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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得自己这样老婆不在意这些的人心里的想头。 周世泽砸吧了下嘴,让两个婆子把他给扶到了新房。这时候祯娘果然已经换了个打扮,依旧是满身红通通的,这新婚一个月都该是这样的打扮。周世泽这时候不再让两个婆子搀扶了,只围着祯娘走了两圈,稳当的很,倒没有之前让人扶的踉跄劲儿了。 祯娘随着他看,倒是一下想起第一回在盛国公府园子里相见时候的样子,倒像是才将将发生似的。只是这一回她可不是随着他来看了,只是不去看他躲开了去。周世泽手可比她快,立刻捉住她的手——手当然不重,祯娘也不觉得疼,但是像是山岳,压的实实的。 祯娘再也绷不住了,笑着侧过身去,仰着头看他:“做什么?消停些罢。周少爷且坐着,不知喝了多少酒,你们就常常是这样?只怕是空着肚子硬灌,我让人去厨房给你要些热菜。” 周世泽其实一点没醉,都是装的,只悄悄拉着祯娘说:“我告诉你个秘密,别与人说。我是个从来喝不醉的,以往喝醉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不然那帮孙子是绝不会放过我的,他们可是真能一直拿住我往死里灌。” 这也是真的,周世泽从小到大喝酒,无论灌过多少都没有醉过。最初时候他还心里得瑟,当自己天生千杯不醉。直到有一回又是喝酒,由着一帮子人傻喝,最后他也是清清楚楚的——直到第二日人却没起身,等到醒来的时候才晓得事情可不能这样。 当时有个把他救醒的大夫说的明白:“似你这样的人一万个里头也只怕挑不出一个来,你大可随意喝酒,就是一直喝吧,反正从来没有醉的时候,脑子绝对能够一直清醒。但这些酒都是喝进去了的,人说‘酒色财气’最是利害,难道是没有道理的?许多人都是几坛子黄汤下肚,不要多少年就把个身子喝坏了的。还有似你前日那样,喝酒急了,一下喝死过去的,你心里有点儿数罢。” 自此之后周世泽就学会装醉,喝酒当然能够,喝的过了却是不能的。这一回婚宴也是用着了,一个是为了身体着想,另一个就是为了早些来看祯娘——都是有媳妇的人了,做什么还和一帮糙汉子耍? 祯娘听他与自己悄悄话,也就与他悄悄话:“真是这样?我只在书上见说什么千杯不醉万杯不倒的,说的和真的一样,只是自己再不信。只要想想人肚子有多大,全装了酒水去又有多少,总没有千杯万杯的。” 也不晓得这两人是怎么想的,明明屋子里只有一些丫头婆子,却是像小孩子一样互相说着悄悄话。偏生这两人自己不觉得奇怪,只有旁的人一个个见了纳闷,自家这少爷和少奶奶怎么这个样子。 周世泽这时候就是大为得意,在祯娘吩咐人给他准备热粥好食的时候就又凑到了她耳边道:“话是这样说的,只是准许中间方便的话那就是了。我这喝酒就是像喝水一样,自己是没个察觉的。你要是想知道,寻一日功夫看我喝给你看!” 祯娘吩咐过,听到他这样说话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拍了他的手臂道:“说什么呢,这也是好玩的?你不晓得这酒色财气一些最是暗暗害人身体的,你就是千杯不醉也逃不过。且正是你喝酒如喝水,心里没个害怕,越发没节制!” 周世泽一时却想到了当初那个老大夫所说,祯娘这说话却是中中的了,心里一时有些不同的妥帖。只喜滋滋地想,虽说祯娘没明说不准这样不准那样,但这个意思也是差不多的了。于是嬉笑道:“可以可以,以后凡是有什么请我喝酒的,我再不去的,只说他们嫂子管住了。” 祯娘有心说,自己哪有管着他,只是想到喝酒伤身,一时也不反驳,像是这些真是她的意思一般。只是顿了一顿又忍不住道:“也不是不许了,你自和人喝去就是,只是要有个数儿,三五杯不再伸手。” 说完祯娘越觉得不对了,原来她是什么都没说的,这时候说这个倒是坐实了。只是不等她说些别的,周世泽就大笑着抱住她,只往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就听你这话,唉!可是被你管住了!” 祯娘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可乐的,又不好这样问他。只见人提着食盒送吃的过来便推他过去吃些东西,周世泽自然从善如流,接过祯娘递给他的一双剔红筷子,三扒两咽就是一碗面条,最后还就着一碟子酱牛rou把三张荷花饼给吃了个干净,胃口倒是很好。 等到他吃饱喝足,祯娘只指了指屏风后头——冒出袅袅的白雾,已经是准备好了满桶的热水,等着周世泽沐浴。祯娘替他解开了头上束发冠,轻轻摩挲几下,道:“今日也太忙了,也风尘仆仆,还是要洗浴的。” 周世泽觉得头顶按的舒服,有心让祯娘再来几下,又不好意思对祯娘直说。便故意看她道:“手在哪儿放着呢?都说男人头女人腰,随意摸不得的——算了,谁让你是我老婆,那就放着罢。” 换一般人只怕要懵,祯娘却是看穿了他的把戏。迅速收了手,指着屏风道:“我才懒得,你还是快快去洗澡,可别一会儿水又冷了又是一重麻烦。” 周世泽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起身道:“行罢,我去洗澡,你把外头料理清楚,这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也要安歇。” 说完周世泽就自顾自地洗澡去,只是祯娘一下怔住了,回过神来是满脸红霞。她再不通也知道今日是洞房花烛夜,早先那些春宫画里说周公之礼,她哪里不晓得就是要用到今日的。种种细节,还有嬷嬷与她掰开了揉碎了说呢! 心里有些胆怯,但祯娘也不是避让的性子,况且怎么避得过呢。一下咬了咬嘴唇,叫过将离和子夜两个如此这般吩咐清楚。于是便有了两个丫头领头,把个房里收拾出来,无论是床上干果花生铜钱这些,还是桌子上的杯盘狼藉。 周世泽出来的时候祯娘正站在那对有小儿臂粗的龙凤红烛前思量,祯娘听见响动回头看他。周世泽穿着一件薄薄的中衣,想到这时候的气候,祯娘皱眉道:“这正是冬日里,外头呵气成冰的,你便是这样。” 说着便把搭在屏风上的大衣裳寻来要与他穿上,周世泽却是不要那些:“有什么可穿的,屋子里烧着地龙,和个春日一般。快快让人把这头发绞干了,我这就歇息,且用不着。” ‘歇息’二字似乎说的重了,祯娘就是觉得他有别的意思,只是立刻把大衣裳往周世泽身上围:“让你穿上就穿上了,也有人与你穿衣,与你解扣,不劳烦你的。只是别一会儿不在意,就是这些小处生病。” 周世泽这时候就饶有趣味了,这时候的祯娘倒是与周mama钱mama很像。但他想祯娘应该不是这样的,之前她自己也是一个娇小姐,是人家管着她这些小事,而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