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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告诉你一声不用等了。” “哦。”梁平很快恢复若无其事的样子,他随手发动了引擎后,又停了片刻,忽然转过头对上程娟的视线:“吃午饭,去不去?” “嗯?谁请客?”程娟惊讶过后立即谨慎地按住了自己的皮包。 “今天心情好,哥请你。”梁平故作潇洒地说。 “哇,梁哥你太好了!”程娟眼睛一亮,立即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伍蕙还在公司加班,我们外带回去和她一起吃吧,这次你们都辛苦了,我请你们吃顿好的犒劳犒劳。” “好好好!快走吧,我都要饿晕了!”程娟迫不及待地说。 程娟话音未落,梁平一脚踩下油门,在她的惊叫声中冲了出去。 薄荧的媒体招待会无疑是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炸翻了目前的舆论格局! 所有娱乐媒体都在争相报道这次招待会,微博实时热搜榜中,薄荧一人就占据了就其中六个位置,其中四条热搜的背后还带上了“爆”字,成为微博运营以来首位同时拥有四条“爆”热搜的人,刷新了薛洋安留下的同时三条“爆”热搜的最高记录。 薄荧在媒体招待会上说的话,再次搅乱了原本已经开始沉淀的水潭,比最开始杨泽重向里投石子的时候更混乱,本以为是盖棺定论的媒体招待会变成了绝地反击,再迟钝的人也知道,新的风波又开始了。 在短暂的混乱后,网络上的舆论迅速分成了两个极端,一种是相信薄荧的说辞,认为她是可怜至极的受害者,一种是相信光影工作室的爆料,认为这场媒体发布会只是她的作秀,虽然持否定态度的群众基数更大,但是多亏那些曾经转黑的荧粉,他们在负罪感的驱使下活跃在各大战场的前线,发挥着一人顶十人的能量,使网络舆论始终处于胶着状态,没有被倾向光影工作室的言论主导。 薄荧已经出招,如今就看光影工作室如何回应,然而就像是回到了事件爆发最初一样,两个事件当事人,一个始终失联,不过这个失联的人如今成了光影工作室的杨泽重,无数的媒体联系光影工作室想要一个回应,得到的答复却始终是“现在联系不上负责人,不便回复。” 而事件的另一个主人公,因为在招待会上就明言尘埃落定前不会接受任何采访,所以失联也在众媒体的意料之中。 尽管这一夜两个当事人谁也联系不上,但各大媒体不会没有事做,不论是深挖薄荧的出身,还是联系当年接收薄荧的医院,甚至还有远在千里之外的偏僻小镇,都是需要他们亲自奔走调查的事情。 在外界因为薄荧闹得人仰马翻时,她本人却在扁舟台的一间公寓里安静地接受他人的照顾。 薄荧感受着眼角传来的冰冷,说:“你在这件事上花了多少?我还你。” “不用。” 回答声从她的右手面发出,她转过头去,眼角的那块冰凉也跟着转移。 程遐坐在她的身旁,背后就是那面宽阔的落地窗,窗外疏星朗月,凉爽的初秋微风从洞开的窗户外吹进,带起浅灰色的窗纱微微晃动。 他的眉眼和声音都是冷的,薄荧知道他在生气,可是她依然笑着说:“你不要我还钱,我还能拿什么还你?” 程遐凝重的目光从她眼角的那包冰块上移到她的眼上:“……你看不出我在生气?” “我看出了。”薄荧点点头。 “那你还开玩笑?”程遐的声音沉了下来,那张俊美冷傲的面孔随着他压下剑眉,显得更加冰冷、危险了,这张令人生畏的脸唯独在薄荧这里失了威慑力,薄荧没有说话,但是从她轻松的笑容里程遐知道她毫无悔改。 “自己敷。”程遐眉心一皱,把冰块塞到薄荧手里,冷着脸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薄荧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说:“下次我不会这样做了。” 程遐没有回头,只有冷冷的声音传了回来:“你还想有下次?” 薄荧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然而没过一会,他重新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绿色的小瓶子和医用棉签。 程遐重新在她身旁坐下,用棉签沾了药膏往薄荧眼角伸去,冷冷说:“拿开。” 薄荧听话地放下手,接着程遐顺手将她手中冰冷的毛巾拿走,放到玻璃茶几上的不锈钢盆子里。 “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他面无表情地往薄荧眼角擦拭药膏,和他冷淡的面孔相反,他手上的动作轻柔到几乎感觉不到力度,薄荧倚在沙发柔软的靠背上,温顺地任他擦药,她的目光落在程遐脸上,忽然注意到他的左耳下方有一道两三厘米的疤痕。 她的目光停在那条疤痕上半晌,终于忍不住伸手。当程遐反应过来的时候,薄荧带着冰块气息的冰冷手指已经触上他耳下的伤疤。 薄荧没有看程遐的表情,却感觉棉签在空中顿住了,久久没有落下。 那条有着增生组织的伤疤因为面积小,颜色浅,很难被人注意到,薄荧抚过这条微微不平、明显是利刃造成的伤疤,轻声问:“为什么?” 程遐沉默着,半晌后,拿着棉签的手垂了下来。 “我被绑架过一次。”程遐说。 薄荧专注地凝视着他,程遐不得不接着说下去: “……十二岁那年,我因病休学,在我父亲派人将我送往乡下外婆家的路上,一伙拿着自制机枪的蒙面匪徒打晕了司机将我绑走,绑匪将我带到一个杳无人烟的山头,囚禁在一间废弃的小木屋里,直到一周后警察才找到那里,这一刀是警察破门而入时,狗急跳墙的绑匪划的。”他神色平淡,语气波澜不惊,劫后余生没有在他眼中留下一丝后怕或是庆幸:“如果绑匪的刀尖再深入两毫米,就会划破颈动脉,我连撑到医院的时间都没有,当时为我治疗的医生都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你的父母一定很担心你。”薄荧喃喃道。 她想起自己的父母,心脏就是一阵被攥紧揉碎的疼痛。 程遐垂下眼,把棉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我的母亲那时已去世十个月,我的父亲,”他顿了一下,嘴角牵动上扬:“在我被警察救出的时候,他正在办理秦焱的收养手续——为了及时把他带回家,给他一个美满的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