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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她手,陆宴初望向别处,低声道:“你到底不是我亲meimei,我也不是你亲兄长,彼此间还是要注意分寸,以免落人口舌耽误了你。” 收回半空中尴尬的手,豆苗儿知道不合规矩,但她都不以为意,他干嘛这么一板一眼?撇撇嘴,豆苗儿随便嘟嚷道:“情同兄妹不行吗?我把你当做亲哥哥,不行吗?” “行。”静了半晌,陆宴初看她一眼,面色沉了些许,“你说行就行。” 他这什么口气? 豆苗儿瞪着他,她其实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他做什么一副负气的样子? 难不成她给他当meimei,还不够格吗? 豆苗儿赌气地将手里篮子往地上重重一搁,掉头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陆宴初:好气啊…… 第14章 霞光漫天,豆苗儿迎着红云走进竹林,身后静悄悄的。陆宴初显然没知错呢!都不肯吱声挽留她…… 气鼓鼓折身,他人定在原地分毫未挪,几簇紫薇花擦过他袖袍,地上满是碎花屑。豆苗儿终于好受了那么一丢丢,他若敢在这当口立即进屋,她一定会被气晕的! 疾步往回走,站在栅栏外,豆苗儿板着脸凶道:“明早你把篮子空碟空碗放在外头,我自会来取。”说完,背过身,又要走。 “等等。” “干嘛?”豆苗儿脚步一顿,昂首冷傲地斜睨着他。 叹了声气,陆宴初搞不懂自己怎么了,究竟是他有问题,还是她有问题? 迷惘地攫住她漠然的脸色,他默默垂眸盯着脚畔的竹篮,分明她是来送药汤与饭菜的,他为何却要对她的一片好心置之不理,甚至还那般阴阳怪气的口气? 可是—— 从前她不是喜欢他?现在又要认他做亲哥哥,有这么来如风去无影的感情么?果然,不经过沉淀的喜欢浮于表面,极其容易被时间或别的什么转移注意力,从而消散得了无痕迹。 陆宴初憋了一脸莫名其妙的委屈:“我回时打听到刘二虎已被缉拿,择日就要往县上送去,你以后不必再胆战心惊,今夜回家便可放心安眠!” 犟着脸,豆苗儿淡淡“哦”了声:“还有别的要说没?” “五日后我将启程去参加秋试,这几天……” 豆苗儿抢话哼道:“放心,我才没有时间来打扰你,我很忙的。” “我……”陆宴初蹙眉,他并非要说这话。 “明早我来取篮子。”一锤定音,豆苗儿很是爽利地提裙就走,心下解气得很,唔,原来掌握主动权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她身影没入青翠竹林,再没有踪影。 陆宴初低眉,无奈轻笑,罢了!拾起地上竹篮,他转身进屋…… 翌日早,豆苗儿信守承诺,来取篮子。 站在院外,她小心翼翼将身子探过栅栏墙,折了几枝紫薇,花叶上留有圆滚滚的露珠,十分清新。 木屋内莹莹烛光已亮起,看来陆宴初已早早起来念书了!豆苗儿将紫薇花枝轻轻放入竹篮,预备带回家插瓶。如昨日所保证的,她自然不会打扰他用功苦读,她在这儿站上片刻走便是了。只不过,暗叹一声,豆苗儿掰着手指数,秋闱考试统共九天,从小镇到县上往返保守估计需四日,然后行路疲惫,陆宴初考前总要调整两日吧?这样算,他一走至少半月。 他走了,她呢? 自打知晓陆宴初天生好气运后,她每日都能想方设法与他处上一阵,有时光明正大,偶尔偷偷摸摸。 他前去赶考的这半月,她是在村子里候着他归程,还是绞尽脑汁想个法子跟上去? 愁得脑袋直摇,豆苗儿挎着篮子蔫蔫离开。 太阳逐渐升高,陆宴初已在屋内温书一个时辰,揉了揉酸痛脖颈,他起身推开门,准备煮点白粥应付一日三餐。 目光朝门口望去,竹篮仍在。 想起她昨日赖床赖到了日上三竿,陆宴初眸中就忍不住沁出笑意,拾阶而下,走到井边,突觉不对劲。他放下小锅,上前拉开篱笆门,拎起地上的竹篮。 这不是昨日她送来的竹篮,虽样式差不多,但今日的略旧些。难道她不知何时收走了昨日的餐具,悄悄又送了新的来? 揭开薄布,篮子里放了一盅汤药,一锅红薯米饭,还有两碟小菜。 久久不动,陆宴初盯着篮子出神。她到底什么意思?是报答救命之恩,是真把他当做了亲哥哥,还是…… 心思复杂,时而酸溜溜的,时而又如沐春风。 陆宴初决定按兵不动,人一乱就什么都乱了,但他此时的心为何却好像一片湖泊,从前都是静谧无波,这会儿仿佛被投进了一颗小小的五彩石,瞬间荡起了圈圈涟漪。 傍晚时分,豆苗儿悄悄来木屋送晚饭,以及汤药。 她白日闲着无事,去山上林子里摘山核桃与板栗去了,这个季节,林子里好多果实已成熟,就是树长得高,得用长长的竹竿不断敲打。她脑袋都被果子砸得痛了,才收集了半篮。 山核桃砸开将果实碾碎,做成核桃酥。板栗蒸熟,与果酱糖块混合捏成软糕。 陆宴初应该会喜欢吧? 蹑手蹑脚把篮子放在篱笆门下,豆苗儿蹲身藏在茂密的牵牛花丛后,托着下巴,她决定了,跟着陆宴初去赴考,理由嘛,瞎掰呗!所以这几日,她首要任务就是向他献殷勤,让他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不好意思拒绝她…… 想得美美的,豆苗儿捂嘴窃笑出声。怕被陆宴初抓个正着,她弯腰偷偷摸摸跑走。 连着吃了两天,第三日傍晚,陆宴初望着门脚下的竹篮,再忍不住。 虽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可她区区小女子,有何大谋? 再忍下去,恐怕乱成糟糟一团的就是他了!温书?不,若不弄清她的心思,他哪儿还温得下去?提起沉甸甸的竹篮,陆宴初迎着暮色,穿竹林,过泖河,将至她家时,好巧不巧,撞上了从田埂小道走来的孙大娘。面色乍变,陆宴初想退避已是来不及,二人打了个照面,神情各自精彩。 “孙大娘。”满脸窘迫,陆宴初垂眉打招呼。 “嗯。”扯了下嘴角,孙大娘笑不出来,她上下打量面前的男子,本想忍过去,却实在忍不过去,“陆秀才,你饱读诗书,应该知道分寸。你学识好,大家都敬重你。咱们这儿虽然是乡下小村子,民风淳朴开阔,谈婚论嫁处对象比大地方自由,但也不是不把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放在眼底呀!你与豆苗儿既无聘书二无名头,总是这般见面,教外人知道,怎么说得过去?” 百口莫辩,陆宴初知她句句在理,可不知怎的,事情发展到这步,他也不懂为什么。明明最初他是要避讳她的,怎么突然他就迫切地找她来了? 这真是比时政难题都不易解开的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