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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在家时间久,她就请了名绣房思巧裳的绣娘来,为含沁量体裁衣,做了好些体面衣裳,又少不得也照顾小四房纤秀坊的生意。又为四红姑姑做了衣裳,置办了些适合她身份的首饰。 含沁倒是无可无不可,随着善桐花钱,还道,“你也该给自己置办几件。” 善桐笑道,“不必,我嫁妆里有呢,我又不在乎这个,成天两府打转而已,需要了自然会做。” 现在家里现钱多了,她又和含沁商量着还jiejie的人情,“虽然jiejie疼我,必定不会在乎这个,可她们又和我们不同,别看家里万贯家财,小两口自己手里是比较紧的,你说这钱,直接还好不好?” 含沁这个人,别人对他不尊重,他满不在乎,对善桐不尊重,他就背地里怂恿着王氏要喊打喊杀的给人家下绊子。善榴当时一力cao办了善桐的婚事不说,私底下还这么体贴妹子,他怎么不感激?还起情来也大手笔。“索性就和jiejie说,那两千多银子,全当入股了。就把盛发那边的股份划给她,年年往她们家送分红倒好。” 盛发那边的股,善桐自己心里也清楚,起码七千两银子不止,她吓了一跳。“这样不好吧?人家又不缺银子。欠钱是心意,还钱也是心意,送钱就有点说不清了……” 含沁扮了个鬼脸,和善桐开玩笑,“和你哥哥,你又嫌我回得重了,和你jiejie,你还是嫌我回得重——” 小两口之间哪有放不下的心结?含沁会把事情舀出来开玩笑,就证明已经没往心里去了。善桐免不得又和他笑闹一番,这才扶着肚子又同含沁商议了一番,才选定了一处靠近兰州的铺子,将契书舀出来,又给善榴写信。 她这一通忙活,又是小半个月,巡抚府那边却是静悄悄的,连一点风声都没传过来。元帅府也少有音信,含沁忙得天昏地暗,有时间还要回来陪她,自然也少过去走动了。善桐心里又好奇起来,想着自己也蛰居几个月没过门走动,如今肚子都有五个多月了,眼看又是六月节,便选了一天上元帅府请安。 桂太太看着要比从前更瘦了些,老态也渐渐出来了,精神倒是还好,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便迫不及待地问善桐,“最近和大姑娘见过面没有,嫁妆可齐备了?” 善桐这才知道两边连亲事都说定了,自己居然一无所知,一时间倒有些好笑:别人不说也就罢了,桂含芳怎么都该和含沁打个招呼呀。因此只好笑道,“这一阵子都没有来回走动,什么都不知道,就一心养胎了。” 天大地大、子嗣最大,桂太太也不好多说什么,见善桐游目四顾,便冷笑了一声,问,“你是找你大堂嫂吧?” 善桐听她语气忽然转坏,料想这气肯定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便微微一笑,并不说话。桂太太对她倒没什么好隐瞒的,她一口喝干了茶水,倒很有几分倾诉欲,又和善桐抱怨,“没见过这么事儿的儿媳妇,才安静了没几个月又要闹腾,这是和我发脾气呢。几天都不来请安了,含欣人在前线,还真没人能管得了她了!” “这发的是什么脾气呀。”善桐心下有数了,就做诧异状,“大嫂可没什么好不满意的了,这家不是都要分出去了……” 桂太太要开口,扫了善桐一眼,又不说话了,可她也许是实在憋得不行了,毕竟这桂家家事,就是对最亲近的手帕交也都要死死捂住。除了善桐这最不堪的场面都见识过的自己人,她也实在是没处说去了,便含含糊糊地又道。“就是差事上的事!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还以为军队和我们家后花园一样,含欣是想干什么差事就干什么差事,这还和我闹呢,让我和你叔叔说去,给含欣调换个差事!” 这说的无疑就是京城的统领缺,善桐心中一动,还没说话呢,桂太太就自顾自地往下抱怨,“这我要是能做主,我早就做主了!这家里倒好,儿媳妇不贴心,老头子神神叨叨的,三个儿子……” 她看了善桐一眼,声音又软下去了,也不是没有一点感慨。“两个儿子,没一个好东西!就只有含春懂事,偏偏他婚事上最艰难——唉,这家里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啦。” 桂太太能有这样的认知,也实在是不容易。善桐只是笑,岔开了话题问桂含芳,得知含芳最近倒是也被派出西安去做短期的差事,心里多少是更笃定了。她不想见慕容氏,免得慕容氏口无遮拦理所当然,又把她扯进婆媳之争里,坐了一会,便面露疲惫,起身告辞。 “千千万万,”桂太太也不好多留,握着善桐的手,“你得空就回你娘家坐坐,看看她们嫁妆筹办得如何了,最好能再早一个月,八月里就把婚事给办了!”这么说,两家婚事是不但定了,还定得很急。应该是海鹏婶已经上西安城来给女儿置办嫁妆了。这件事善桐毕竟是被卷进来的,她不想多管,也不代表她就不会好奇。回了家仔细一想,恐怕还是母亲和自己抬杠呢,自己不问,她也就不多送信了。于是便派人给娘家送应节的嫩莲藕,“池塘里刚下来的,姑爷惦记着您好这一口。这一阵子忙,没多过来请安走动,家里大小都还好?听说十三房婶子在家里落脚,也问她得好。” 这变相的示弱,果然博得了母亲的示好,这一次还是望江亲自过来送回礼,又和善桐唠家常。“现在家里可热闹,十三房一家子都在城里,太太忙着置办嫁妆,少爷也得帮忙,这姑娘就不好独自回去了,好在也用不着赶嫁衣了——说是这么多年一针一线的,早就绣好啦。” “嫁妆最后是怎么定的。”善桐就最关心这个了,因周围没有外人,她也就直接问了。“你看着楠哥和他母亲meimei之间,还多话说吗?” “楠哥倒是更亲近大姨娘一些。”望江字斟句酌。“这也是难免的事,毕竟自从过继出去,他是有一年多没见到大姨娘了……不过和母亲meimei倒是也和气!” 就又转开话题去夸善喜的陪嫁,“可是实在厚实!一般就是我们这样的人家陪一个女儿,也就是这样的钱了。他们只有更多没有更少的,还不知道要怎么塞私房钱呢。十三房的家底虽不说吸干了,可也的确是大伤元气,再来一个,估计就陪不起了。” 这样看来,要不然就是大姨娘也明白形势,不让善楠继续硬抗,要不然就是善楠自己听了劝,也就不多反对了。十三房毕竟没闹得太难堪,还是维持住了面子上的和气。善桐想到桂太太也没和自己抱怨丈母娘的养老问题,心里多少也松了口气;其实善喜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