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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身下的床榻,眉眼低垂,看不清表情,只嗓音略带颤抖的说道:“娘娘,床榻上,并未见红。” 皇后闻言,呆滞的眼珠微动,整个人才透出一丝活气,半晌,捏着帕子的手指略略一动,眼角边一串热泪滚下,喃喃吩咐道:“去请陛下。”声音暗哑仿似白发老妪,再无半分素日风华。 宫女得令转身而去,再回来时,身后跟了皇上以及舒妃慧贵妃。 室内的主位,皇上阴沉着脸坐定,浑身散发着噬人的戾气,慧贵妃与舒妃,一左一右,立在其后,舒妃脚下,不偏不倚,正是触柱晕厥的青红,脸颊上深褐色的血迹已经略凝固,却依旧刺目。 舒妃捂着胸口挪了挪脚,想要离青红远一点,却发现,她根本无处可挪,心里暗骂一句倒霉,只好毛骨悚然的立在那里。 萧静毓依旧发着魅惑人心的婴宁声,那样子,分明就是中了下流的药物。 有宫女按着皇后的吩咐,打了一盆冷水进来,浸湿帕子去擦萧静毓的脸,想要以此解药,可手里的帕子都要将萧静毓的脸擦破了,也无济于事。 皇上心烦意乱抬手一挥,让她下去,冷着脸说道:“把御医叫来。” 冷水若能解药,还要御医做什么,皇上简直不能理解皇后的这种妇人之见。 床榻上,萧静毓的呻吟声,越发叫的他心头血气横行,铁青的面上,颧骨处肌rou不住的跳动,太阳xue暴突的青筋昭示着这位帝王的盛怒。 内侍匆匆而出,一路小跑直奔太医院,因着沉香阁内事情特殊,内侍挑了素日给皇上皇后瞧病的两位太医。 太医的到来,让这本就凝重的空气,更添一份诡谲。 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竟是请了皇上皇后素日御用的太医双双亲自前来。 瞧着太医慌张凌乱的步子进了沉香阁的大门,萧祎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皇后之所以挑唆了皇上,不合规矩的带着这么些人一齐来这沉香阁,还不就是为了给萧静毓做排场。 若屋内出事的人是顾玉青,以萧静毓的目的,皇后的手段,此刻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了,怎么会请了太医来。 从皇上一行人进入沉香阁,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屋内竟是除了皇后的一声尖叫外,无一丝动静传出,静的如同…..如同一座金碧辉煌的坟墓。 萧祎阴翳的眼底,波光闪动,那一抹冷笑越发深邃。 两个太医一进门,便被屋内凝重的气氛惊得大气不敢出,觑着皇上如铁的面色,生生一个激灵,漾出一身冷汗来。 耳边传来萧静毓的喘息声,更是心跳加速血气激荡,双双对视一眼,行礼问安后,提心吊胆走到床榻边上,替萧静毓诊脉查看,额上冷汗汩汩,顺着脸颊流下。 到底是在宫里行医几十年的老太医,无需过多诊视,只请了脉,略略一看萧静毓赤红的面色,心中便有了答案,两人稍做交流,皇上御用的那个太医便折返到皇上面前,作揖回禀。 “公主殿下是中了类似“鸳鸯醉”的邪物。” 此言一出,皇上倒是面色未动,纵是太医不说,他也看得出来,鼻间发出一声沉如闷雷一般的哼声,挪了身子,将手中一串碧绿念珠甩手扔到手边桌上。 珠玉相撞,发出脆响,声音虽不大,却在这样的气氛中,格外惊心。 御医眼皮一跳,抿了抿发干的嘴皮,喉头滚动,颤着声音说道:“公主反应如此强烈,只因此物药性霸道,且……”不知是被这满室的凝重逼得喘不过气,还是禁不住皇上的这份逼视,御医说着,大喘一口气。 余下的话还未说出,身后传来皇后幽冷如魅的声音,“且怎样?” 皇后猛地发言,声音又是凄绝,顿时吓得御医顿时激出一身冷汗来,略略转了身子,回禀道:“这邪物,老臣从未见过,只能暂且开了方子熬药,让公主服下,症状许是会缓解几分。” 他的话意思明确,没有解药! 一直萎靡似死人的皇后,闻言眼珠一动,顿时大怒,抬手指了御医的鼻子斥责道:“你若拿不出解药,本宫让你阖家殉葬!”狰狞可怖,双眼赤红。 抬手之际,手腕处的翡翠玉石镯子叮当撞击,明明是温润的玉石,可落在御医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刺心。 御医忙弓腰道:“臣尽力,臣尽力。”额上冷汗吧嗒落下,在地上飞溅,沾湿鞋面。 不知青红是死是活,舒妃立在皇上身后,冷汗顺着后背直淌,浑身汗毛就像是炸了一样,根根倒立,此刻闻的皇后此话,眼珠微动,抬脚就朝皇后而去。 心下吁的松了口气,临走前快速的瞥了青红一眼,步子急的像是躲避瘟疫。 及至皇后面前,舒妃面上扯出一个得体的表情,伸手想要替皇后捋背顺气,“娘娘,太医也说,这霸道邪物是从未见过的……” 她话音未说一半,只觉面前一道凌厉的风扑来,下一瞬,眼前一黑,只听的“啪”的一声脆响,左边脸登时火辣辣的疼了起来,直钻心肠。 舒妃当即被打蒙,以手抚面,愣怔在那里,一双眼睛定定看着皇后,满眼惊诧屈辱,眼泪如潮水,汹涌而上。 皇后竟是当着皇上慧贵妃和这一众宫人的面,甩她一巴掌,愣怔过后,舒妃鼻子一吸,转头哭着看向皇上,咬唇委屈道:“陛下,臣妾……” 然而,又是话未说完,便被阻断。 ☆、第二百八十二章 直面 皇上眼中带着不加遮掩的厌烦,抬手一挥,像是驱赶苍蝇似的,不耐烦道:“你就别在这添乱了。” 添乱……舒妃当即面色一白,捏着帕子的手瞬间冰凉彻骨,皇上竟然说她是在添乱,天地良心,这里难道还不够乱吗? 堂堂嫡公主被人剥的一丝不挂,赤条条躺在床榻上,任由一个男子骑在她身上肆意妄为,这乱,用得着她来添吗! 皇后分明就是在拿她撒气! 你女儿被人**,凭什么拿我撒气,好歹,我也是御封的一品正妃! 一口浊气憋在胸口,五脏六腑生生被憋得铮铮作痛,可到底舒妃没敢多说一个字,只咬唇立在一旁,一手捂脸一手捏帕,眼中泪水吧嗒吧嗒直落。 皇上长吸一口气,心中越发烦躁,蹙眉瞥过肩膀一耸一耸的舒妃,又看过面色青白怒气冲冲的皇后,转头看向御医,“快去煎药。” 静毓这样一声接过一声的呻吟娇喘,实在吵得他脑仁疼,若是其他女子也倒罢了,偏偏这是自己的女儿,一个父亲,听着女儿在耳边发出这样的声音,骗那声音还娇酥媚骨,那种心情……实在是比捧着一碗屎吃了都要难受。 这御医是他用了半辈子的人,自然是信得过,他若说无万全把握,那便是真的无万全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