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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不疲地琢磨了一宿。 书辞这才发现她们俩的性子当真是极其相似,尤其是在这种大事小情上格外的合拍。 除开贵重的物件,嫁妆里那些盖头、帕子还得自己着手来绣, 幸而她从前就是干这个的,上手倒也快,每日和紫玉关在房里,差不多就靠绣花混时间了。 偶尔, 言书月得闲时也会跟着陈氏上门来帮忙。 她醒来已有一个月,汤汤水水的灌了好几天,眼下气色是好转了, 说话声音也响了,但书辞总担心她身体没康复,不欲让她太过劳累。 “我不要紧的。”眼见她们老把自己当病人看,忙没帮上, 反倒有些添乱了,言书月为了证明自己,起身去提了炉子烧水煮茶,一面絮叨,“大夫说,只要人醒过来,大的毛病就没有了。他还夸我恢复得好呢,若是旁人昏睡那么久,一准四肢无力,保不齐腿脚还会落下什么后遗症,下半辈子只怕还得在轮椅上过……你看我就没有,我手脚可有力了……” 书辞和紫玉拿着花绷子齐齐抬头看她,想让她住口已经是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言书月啪的一声,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她纳闷道:“诶?” 书辞:“……”快闭嘴啊!! “大小姐!您没事儿吧!”紫玉飞快丢了针线,赶紧和另一个丫头一块儿上前去搀扶,言书月却笑盈盈挥开她们,拍拍衣裙上的灰,“没事,刚才和你们闹着玩的。” 她撑着地站起来,还刻意跳了两下,让她们放心。 “……”在场的人都不同程度地静默了片刻。 言书月还笑得一脸无害:“这不是怕你们闷吗?” 所以为了解闷特地表演一下自残双腿吗? 书辞抚了抚额:“我的姐,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我知道我知道……”言书月笑着安抚,“你吃银耳羹么?我给你盛一碗啊。” 看她实在是无聊到了极点,书辞只好点点头给她找点事做。 冰镇后的银耳,凉气从莹润的瓷碗里透出来,光是捧着就觉得一身的闷热散了个干净。 书辞拿勺子搅了搅,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目光还停在那边翻捡茶饼的言书月身上,“姐,你和姐夫的婚事怎么样了?要不,也挑个好日子办了吧?” 毕竟他们俩盼了这么多年,沈怿才等了几个月已经不耐烦,可想而知,此刻温明心里该有多着急。 言书月把炉子点上,对于这个话题的反应倒显得分外平和,“我和温大哥说了。” 她眸子里映着熠熠火光,声音一如既往地温软娴静,“三年守孝,规矩不能破的。我既然这么选择了,就不打算反悔……做出这种决定,我也不愿耽误了他,所以就将庚帖和定礼都送还到温家去了……” 书辞听完大吃一惊,她想不到言书月决绝起来能对自己这么狠,这婚要是退了,再等个三年她都二十的人了,要嫁可不容易啊。 “那、那后来呢?我姐夫他怎么说?”她忙问。 热水已沸,言书月垂着眼睑把茶叶放进去,似在思索该如何开口,一旁的小丫头见状,掩嘴偷笑:“温捕头哪里肯呀,又把东西原封不动送了回来,还说什么……多少年都会等,就站在咱们家大门前喊的,那嗓门,整条街的人估计都听见了。” 书辞和紫玉相视一笑,托着腮去看言书月,后者虽没言语,神色间却满是平安喜乐。 “我姐夫人真好。”她由衷道。这是发自内心的大实话,从很早之前,在书辞没有遇到沈怿的时候,最羡慕的就是有一个温明相伴左右的言书月,所以她也发自内心的希望他们俩能够终成眷属。 “姐,你可一定要对人家好。” 言书月转过头来,冲她扬了扬眉:“你也是,咱们家小门小户的,出了个王妃,我前些天还在和娘说呢……”她把茶水端了过来,挨在书辞旁边坐下,“这些王公贵族家的规矩,我们什么都不懂,你往后嫁了,只怕还要常和那些公主、郡主、王爷王妃们打交道,真担心你应付不过来。” “是很麻烦。”书辞把嘴里的银耳咽下去,捧着碗思忖,“不要紧,可以慢慢学。” 言书月含笑嗯了一声,“也是,你比我聪明得多,这要是换成我,早就吓傻了。” 书辞抿唇拿肩膀轻撞了她一下,揶揄道:“没有的事儿,我姐也聪明。” 言书月笑了笑,接过她手上的针线,“你吃,我帮你。” “好。” * 日子在忙碌中过得尤其快。 五月初十的这天,天还没亮,一大早书辞就被拽起床沐浴梳妆。她出嫁要比旁人特殊一点,因为有两个娘家,一屋子塞满了人,挨挨挤挤的很是热闹。 紫玉和几个丫环跑上跑下的准备胭脂水粉和嫁衣,言书月和两位嬷嬷负责给她洗澡梳头,陈氏与傅夫人则是有条不紊地清点嫁妆,整个将军府呈现出一种繁忙而又井然有序的状态。 书辞昨晚上一夜没睡好,此刻趴在木桶边没精打采。 言书月敲了个鸡蛋给她洗头,顺手往她脸上洒了点水花,“别睡了,一会儿还要上妆呢……你看看你的脸。” 她把铜镜拿过来,定睛一瞧,眼底下一圈青黑,书辞愣了片刻,郑重其事把镜子摁下去,“记得给我多抹点粉。” 送嫁妆的队伍已经出门了,时间越发紧迫,老嬷嬷们手脚麻利,提鸭子似的把书辞从澡盆里往外拎,飞快擦干净,紧赶慢赶的开始上妆。 傅老将军没女儿,所以将军府里也是头一回嫁姑娘,小丫头们动作难免生疏,而陈氏和傅夫人又都是急性子,在旁指点总嫌慢,最后干脆袖子一挽,一边一个亲自上阵。 陈氏给她脸上扑了厚厚的一叠粉,周围烟尘四起,书辞费力地在滚滚浓烟里睁开眼打量镜中的人,真是应了一个词——盛装打扮。 她素净惯了从来没这样涂脂抹粉过,心里不由打鼓:“娘,会不会太浓了?”好像个妖怪啊。 后半句没敢说出来。 陈氏啧了声,让她闭眼睛,“出嫁的姑娘自然是要浓妆艳抹的,那样才喜庆。” 左侧的傅家夫人已给她梳好了髻,书辞眼睁睁看见她打开一个装满了发钗发簪的锦盒,挨个往她头上插。 “夫、夫人……只带凤冠就好了吧,不必这么复杂的……”说着便伸手过去想摘。 傅夫人不客气地把她爪子拍开,语重心长,“女人家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呢,自然是要漂漂亮亮的才好……别乱动,当心头发乱了。” 不是不好。 只是再这么装扮下去,书辞很担心沈怿掀开盖头之后会不会一掌劈死自己…… 才梳好了妆,远远地便听见门外的鞭炮声,想来是迎亲的到了。 书辞双目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