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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是鄙夷不屑的,他可还记得当初严沛谩骂的那些话呢,这样的外祖父,这样的母亲,他为什么去尽孝?值得吗?配吗? 严知敬唬着一张脸,眼带痛惜,“怎么?你是明珠的儿子,为她摔盆天经地义,你不愿就是不孝,难不成苏锦楼就是这么教导孩子的?堂堂秀才公竟然也不知孝道为何物吗?” 苏环可以忍受严知敬对于自己的责备,但却无法容忍他把脏水泼向自己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孝顺的人是爷爷奶奶,与你家又有何干系?难不成您忘了,我们苏家与你家已经毫无干系,我也与你家在里正的公证下正式断亲?如果您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不介意把当初所写的断亲文书拿出来给你一观。”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严知敬一心想为女儿找个送终的人,苏环的这一顿抢白让他颇为恼羞成怒,“不管如何,你是我家明珠所生,这是谁也无法更改的事实,今天即便你不愿意我也得压着你摔盆。” “严知敬,你真当我苏家无人了吗?”苏顺安把苏环挡在身后,此时他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不带着酯儿来严家了,什么生恩,什么孝义,都不如自家孙子重要。 “严知敬,今天我带孩子过来只想在严氏坟前磕个头,其他事情都是你严家的家事,你无法下狠手逼迫你家孙辈为严氏摔盆,就来欺负我家孩子,还摆什么长辈的架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狂!” “你!”严知敬气的脸色涨红,他伸手直指苏顺安,连连说道,“好!好!好!我道苏环不过一个小小稚儿,为何有底气顶撞于我,原来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苏顺安嗤笑一声,嘲讽的说道,“你严知敬竟然有脸跟我提上梁不正下梁歪?严氏当年私奔出逃,你严家仗着人多打上我苏家的门,逼迫我家三郎主动写下和离书,而今严氏不守妇道被谭家赶出家门,也只有你这个老糊涂把严氏当个宝,你好好打听打听,严家的名声都快臭大街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严氏,也是因为你这个当父亲的教女不善所造成的。” 若是以往严知敬碍于苏锦楼秀才的功名肯定不会主动招惹苏家,然而此时此刻,他一心想要让膝下唯一的女儿走的安稳,希望她能享后代香火,故而他孤注一掷,铁了心的扒着苏环,打算让其摔盆。 “不管你苏家认与不认,苏环是明珠亲生的,子为母摔盆,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苏顺安把苏环遮挡的严严实实,坚决不让苏环说话,有些话并不适合孩子来说,尤其是在如今这样的场合,苏环作为晚辈最是吃亏。 “严知敬,我只问你,若是酯儿为其母摔盆,那么严氏算是你家的人还是我苏家之人?” 严知敬据理力争的表情突然卡壳了,若是苏环为明珠摔盆,意味着苏环为母送终,按理说明珠该是入苏家祖坟,牌位也得供在苏家,可是当年苏锦楼与明珠已经和离,后来还在里正的见证下写了断亲文书,这意味着明珠与苏家无半点干系,一个陌生人当然是不能进苏家祖坟的。 “看来你是想通了,”苏顺安的这句话让严知敬哑口无言,使其再也不能拿血缘逼迫苏环摔盆,最终严知敬无法,直接点名挑选了严沛为严氏摔盆,又从私产里拿出了五十两银子安抚严沛之母孙氏,这才平息了风波,让严明珠顺顺当当的下葬。 苏环跟着苏顺安全程围观,只在下葬结束后,实实在在的对着严明珠的坟墓磕了一个响头。 一路上他并未有什么异样,但心里肯定会有些失落心酸,当他回家看见日思夜想的父亲之时,不知怎的鼻下一酸,满腹委屈无限放大,他迫不及待的冲进苏锦楼的怀抱寻求安慰。 尽管爷爷奶奶待他和蔼可亲,伯伯婶婶对他疼爱有佳,但都抵不过父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此时,明明一开始觉得自己能够承受的委屈,见到父亲的这一刻,他只想倾诉,还想告状,让父亲帮他出气。 苏锦楼听完事情原委,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怒火滔天,他常年在外本就愧对这个孩子,若是在孩子受委屈时不能挺身而出为其做主,还算什么父亲? 严知敬拿捏着所谓的孝道大义欺负一个孩子,也不闲臊得慌,真不愧是能教养出严明珠那般女子的人,既然如此,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锦楼摸了摸苏环的后脑勺,“儿子,爹给你出气去!” 说罢便把苏环交给刘氏,转身拿了断亲文书去了里正家里,说明来意后,苏行之陪着苏锦楼一同来到了上溪村严成庵家,严成庵已经知道了严明珠葬礼上的风波。 此时一见到苏行之登门拜访就料到来者不善,再一瞧苏行之身旁的人,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怎么会是苏锦楼?他不是在府城读书未归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严成庵宁愿和苏行之扯皮扯个一天一夜,也不愿直接面对苏锦楼这小子,当初因其父受伤,苏锦楼那时还是白身,就将自己堵得心口生疼,如今这小子成了秀才,身价地位并不比自己这个里正低,甚至隐隐有碾压之势,如今上门肯定是为苏环讨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严里正,”苏锦楼行拱手礼,态度十分温和,丝毫没有高人一等的傲慢,他单刀直入,直接表明来意,“此次前来是想让严里正陪我去一趟严知敬严老爷子家。” 严成庵硬着头皮说道,“我也知道秀才公的来意,但今天是严明珠的出殡之日,严二家里还有宾客在呢,要不改天再去。” 苏锦楼漫不经心的笑了,“里正说笑了,为孩子讨公道宜早不宜迟,哪有什么选日子之说?您放心,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只是去说理又不会动粗,惹不出什么大风波的。”就是要趁着宾客都在才去讨说法,人不多他还得想法子引人关注呢。 严成庵见苏锦楼态度坚定,心知对方心意已决没法更改,又瞧了瞧一旁的苏行之,只见苏行之正面无表情的对着桌案一角发着呆,对于自己的窘境全然无视,严成庵默默地憋气,这老小子,好歹说句话啊。 眼见苏锦楼铁了心的要去为苏环讨公道,严成庵无法,最终和苏行之以及苏锦楼一道赶去严知敬家,苏锦楼并未踏入严家大门,只在严家门前就停下了脚步。 “秀才公,怎么不走了?”难不成苏锦楼突然改变主意了。 “对于严家而言我只是个陌生人,我不请自来又未下拜帖,若是贸然登门实在是有失礼数,故而还是不要踏入严家大门为好。” 青天白日,苏锦楼三人堵在严家门口,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有人进去通知主家,严知敬携家人主动出来相迎。 “严某不知两位里正登门,未曾远迎实在抱歉,还请二位里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