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言情小说 - 男盆友你还是做饭吧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皮肤上,他的拇指来回轻轻摩擦,可是一睁开眼,他就不在了。

    张果坐在床边发愣。

    陈列坐在路边发愣。

    全然无知地过了一夜,又心乱如麻地过了一天,再意乱情迷地过了一夜……呵!

    他觉得他又怂又渣,自己都无法直视。

    前夜喝醉了干了什么缺德事暂且不提,那昨夜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心疼吗?不是生气吗?

    怎么就记住了她皮肤的触感,她的香味,她的每一次呼吸和每一声……cao!这毫厘毕现的IMAX效果又是什么!!!

    她那么小啊!

    他每天和她出双入对,但所有人见了都是问你meimei几年级了?好乖啊。从来没人说你女朋友真好看。

    她瘦弱得能被一个长吻要掉半条命,如果不被托扶住她根本连他的抚摸都承受不住,甚至一松懈下来,被他抱起的一瞬间就沉沉昏睡了过去。

    而你呢?禽/兽!

    陈列想起昨晚自己居然差点丧心病狂地叫醒她,居然心中埋怨她只管点火不管灭火,只觉自己已经面目狰狞得没眼认。

    好在昨夜尚有一丝理智残存,终于还是没忍心扰她。

    陈mama从和同学们的短途旅行归来的时候,陈列刚自己消完火接着洗床单。那块血迹在残留了一天以后变得难洗,从洗衣机里捞出来还是很明显,他只好一点点用力搓。正是这场面被陈mama一进门就捕捉到,并在电光火石间脑补出了三万字的前因后果,然后汇聚成了简明扼要的全文总结——儿子卖出去了!

    她什么也顾不上管,忍着手抖洗漱完就回屋满心期待地催陈爸爸赶紧回来听故事,临进屋前还给陈列抛了个眼神,涵义挺复杂的,不过陈列识别不了那么明白,他只认出来了“猥琐”二字。

    陈列搓床单搓得更用力了些,手都搓红了,但还是没有他的脸红。

    “为老不尊。”他嘟囔着朝自家亲妈卧室门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想了想觉得事儿是自己干的,这白眼翻的没什么立场,又讪讪地把白眼收回来,但片刻后猜到他那亲妈肯定已经脑补过度,进度条大概已经拉到要给他买肾宝的地方了,于是再翻了个更大的白眼出去。

    可进度条到底到哪儿了呢。

    他是主角,但他也不知道。

    他在张果身边,他想这样那样,她都顺从而投入,一丝犹豫一丝抗拒都没有,但他只要不在她的身边,她就会像她的世界里本来就没有他这个人一样,丝毫都不在意。这到底算什么啊?

    陈列垂头丧气地端着洗好的床单去晾,余光瞥见什么,在原地顿住,停了好几秒,唇角忽然绷不住地向上扬了起来。

    水槽边放着两碗冷透的剩饭,几个盘子也都是满的。他出门的时候就是这样。

    她是在意他的!

    “怪不得体力那么差,”陈列哆嗦着指尖隔空描绘张果的唇形,觉得这两片可爱的小东西跟从前长得不太一样了,“胃本来就有毛病还不好好吃饭。”他的胸中被两碗剩饭铺满了柔情蜜意。

    而一墙之隔,陈mama听陈爸爸说陈列昨晚好像也没在沙发时,整个人都炸了——

    “天呐我一直担心那呆子沉迷读书耽误恋爱,我愁死了啊!现在好啦哈哈哈哈……你看我就说是张果没错吧……怎么可能不担心?你看锁南,你摸良心说这么好看的小姑娘青梅竹马粘着你长大你喜欢不喜欢……别傻笑说正经的呢……你再看你儿子那张扑克脸,都不如对萧飒!哎呀你说等他们毕业结婚好不好?哦对对对,没到年龄呢……那就大学毕业!嗳你说咱是不是什么时候得见见张果父母啊?哎是是是,人家伤疤咱不能撕……我天呐我是不是该给我孙子想名字了?啧笨鸟先飞知道不……啊对对对,他俩起他俩起……哎呦这节奏一起来,我怎么感觉有点儿跟不上似的呢……那兄妹俩?肯定没有吧……你说张果这孩子眼神儿是不是不太好?以后会不会觉得我坑她?啊呸我那是年少无知……那有啥办法,爬也爬不出来了……”

    陈mama毕竟心绪难平热泪盈眶,已经竭尽全力压低声音了,但话语还是多数进了陈列耳朵,不怎么费力也能组得出梗概。他跟着胡思乱想,一会儿觉得轻松飘逸,热血沸腾,一会儿又憋得满腔都是气,然后“砰”得泄干净。

    这一夜,整个家里只有张果一人安睡,而天边露白的时候,陈列真希望太阳打道回府,他怀里像洋娃娃一样的人能睡得再久一点,那双眼睛能闭得再久一点。

    陈列也没有想到自己想了一夜未来,却还是一点直面当下的勇气都没有。陈mama哼着小曲儿挽着陈爸爸一出门,张果像听到了声音似的动了动,他就紧跟着也跑了出去。

    为什么啊?陈列狠砸脑袋。

    他不知道她有哪里让他心动,也不知道她又哪里让他心慌,而心动有多少,心慌就有多少。

    为什么啊?张果努力地想。

    前天他牵她手,他在梦里声声唤她,而他一醒来就急匆匆地走了,一言不发。

    昨天他拥抱她,他亲吻她,抚摸她,炽热忘情,可她将醒未醒他就急匆匆地走了,一言不发。

    从小稳当极了的陈列也开始难以预测。这个认知像把大锤,砸得张果毫无抵抗之力。

    她很想当面问问清楚,可她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他。

    她没有手机,也不知道陈列的号码。这些天除了上课外,陈列几乎寸步不离,她甚至从没想起过这个问题。

    张果忽然很想笑。

    她每天都会暗暗给自己打的那些“陈列随时会离开我”的预防针怕都是假药吧!

    假药伤人,张果越来越冷,裹紧被子也挡不住寒意,窗外蓝得透亮的天上挂着的大太阳好像一点儿温度都没有,但她知道冷不过几分钟就会浑身大汗。果然,小腹疼痛猛烈袭击并迅速扩散到全身。

    她的手扒住床沿,扒了几秒就僵成了石头,只恨自己长了五根手指,还要用另一只残存知觉的手一根根扒开才能瘫回床上。

    张果每隔段时间就要经历一次这样的疼痛,隔得越久就疼得越厉害,母亲葬礼那夜是第一次。

    那天她很多次疼昏过去又疼醒过来,甚至有一次是被徘徊在寂静空气中的呻/吟声吓醒的,那声音像鬼受刑似的,她挺久才发觉那是自己发出的。她很恨自己醒着的时间远比昏过去的要长,于是她抓床边的花瓶砸自己的脑袋,用花瓶碎片扎自己缓解疼痛的时候甚至有一瞬想干脆刺在手腕那里,刺深一点……

    后来她总算是昏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张秦正抓着她的肩膀不要命地晃。

    窗外阳光正好,逆光处有个人一动不动地站着,刹那间张果以为母亲回来了。但紧接着那人就冷笑着从光里走出来,“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