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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么多,仅凭这几个杀手完全成不了气候。 要么,就是他在内卫或是内军里有人帮衬,要么,他还有别的人马…… 一想到别的人,他脑中骤然就冒出了在避暑山庄狩猎时,那群占山为王,所谓的“反贼”。 突然反水的御前侍卫,知晓隆安皇帝行踪的山贼,一场非常巧合的救驾。 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猜错。 那群反贼,还真的是肖云和的人? 当初长公主结党营私,企图谋逆之时绝不会一点准备也没有,这波人很有可能便是十几年前的漏网之鱼,结果被肖云和一手壮大。 书辞坐在一旁思忖良久,谨慎的开口:“我记得……除夕那天,皇宫中有驱邪仪式,他会不会命人混在里面?” “不会。” 她接着猜:“……难道他要直接带兵杀进宫?” “他哪儿来的兵。”沈怿摇头,“我的意思是,他不会选在除夕行动,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么,肖云和根本就不相信晏寻。” 晏寻琢磨着吸了口气,“那现在怎么办?他若让我调人走,我还调么?” “调,你听他的。”沈怿颔首,“可也别做得太老实,多少表现出一点狐疑的情绪来。”言罢便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演戏,你到底行不行?” 后者不以为意地瞥他:“我知道,不必你提醒。” 末了,又懊恼道:“可事到如今,我们也不清楚他究竟要挑哪一天动手。” “这个不要紧。” 沉吟片刻,沈怿低语道:“肖云和擅长易容,我更担心,他到时候会不会放弃这张脸。”于是又冲着边上的高远道,“你跑一趟,把刘老爷子找来,这里,他对此人最熟悉不过。” 后者点头:“是。” 简短的作了一番交代,书辞见他从始至终对自己的吩咐极少,又想能帮得上忙,心下不免着急:“那我做什么?” 沈怿目光转过来,半晌没说话,只拿手揉揉她的脑袋,“你啊……在家里好好磨刀吧,我那儿有把适合你的,回头给你拿来。” 书辞:“……” 她皱眉:“这么说,我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谁说没用处。”他在她肩头拍了两下,安慰道,“这个计划里,最要紧的就是你这一刀了,不偏不倚,定要下准位置,知道么?” 饶是觉得有点不甘心,书辞还是依言点头:“好吧。” 沈怿说到做到,晚上离开后没多久就让高远郑重其事地拎了把刀交到她手中,沉甸甸的。 于是这一整夜,将军府里的人几乎都听到了后院那一阵一阵嘶哑的摩擦声,不堪入耳。 就在书辞认真磨刀的同时,肃亲王府的后门处有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停下,书房中的灯直到深夜才熄灭。 谁也不知沈怿到底在屋内忙些什么。 而另一边,肖府的鸽房内,一只从城外飞来的白鸽顺利抵达。 肖云和看完信中内容,苍白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把纸条放在灯上烧了,随后转身同一干亲信以及沈冽一块进书房相谈。 就这样,两个昼夜过去。 腊月初五,是个天朗气清的日子。 难得放晴,窗外竟能听到那偶尔溢出的鸟鸣声,清脆得仿佛春天到来一样,明媚轻快。 温柔的阳光洒在床榻上,带了些许的暖意,将其中熟睡着的那人照得异常柔和,她眉眼间透着恬静与闲适,看上去就像只是小睡片刻,很快便会醒来似的。 陈氏呆坐在床边,目光怔怔地瞧着一旁安详而平静的言书月,晨曦落了她半身,鬓边的白发凌乱且刺眼。 书辞从门外缓缓走进来,走到她身后时轻轻停住。 有一瞬,她在称呼上犹豫了,但到底还是低声唤道:“娘。” 陈氏终于眨了下眼,迟缓地转过眼来看她。 那双不再清澈的眸子里有说不尽的沧桑和木然,但不知为何,书辞与她四目相对时,分明看见她眸光闪了闪。 她已经有很多次,不知面对她该怎样开口了。 书辞不自然地挪开视线,“我……先去了。” 就在转身的那一刻,忽然间,腰部一紧,陈氏张开手抱住了她,搂得紧紧的,许久许久没有松开。 “你要好好的。” 她压低声音重复道,“你要好好的……” 那样的语气听得她喉中微涩,书辞侧过身来,垂头轻柔的拥着她。 已经想不起上一次这般拥抱是在什么时候了。 年幼生病时,书辞没有抱过她,离家出走回来的那天,书辞也没有抱她,但是此时此地,她突然放下了很多事…… 四下里安静如斯,门边的沈怿正闲闲地靠着,神色温和地看着屋中的情景。 * 祭天一直以来都是最庄严的仪式。 因上年的灾荒闹得人心惶惶,难得有片刻喘息的时间,沈皓决定按照年初的计划在祈福坛上祭天祭祖,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他虽在政务上没什么突破也没什么见解,不过表面功夫却从来没有落下,绝不大兴土木,所以在老百姓的心目中还算是个节俭自律的明君。 天子出宫,一路自有百官随行,两旁京卫开道,锦衣卫护驾,声势浩大,场面壮观。 站在祭天坛下,望着眼前的数百台阶,沈皓陡然生出些许感慨来。 他十二岁登基,年幼时在太后的庇护下成长,护得严严实实,等如今已能管理朝政,才愕然发现,他的身边除了一帮碎碎念的老臣外,一无所有。 世人对于沈怿,或怕或厌,避得远远的,因而从小在他的眼中,沈怿是王子公主中最孤独的那个。 他曾可怜过他,也曾嘲笑过他。 可眼下长大了,面对这万里江山又何尝没有孤寂感,何尝不会患得患失…… 沈皓叹了口气,刚提袍准备往上走,两旁看热闹的百姓却越聚越多,猛然间,一道白光暗闪,疾驰的羽箭自他袖袍边险险的擦过,正中身后的钦天监监正。 那人连吭都没吭出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几乎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场面立马混乱起来。 百官中一叠叫着“有刺客”“快护驾”,喊是喊了,可半天没看见人上来给他挡刀,沈皓的周围空荡荡的,宛如汪洋中的小岛,格外突兀。 到了这个地步,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此事已不是行刺那么简单了,分明就是造反。 “来人,护驾!”他甩袖左右环顾,长阶两边的内卫无动于衷,任凭隐藏在百姓里的蒙面刺客一拥而上,沈皓慌不择路,连连往后退。 虽说皇子也有师父教习武功,但都是强身健体之用,这种情况完全派不上用场,他又不似沈怿,是在战场里滚过一圈的疯狗,手无寸铁都能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