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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 妙闻满怀感慨地道一声谢,房间里又沉默下来。陆之遥就在这沉默中缓缓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他在浓郁的桂花香中醒来。他叫了一声,就听门外有弟子催促:“他醒了,快去告诉温姑娘。”然后便有一个脚步跑远了。陆之遥问门外的人现在是什么时辰,然而无人回答。他苦笑了一下,只能等妙闻前来。 没过多久,房门被推开,陆之遥分辨出是妙闻的脚步,问道:“已经傍晚了,是不是?” 妙闻大喇喇道:“没有,还早着呢!”她瞄一眼陆之遥:“陆公子是饿了吗?要是饿了,我就让厨房送些饭菜来。” 陆之遥点了点头:“有劳姑娘。” 妙闻说声不客气,转身又出了房间。她没有关门,凉风闯进屋内,带来丝丝寒意。陆之遥闻着屋内越发浓郁的桂花香,知道夜幕已经降临。 还有两天的时间了。 第75章 秋风送暖鹊桥成 胥凤仪独自一人坐在丹桂树下,任朱砂般的花朵落了一身。第一天过去了,陆之遥没有回来。白天她在明前阁处理事务,倒也无暇分心,傍晚一旦得了清闲,就忍不住思念起来。她想以陆之遥的性子,除了向厉峥夫妇解释,恐怕还要乞求谅解,总得耗费些功夫,也许明天,他就会回来了。 后来她才知道,当自己满心期盼重逢之时,陆之遥正被困在玲珑庄内无法脱身。当晚他曾想要离开,但刚坐起身来,就有弟子进门问他是否需要帮忙。他无计可施,只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第二天,陆之遥醒的很早,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假寐。屋子里的桂花香气逐渐转淡,凉意随之退却。他估摸着正午将至,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招呼门外弟子,要他们送些饭菜来。门外有人应声离去,他又问起时辰,留下的人依旧没有回答。陆之遥通情达理,不去为难他们。 很快响起了脚步声,有两个人自远而来。陆之遥如今目不能视,听觉越发敏锐,他认出那是妙闻和陆之透。他的猜测很快被验证了,这一回陆之透没有亲手喂他吃饭,而是静静地坐在旁边看妙闻这么做。 陆之遥觉得她似乎有话要说,很快结束了用餐。妙闻退出房间将门关好,陆之透又继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她边说边观察陆之遥的反应:“胥家拒婚了。” 陆之遥如释重负。陆之透盯着他:“听说是胥凤仪亲口拒绝的。” 陆之遥露出一点惊讶的神色,他记得中秋那天叶凌霄说她出门办事去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这么看来,她是一回家就拒了婚事,否则消息也不会传得这么快。陆之遥想着,微微露出一点笑意。 陆之透看着堂弟面露不解:“我原先以为明前阁有人护着你,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陆之遥知道堂兄堂姐一向期盼着陆胥联姻,偶尔想入非非也不为怪。他笑笑:“原本就没有人护着我。” 陆之透道:“我并不是因为胥家拒婚才这么想。昨天钟陵传出消息,明前阁为赵家灭门一事追究问责,已经重罚所有经手之人,并且裁撤同春会馆与一苇堂。这招壮士断腕实在漂亮,现在钟陵城内人人称赞胥凤仪有魄力有担当,甚至有人替明前阁抱不平,而矛头全都转向夷云派而来。只怕要不了多久,江湖上就要声讨夷云派了。”她意味深长地打量陆之遥:“我原本以为明前阁是替你澄清的,原来它还是在为自己表态,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陆之遥坦然:“兄长与jiejie一直希望我与胥凤仪结缘,这本来也是一厢情愿而已。” 陆之透缓缓点头:“事到如今,我什么也不指望了。之前欠月升药庐的钱尚未还清,我只求那位胥家姑娘高抬贵手,不要再折腾玲珑庄。” 陆之遥回想自己所见所闻,觉得胥家由始至终都在被动的境地,只是一次次化解危机,从未主动挑衅,堂姐这番感叹真是毫无道理。饶是这样想,他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陆之透研究他半天,没有看出什么异样,终于放下心来。她声音透着疲惫,对陆之遥说道:“你安心养伤吧,我不打扰你了。”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后来陆之透便不再过来探望,但陆之遥门外始终有人把守。以他如今身体的状况,就算强行脱身,也无法支撑着回到钟陵。他思来想去,想起了药庄,想起在宜苏时那人曾说过,只要他去了药庄,她就会知道。而由玲珑庄去药庄,可以走眠云谷的捷径,既方便又隐蔽,确是可行之法。 陆之遥在脑海中筹划再三,有一个困难始终无法解决,那就是他需要有人协助。从玲珑庄去药庄的路他只走过一次,原本就对地形路径不熟,如今双目失明,更是雪上加霜,如果无人协助,全凭他自己摸索,只怕会迷失在山里。他心里没有把握,对于人选更是踌躇。事到如今,玲珑庄里还会有人愿意帮助自己吗? 第二天在他的重重思虑中结束了。陆之遥心绪不宁没有胃口,却还是强迫自己吃下饭菜早早休息。次日就是约定的最后一天,他万分不愿失信。妙闻发觉他有些异常,暗暗多加留心。 第二天过去,胥凤仪没有等到陆之遥的消息,心里觉得奇怪。但三日之约尚未过期,她相信陆之遥的为人,决定再耐心等候一天。 到了第三天,陆之遥心里难免焦虑。他没法安心躺在床上,便请妙闻扶他到桌前坐一坐。妙闻看着他坐立难安的样子,觉得与他往日沉稳的作风大为相悖,忍不住好奇,问他是不是有心事。 陆之遥反问:“温姑娘,你有没有过失信于人?” 妙闻道:“我习惯奉命行事,很少向人许诺。” 陆之遥对这个回答感到意外:“温姑娘不像是惟命是从的人。” 妙闻笑笑:“那要看是谁的命令。”她看向陆之遥:“陆公子承诺了什么?” 陆之遥温声道:“我答应了一个人,最迟今天要回钟陵见她。” 妙闻打量他:“是女子?你的心上人?”见陆之遥面露惊讶,她解释道:“你一提到她,整个人都温柔了。厉纯那么喜欢你,你对她可从来没这样过。”她说着想到厉纯,幸灾乐祸道:“难怪她回来以后变了个人似的。” 陆之遥这几天过得热闹,若非妙闻提起,几乎要把厉纯给忘了,想想自己毕竟伤了厉纯的心,倒希望她也能忘了自己。妙闻见他沉默,略一思索,提醒道:“你想下山,何不让厉纯帮你?在这玲珑庄内,只有她敢无视庄主和夫人的命令。” 陆之遥摇了摇头:“我不能利用她。” 妙闻耸了耸肩:“那就没办法了。”她见陆之遥神色黯然,那点同情心又被勾起,提议道:“要不我帮你向那位姑娘解释清楚?” 陆之遥闻言为之一振:“可以吗?” 妙闻道:“我虽然不能公然抗命放你下山,递个口信还是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