魏尝没否认,顺势问:“你近来还生臆想吗?” 她摇摇头,见他松了口气似的神情,怪道:“怎么?” 他一时没藏好情绪,忙扯谎:“你老念我父亲,我不高兴,你不想了,我才放心。” 这人的心眼,估计连针也穿不过吧。 薛璎弯了弯唇角,觉得有点好笑。但也没解释,其实她臆想所见好像不是卫厉王,而恰恰是他魏尝。 因为眼角那一颗痣。 天底下再像的父子,也不可能连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她确实对卫厉王与其君夫人的故事非常感怀,但她觉得,落湖当日脑海里所闻所见却不是他,而是魏尝。 虽然她至今不明白那是为何。 魏尝眼见糊弄了过去,不敢再把话茬往自己身上扯,转而道:“我问你件事,你认真答我好不好?” 薛璎眨眨眼,以为他又要讲什么喜不喜欢的,不料他却道:“你和陛下感情一直这么好吗?” 这话倒似把薛璎问住了。她想了想说:“母亲过世后,阿晔被养在太后那处,我则跟着阿爹,真要说形影不移的好,倒也没有。但他周岁就被封太子,那时候也常来阿爹这边走动,与我还是亲的。” 魏尝点点头,又问:“那你们从前可曾闹过不愉快?” 薛璎这下有点奇怪了:“问这个做什么?” 他大大方方承认:“关心你啊,但凡和你有关的,我通通想知道。” 薛璎默了默,倒也没拒绝答:“阿晔很少跟我闹脾气,唯一一次不愉快,是阿爹去后不久,我叫他小心防备太后。但他到底自幼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