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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出了门,新月这才进屋。 谢姜扫眼瞟了她,拿帕子擦过手,重又将帕子递给阿絮道:“底下不用服侍了。” 阿絮也是极有眼色的,见新月垂手站在一旁,忙屈膝应了是。 等她拿了帕子出去,且又回身掩上房门,新月这才上前,低声道:“夫人。” 谢姜在榻座上坐下,细声问:“十二那里怎样?” 新月道:“奴婢领萧家护侍找到乌十二,说了夫人的意思,乌十二便领人去了煮枣。” 谢姜点头,道:“原本他自己去我就不放心,怕有个万一。现下有十来个人同行,想必稳妥些。” 新月道:“是。”应过这句,略略一顿,又道:“奴婢在门外见了写意,写意说晚间不便来见夫人,要奴婢与夫人捎几句话。” 谢姜心思一动,细声问:“是不是关于那位陈国郎君?” 新月低声道:“是,他说这位郎君,乃是陈国书画名家陈全山的得意弟子,喜欢四处游历。两年前来栎阳时与郡守相识,两人极为谈的拢。” 陈国书画名家陈全山? 谢姜依稀记得,当初大婚时王九遍请两淮书画名家,其中亦有陈国几位书画大家在列。 只当时是不是有这个陈全山,她倒不清楚。 谢姜索性丢开这个,细声问:“这人叫什么名字?家世背景如何?” 新月道:“写意说他出身陈国大族,叫陈元膺。” 出身大族? 世家大族也是分三六九等,一句陈元膺出身大族就算完了? 谢姜隐隐觉得不大对。 按说依萧仪的为人处事,他手下人既然纪律严明,办起事来也该是事无巨细,怎么也不可能粗枝大叶到只查个名字。 难不成这个陈元膺也是身份隐秘?查探起来要废功夫? 谢姜蹙眉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抬眸看了新月,道:“写意还说了甚么?” 刚刚才在大门口撞了个对脸,写意说了什么,新月自然记得清楚。 就是因为记得清,小丫头才不情不愿,半天了才吭哧道:“他说陈元膺相貌出众,众女见之倾倒,叫夫人莫去找他,只坐在别宛里等消息便可。” 谢姜听了怔住,怔忡半晌,忍不住掩了嘴,“噗”笑出声来。 ps:……弱弱求求票票,么么! ☆、第47章 同赴宴见匪君子 新月嘟了嘟嘴,一脸想说偏偏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的纠结状,扯址嘴角道:“夫人要是不撵着问,这些话奴婢压根儿不打算说,这莽汉以为夫人是什么人?” 谢姜忍不住又笑,“咭咭”笑了几声,才喘了气道:“这个陈元膺倒是有趣,好看到连男子都怕他。倒是啧啧!少见。” 听她还有心思打趣儿,新月不由跺脚道:“哎呀!夫人没有听出来么?写意不是怕他,是怕你。” 说了半截儿,陡然发现说错了话,新月忙捂住嘴。 谢姜倒是不以为意,摆摆手道:“跟了我几年,你还不知道你家夫人是什么性子?嗯?” 新月头点地像是小鸡啄米:“知道!奴婢知道。” 谢姜站起来,掩嘴打了个小呵欠:“既然知道,去铺榻罢。” 她边说边往内室走,新月忙咽下去想说的话,紧几步赶去前头掀起来帘子。 待铺妥榻被,又服待她脱下外裳躺床上,新月这才放了帐子,轻声道:“奴婢去偏院看看韩嬷嬷,晚些再去接北斗。” “嗯,这小丫头去看乌七,到现在都不回来,怕是你去看看。” 这几天cao心布置“画”的事儿,谢姜都是过了子时才睡,这会儿嗑睡劲儿上来,话没有说完就开始含浑。 新月轻声应了,站帐子外又等了一会儿,这才轻手轻脚出了屋。 第二天。 因昨晚上睡的早,天刚放亮,谢姜便醒了。 她醒了也不叫人,自己穿妥衣裳,又坐到妆台前,拿了梳子梳头。 内屋一有响动,北斗便掀帘子,见谢姜衣裳穿的妥妥贴贴,忙进来道:“夫人醒了怎么不叫人?奴婢昨晚上在外头值夜。” 谢姜轻飘飘斜了她两眼,而后眸子一转,重又落到铜镜上:“我怎么知道昨儿晚上是你值夜?” 这句话半是调侃半是训斥。 北斗一时涨红了脸,忙凑上来,一脸谄媚状抢了玉梳:“夫人的头发又黑又亮又软,唉呀!奴婢真真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头发。” 犯了错几句话就想蒙混过关,想的美! 谢姜淡淡道:“油嘴滑舌,说罢昨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夫人。”通好了头发,北斗开始挽发髻,手下忙个不停,小丫头嘴巴也没有闲着,嘀咕道:“奴婢去的时候,正碰上大夫给七哥治伤。夫人不知道,那个狗屁大夫涂药膏子像糊墙,完了拿布巾一裹,就算完事大吉。” 谢姜斜眸子看了她,闲闲问:“于是你就下手了?嗯?” “嗯嗯!奴婢忍无可忍,就叫他拆了。” 北斗一脸骄傲,显摆道:“奴婢学着夫人的法子,也要了针线烈酒,又让留白将针掰弯。好在奴婢针线活儿也不赖,缝人皮也是针角均匀细密,留白吓的直抹汗。” 谢姜愈听愈是不像,不由皱了眉问:“缝伤的时候,留白也在场?” 发髻挽好了,北斗顺手将玉梳咬嘴里,腾出来手往妆匣里挑簪子,因此上说的话含含浑浑:“是呀,油白在,萧郎君也在。” 世家夫人的贴身丫鬟,竟然会治伤? 还是用这种惊世骇俗的法子! 谢姜心思转了几转,抬手挡了北斗往发髻上插簪子,回头问:“你这么做,萧郎君什么都没有问?” 北斗眨眨大眼,道:“怎么会不问?奴婢又不傻,只说是跟陈大医学的。” 好歹还知道用陈大医挡挡。 谢姜松了口气,回头看看镜子,见飞天髻上斜斜插了两根兰花簪,便站起来旋身往外走:“行了,这样子轻省。” 北斗忙收了妆匣,紧两步去掀内室帘子。 这时阿絮在外间问:“夫人起了么?” 谢姜道:“什么事?”出来内室。 阿絮屈膝施礼道:“方才郡守大人令人送来贴子,说是家主夫人思念夫人,今儿个午时在府里设宴,要与夫人叙叙话儿。” 一句话里出来两三个夫人。 谢姜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才想起来她说的“家主夫人”,应该是周启娶的那个王氏嫡女王娇儿。 罢了,既然来了栎阳,不见一面总有些说不过去,何况要抓幕后主使,还绕不开周启这个郡守。 谢姜抬头看看天色,看过几眼,便转眸看了阿絮道:“去回你家夫人,本夫人午食去郡守府。” 阿絮屈膝施礼:“是,夫人。”礼罢,退后几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