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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人生中的一方一寸都要自己奋力争取。 纵使环儿回来了,但荆词念着萧安,故而没心情与环儿叙旧,未说几句便往萧安的房里走去。 如今,她大约明白萧安的心境。 问了丫鬟才知,萧安未回房里,去了后花园。 ………… 后花园。 萧安独自一人坐在亭内,摆设棋局,甚为入神,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指尖触碰着冰面棋子,棋子的凉意足以浸透全身,微风吹拂,几分落寞,几分寒凉。 荆词止了步,在长廊内坐下来,她不想打扰她。荆词盯着荷塘里游来游去对世事茫然不知的鱼儿,亦失了神。 曾几何时,他们是洛阳最快活、最畅意的三个少年。 他们一起读书习字,偷懒、捉弄夫子,每当荆词和萧平实施鬼点子时,萧安总说他们“狼狈为jian”,坚决不与他们同流,但每每她都会被他们拖下水。 以前萧婶婶总说萧安太文静了,自从跟随荆词一块玩,开朗明媚不少,荆词则太好动,有萧安熏陶着,亦安分淑女了许多。 渐渐地,她们的性格总算调和了不少,俩人的共同话题也越来越多。不过,荆词和萧平更玩得来些,他们仨一起学习骑射,萧平总爱邀荆词比试,荆词可不是轻易认输的主,俩人比起来没完没了。 许多时候,荆词与萧平能一拍即合,俩人都随性、好动,喜欢探索新鲜事物,萧安则是扮演阻止他们胡闹的角色。 那个时候,除了街坊邻居,应该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是亲生的三兄妹吧,毕竟三人有极高的契合度,走到哪都一起。 小时候,萧婶婶总对荆词说,长大了给萧平做媳妇好不好?傻傻的荆词竟然歪着头说好呀。惹得萧婶婶直笑。长着长着,荆词才发现,原来她和萧安是女孩子,萧平是男孩子,原来媳妇是那个意思。 自然,他们都没在意儿时的嗤言。 不过后来她真的想过,如果长大后一定要嫁给一个男人的话,就嫁给萧平算了,反正她和萧平最合得来。再后来,环儿寄住在萧府,懵懂少年对楚楚可怜、柔弱美丽的环儿动了心。 萧安打趣荆词,“你看,萧平爱上了环儿,以后你不能嫁给萧平了。” “萧平是我的好兄弟,自然不能嫁给萧平。”荆词已略通人事,她与萧平打闹着长大,历经成长的懵懂,如亲兄妹一般。萧平于她而言,是不能嫁的人,兄弟,可以做一辈子,夫妻,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他是兄弟,一辈子的兄弟,是不可以失去的啊。 她不要做他的贤内助、小娇妻,为他纳妾而吃醋,因他出门迟迟不归而赌气,陷入内宅争斗。她只想不管何时,都能和萧平射箭,一块喝酒,彼此两肋插刀,畅意人生。 她曾经想过,或许将来,她会嫁作人妻,萧平会娶环儿,萧安亦会觅得如意郎君,纵使有了各自的生活,但他们仨人仍旧是洛阳的铁搭档,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支会一声就能出现在对方眼前。 可惜,未来是没定数的。终究是她天真了。 荆词自小便知自己不是王家亲生,和邻家的萧氏兄妹一块长大,接受着相同的教育,一同浪荡。因着有小伙伴陪伴的原因,长成了爽朗、快乐的女孩子,不曾有过特殊环境下的敏感、忧虑。其实萧平与萧安何尝不是呢,被活泼的荆词浸染,从不担心以后,都笃信将来,哪曾害怕半分? 在洛阳时,他们三个当真是最潇洒、最无忧无虑的少年。 可如今,三个人自由随性的时光,终究成为了过往云烟。 “萧郎,喝茶。”书房内,陈环儿为萧平斟了一杯茶,眉眼间一派娇柔温婉。 萧平接过陈环儿递过来的茶水,和颜悦色地凝视了眼前的小人儿片刻。 陈环儿被看得不好意思,含笑撇开头不看他。 他一把抓住她的娇小的手,想说些什么,满腹情感,却无从说起。 “萧郎……”环儿轻声喃喃。 “环儿,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 情窦初开的女孩儿脸一红,满是羞涩,“嗯……”她当然知道萧郎是喜欢她的,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把她接过来。从今以后,她的生命里只有萧平。 萧平将小人儿的手握得极紧,心中的苦闷压抑得难受,他怎会感受不到自己与荆词和萧安渐行渐远,他……没法子,他一定要抓紧环儿,不能让环儿也离开! 自从踏入长安的那一刻,他就没得回头了。 ☆、第九十六章 听从指派 是日,余囍来筎院传唤荆词,说是大娘子杨寿雁有请。 莞院。 丫鬟沏了茶,徐步谨慎呈上。待上了茶,除却贴身丫鬟和婆子,其他奴婢皆退了出去。 杨寿雁与荆词相向而坐,杨寿雁的凝脂葱指端着明彻如冰的青瓷茶杯,凤眸微垂,略微低头饮着杯中的早春新茶,神情颇为舒缓宁和。 荆词跪坐,目光投在对面杨寿雁手中的青瓷杯上,那青瓷茶杯晶莹温润,青中带绿,做工甚是雅致,此杯产自大唐最著名的江南越窑。 送进来杨府的,自然都是上品。 “听闻你同太平公主的驸马长子武胜有些交情?”杨寿雁打破沉默,却一语惊人。 荆词心里微微触了触,故作神色淡然,“荆词来长安这么久,与好些郎君照过面,武胜……印象中似乎有这么个人,只是交情这一说,称不上。” “呵,是么,我倒是听说你院里那只稀珍的幼犬出自武胜。”一抹淡笑轻轻挂在杨寿雁美丽的容颜上,非常形式化,看不出真实情绪,“那个品种的幼犬,长安城中一共只有两只,一只在皇宫韦后手中,另一只在咱们杨府筎院,两只皆由武胜的商队从北部荒蛮小海带入关中。” “那只幼犬的确是从一个异域商人处买来的,那人叫瓦杜德,在洛阳时我曾帮过他,即便如此,我也是花了大价钱。那个什么武胜,我打过照面而已,不熟。”她说的头头是道,无一处停顿思索。 杨寿雁顿了顿,对于荆词的说辞,她半信半疑,姑且当她说的是真的吧,“此人身份复杂,能力颇广,要是能收为己用,咱们做起事来就是如虎添翼。” “这么厉害?那长姐可有何法子?”荆词佯装一脸茫然,同她打哈哈,长姐事事留一手,目的性极强,她只能学聪明些。 “武胜那人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敛了大量的金银财帛、田地房宅,背后cao作商品贸易从江南远至西域、北漠。呵,武攸暨打心眼里最爱的长子,若说他单纯为了挣取钱财,谁相信?一切不过为插手朝堂积蓄实力罢了,只可惜……” “可惜什么?” “此人至今都没有丝毫党派倾向,既不买安乐公主的账,又远离太子,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