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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已经猜到了一二,薛太后肯放了他,无非就是想借华遥的将才让怀楚国知难而退,并归还被他们攻下的两座边城。而华遥肯帮忙也肯定是提了同等筹码的条件,她估计是他要薛太后放了那些与他走得近的武官们,并妥善安置他们的家眷。不过如果只是这样,薛太后为何会气到大病一场呢?肯定是华遥还做了其他什么趁火打劫的事吧?毕竟他本就不是那种任由别人欺辱,还会以德报怨之人啊。起码……她不相信,他可是比狐狸还狡猾! 于是她很好奇道:“你到底还提了什么条件?” 华遥随手翻了翻她刚才在看的书,轻描淡写地道:“也没什么,就是让她将桑丘家族铸剑术的抄录本赠给我而已。” “……”青汐咋舌,这也叫没什么! 桑丘家族的铸剑术向来驰名六国,就算后来桑丘家族彻底覆灭,他们家族的铸剑秘谱也是早就献给了萧帝的。萧清国士兵所用兵器几乎都是由自桑丘家族的秘谱所制,所以他们的武器也明显比其他几国更为精良,这也是萧清国能苟延残喘到现在还没亡国的原因之一。现在华遥向薛太后要了这本铸剑秘谱的抄录本,简直就相当于拿走了萧清国仅存的优势,怎叫薛太后不气到想吐血呢?而且薛太后也不能不答应,现在萧清国本就岌岌可危,她若是不肯忍痛割爱,恐怕届时局势更不好收拾。 青汐忽然察觉,华遥从回国入狱到现在领兵出征,这一整件事便如同一盘精妙的棋局,其实每一步都是环环相扣的,或者说每一步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首先,怀楚国醉翁之意不在酒之事他大概早就查到了些眉目,知道怀楚国终究会把这把火烧到萧清国的边境上来。然后他便借此天赐良机酝酿了这盘大棋,明知道薛太后早就想除掉他却仍然选择返回萧清国受这一场牢狱之灾。这么说来,他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这本桑丘家族的铸剑谱?他要用这本铸剑谱拿来做什么呢?青汐转念一想,这本铸剑谱确实可以有很多用处。假如他是个商人,可以将这本铸剑谱卖给任意一国,对其他君王而言,这简直是价值连城。假如他想继续仕途,有铸剑谱在手,去任何一国都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你怎么不问我要这铸剑谱做什么?” 青汐立即坚决摇头:“古往今来的史实都告诉我们,知道太多之人都没有好下场!你千万要保密,不要告诉我!” 华遥向前倾身,引诱她道:“你真的不想知道?” “你真的想说也可以,反正我……”青汐蓦地捂住耳朵,心如止水的模样道,“听不到。” 华遥:“……” 熙良城是南境之地的最后一道屏障,萧清国知道它的重要性,怀楚国自然也清楚它的重要性,所以十日后,邹义亲率八万大军由百里外的晖城向熙良城急速进发。 青汐用完早膳后,便随陵远到了熙良城的城楼顶。青汐以为陵远一早就来带她过来,是因为华遥要和她商谈驻兵部署之事,没想到看到的是他坐在木桌边,桌面前摆着一盘棋、一壶酒、还有两个晶莹剔透的白玉杯,一脸悠然的模样,丝毫不见任何军情告急的凝重感。 他将两只酒杯斟满后,一只递与她道:“熙良城的梅子酒名扬四海,酒香浓郁甘甜,试试。” 看来……他并不把邹义放在眼里嘛。 她抬手接过后,放在鼻尖嗅了嗅后,道:“嗯,果然是难得的好酒。” 他也轻掇了一口,勾唇笑了笑。一旁的陵远默默地垂眸,脑海中骤然回想起这坛酒的来历。 昨夜他们刚从军营回来,就看到秦县令侯在门外,旁边还站着着一位娇羞的美人,怀中抱着一坛酒。看到他们的身影后,秦县令脸上立即堆满笑迎了上来,行了个礼。 “华相不远万里从皇城来到我们这偏僻之地,救我们熙良城百姓于水火,等同我们熙良城百姓的再生父母,下官苦思良久也没想到有什么好款待的,幸好拙荆提醒我,府中杨柳树下还埋了一坛子二十年的梅子酒陈酿,”说罢瞄了一旁的美人一眼,继续道,“这位倾城姑娘尤擅歌舞,下官想光是有酒,没有歌舞也是扫兴,所以就……” 华遥双眸转向美人,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道:“你叫倾城?” 美人大概是被他突如其来之举吓着了,红着脸不敢说话。 秦县令却以为这美人十之八九怕是被贵人给看上了,立即帮她接话道:“回禀华相,她叫倾城,是我们……” 秦县令还没说完,华遥就道:“留下吧。” 秦县令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刚要和美人交代几句,华遥便轻飘飘地留下一句:“本相是说酒留下,人可以走了,秦县令明日自己去衙门领罚吧。” 秦县令当场就愣住了,这是怎么个意思? 华遥回过身来:“如今国难当前,秦县令却深夜造访,又送美人又送美酒的,本相难道不该罚一罚么?” 秦县令终于领悟过来出大事,腿一抖猛地跪在地上,哭天抢地为自己辩解起来。 华遥抬眸打量了秦县令一眼:“经秦县令这么一说,本相才骤然发觉都是本相的错了。谁叫怀楚国突然侵犯我国领土,让本相没来得及备好美酒美人同行,这才让秦县令不惜下血本贿赂本相。啧啧,秦县令如此体恤本相,真不知该罚你还是该奖你了。” 华遥极少说重话,就算教训起人来也是语气淡淡的样子,但他天生有种令人难以忽视的存在感和压迫感,秦县令此刻哪里还敢领功,整个人都抖得跟个筛糠似的。“下官一时糊涂,铸下大错,哪敢领功,只求华相念在下官一片好心,轻罚下官吧。”秦县令请简直悔不当初啊,他本来真的只是想讨好一下这位朝堂中的大红人啊,让他多舛的仕途顺一顺,没想到弄巧成拙了,唉,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华遥瞟了他一眼,“明天自己去县衙领五十大板吧。” 秦县令自然一句都不敢多说了,立即磕头叩恩。 华遥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一旁还在发抖的美人微微笑道:“倾城是个好名字,不过不适合你。” …… 陵远扯回神,看到主上和薛太尉面前的棋已经下了小半局了,心中暗自叹道,在主上心中,能当得“倾城”二字的大约只有薛太尉了。 青汐执起一枚白子,徐徐落下后,抬眸冲华遥狡黠一笑:“军师可知轻敌乃兵家大忌?” 陵远被青汐这一笑晃了下神,为什么薛太尉乍一看,也有点像……女子?陵远轻轻摇了摇头,刚才肯定是他眼花了,肯定是! 华遥站起身将披风披在她肩上,再坐回原位道:“何以见得是我轻敌?为什么不是我为了诱敌深入,故意使的招数?” “故意的?”青汐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