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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漫不经心地答道:“这条路离彩衣阁近些。” 韩蕊点了点头,也好,这条路比较平坦,虽然路上空荡荡的,只有漆黑的树影,她也并不害怕,林墨突然问道:“你刚才说是跟你爷爷学的医术,你爷爷是个大夫吗?” 韩蕊哑然一笑,虽然爷爷医术高明,可他未见得就非要悬壶济世吧,她摇头道:“不是,他以打猎、采草药为生。” 林墨又问:“他现在还住在清灵山吗?” 林墨的询问让韩蕊又记起了那段悲伤的日子,韩蕊沉默了一小会儿,低声道:“他四年前就去世了。” 林墨的眉头蹙了蹙,追问道:“是什么时候?” “不太记得了,大约是中秋节之后吧。” 林墨脱口问道:“你爷爷叫什么名字?” “韩溪!”韩蕊有几困惑,她不习惯被人这样盘问,这感觉就像别人在你家里东瞧西看一样,虽然不好意思拒绝,可心里也不太舒服。 林墨浑身一抖,险些将手中的灯笼打翻。他回想起四年前,陈岩松向郑青山禀报在清灵山围剿王永善和韩溪二人时的惨烈情状,教主后来大约是觉得独孤门已经灭门,没有再追查下去,谁曾想隐居多年的韩溪还有个孙女?韩蕊注意到林墨的脸色有些古怪,不只是古怪,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的气息,韩蕊问:“林墨,你怎么啦?” 林墨没有回答,韩蕊觉察到他对她的冷淡,又问了一声:“你怎么啦?”林墨缓过神来,勉强说道:“没什么。”不过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在月光下显得苍白和阴冷。 “你知道独孤门吗?”林墨问,眼神里透着一股阴森。 “独孤门?”韩蕊睁大眼睛,好奇地问:“是什么?” 韩蕊的目光像清澈的溪流,让林墨不忍直视,林墨道:“很久古老的一个门派,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哦,我没听说过。”韩蕊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林墨为何突然跟她说这些,很困惑地跟着他走。虽然林墨说这条路比较近,可韩蕊感觉却有她平时走的两倍远。当然,路要好走了许多,他们只走了两条小路就穿到了大路上,大路都铺着青石,十分宽阔、平整。两旁的树落叶已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月光撒在青石路上,不用灯笼就看得清脚下的路。 在距离彩衣阁大约十来米的地方,林墨停住了脚步,韩蕊轻声道:“我到了,林教主请回吧!” 林墨低下头,一团树影挡住了他的脸,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韩蕊微笑着向他挥手作别,像只欢快的小兔子朝着彩衣阁跑去。林墨抬起头,月光照在他脸上,他脸上平静得可怕。 第19章 第 19 章 一连三天,韩蕊晚上再去百凤楼时再也没遇上林墨,她最初有些不安,随后也就释然了,这三天日子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林墨依然很冷淡,几乎不和韩蕊说话,也不和阿珍说话。阿珍也很沉默,她送林墨的自画像被拒了,心里很郁闷,只有沈秋风每日过得很逍遥,马马虎虎地对付着彩绘组的工作,却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每天给韩蕊准备小礼物上,不是送她羽毛鲜艳的鸟就是送他自己用藤木雕刻的小动物,林墨的疏远所带来的不快很快就被沈秋风无处不在的陪伴驱散了。 韩蕊原以为阿珍被林墨拒收画像会一直消沉下去,没想过了几天,阿珍就没事了。既没有乱发脾气,也没有吐苦水,更没有一脸忧郁,总之,阿珍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这天一大早起来,就和往常一样坐在床边的梳妆镜前,很仔细地打扮自己。 韩蕊洗漱完站在她身后,往镜子里看了看,随手挽了个髻,问道:“阿珍,你早上想吃什么?” 阿珍花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描好了眉,又用小指的指甲挑了一块胭脂细细地往脸上涂抹,说道:“我想吃手擀面,就是你上次做的那种宽宽的面皮,我觉得特别好吃。” 韩蕊说道:“那我去做,你快点把头梳好了过来吃。” 阿珍一脸不着急的样子,依旧对着镜子敷粉。韩蕊做好了面条来房间喊阿珍,阿珍正往头上插簪子,头也不回就问:“你说我今天的发型好看吗?” 韩蕊匆匆往她头上扫了一眼,敷衍道:“好看,好看,你怎么样打扮都好看。” 阿珍一笑:“那你说林墨今天会不会喜欢我这个样子?” 韩蕊心往下一沉,还以为她把林墨忘了,谁知道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就好比你看到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就算它一动不动,可它还是会想着法儿翻过身来,决不放弃。 韩蕊道:“阿珍,你不是才被他拒绝过,说对他已死了心,怎么今天又提他?” 阿珍呵呵一笑,说道:“林君虐我千百遍,我待林君如初心。他拒绝我又怎样,只要他男未婚,我女未嫁,我就要一追到底,就算是单相思我也认了。除非他亲口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只要他一天没找到心上人,那jiejie我就还有希望。” 韩蕊刮了一下自己的脸说道:“羞不羞,大姑娘说出这种话。别再对镜贴花黄了,快点出来吃吧,面条都要糊锅了。” 阿珍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镜子,说道:“来了来了!” 两人吃过早饭挽着手来到百凤楼。见林墨还没来,阿珍故作神秘地说道:“哎,你知道林墨这几天干什么去了吗?” 韩蕊正准备回答,阿珍一笑,轻轻伏在韩蕊耳边说道:“教主受伤了!” 韩蕊惊讶得张大嘴,她没想到自己那天救治的人就是教主,难怪林墨那么紧张。阿珍白了她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教主练功走火入魔把自己弄伤这种事每月都发生,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教主不受伤才不正常呢。” 韩蕊看了一眼林墨的桌子,棕色的桃木桌上画稿叠的整整齐齐,地上有一张散落的纸,韩蕊走过去把它捡了起来,这张纸有些偏黄,背面似乎有字,韩蕊刚想翻过来看一眼,有一只手也伸了过来,韩蕊扭头一看,是林墨,他手里还拿着一个七层的宝塔,宝塔是用檀木做成的,三尺高,一人合抱那么大,做得十分精致,塔顶还有一个葫芦,做得和真的一样。韩蕊感觉到林墨的冷漠,有些害怕,慌忙缩了手回到自己桌前。 林墨拾起地上的纸,把宝塔放在桌上,沈秋风和阿珍看到宝塔,围了过来,林墨问:“这个宝塔明天要挂在寿宴的大厅,你们谁愿意在宝塔上画一幅百鸟图?” 沈秋风和阿珍面露难色,阿珍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韩蕊,示意她说话,韩蕊却连头也没抬一下。见三人都不说话,林墨说道:“教中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今天恐怕没时间,这个塔…” 阿珍大声说道:“林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