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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来司仪夸张的声音:“下面,有请我们美丽的新娘子隆重登场!” 司仪话音刚落,巨大的红木门应声打开,门外富丽堂皇的主婚场映入眼帘,隔着长长的红地毯,陌南秧看到了对面台上西装革履,气宇轩昂的秦泽西。 她家小哥哥今天真是帅呆了,私人定制的西服,精心打理过的发型,以及含笑却威慑不减的俊颜……即便他坐在轮椅上,气势依旧压遍全场。 两个花童提着花篮向空中扬起了花瓣,一片芬芳中,白纱下的陌南秧,缓慢又坚定的迈着步子,向坐在对面的秦泽西走去。 梦幻般的白,将她装点的有些不真实,于是坐在台下观众席的秦慕泽想,这一切会不会是假的?也许是一场华而不实的梦,醒来的时候,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一切,都还没到终点。 可她脸上的笑意,又是那么的幸福,她含情脉脉的眼神,也坚定到让他心痛……这疼痛来的那么真切,又怎么会是假的呢? 她从他身旁路过,他想她应该会看他一眼的,哪怕是趾高气昂的炫耀,哪怕是充满厌恶的一瞥……她应该会看他一眼的。 可是她没有,盛装出席的她,身子站的笔直,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也一直钉在礼台上的秦泽西身上,连轻蔑的一瞥,都不肯留给他……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上了礼台,站到了秦泽西的对面,主婚的神父问她:“你是否愿意永远和秦泽西先生在一起,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或其他任何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然后他听到了她的回答,她好像有点儿害羞了,所以她稍稍低了下头,脸上浮现出几抹红晕,垂着眼帘低声说:“我愿意。” 她愿意…… 她愿意……她居然愿意! 心脏猛然的收缩,秦慕泽伸手捂住了胸口,撕心裂肺的一咳,竟咳出一手惨红的血。 ——气急攻心,竟真逼出了鲜血。 “你……你没事吧?”坐在他旁边的裴御有些慌了,正想着要带他离场,却被他伸手制止了,他从西服内侧掏出一张白色的手帕,动作缓慢好似迟暮之年的老人一般,颤抖着双手,将嘴角和手上的鲜血擦拭干净。 “不碍事。”秦慕泽的声音很是虚弱,他到底还是挤出了一抹笑,只是那笑,却让裴御的心,堵的更厉害了。 更让人心里发堵的是:台上的新人,已经开始彼此交换戒指了,戴着白丝手套的玉指,被套上了价值不菲的钻戒,然后神父对着众人点头微笑,说话的声音,慈爱而庄严:“现在,你可以亲吻新娘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裴御的心猛然一揪,神色紧张的看向了坐在他旁边的秦慕泽——他担心他会承受不了。 可他到底还是承受下来了,因为一直都无视他存在的陌南秧,终于在接下这神圣一吻之前,拿眼尾冷冰冰的瞥了他一眼。 她看过来了,桃红色的眉目,本该媚态百生,可她却冻结了眼角,也用那眼底的寒气,将他鲜血淋漓的心脏冻结。 她的目光里没有任何的感情,好像只是轻飘飘的往他这里看了一眼,并没有蕴含什么深意,可他知道她想表达什么:该鼓掌了…… 于是他红着眼睛对她笑了一下,然后缓慢又笨拙的伸出手来,重重的拍了一下。 啪!一下,右手上缠的纱布,又红了几分……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只是皮rou伤,不碍事的。 啪!第二下,伤势还没愈合的右手,似乎有点儿疼了……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这点程度的疼痛,不碍事的。 啪!第三下了,所有人都开始跟着他鼓掌喝彩了,在一片喧闹的喝彩声中,半弯下腰的陌南秧,吻上了坐在轮椅上的,秦泽西的唇。 这一刻,秦慕泽突然发现,原来,再血rou模糊的伤,再撕心裂肺的痛,都不如她弯腰的这一吻,痛…… 第332章 第一次爱一个人 新人接吻之际,外面枪声响起。一共一百零八下。代替了漫天的礼花。 “为什么婚纱上的钻石是一百零八颗,外面的枪声也要响一百零八下?一百零八。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陌南秧曾在看完婚礼策划时,颇感兴趣的问坐在她旁边的秦泽西。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却笑而不答,所以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今天是她重新回到他身边的第一百零八天,他在七岁的时候把她弄丢了。现在,终于又寻回来了。 尽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新婚夜的今晚,他甚至可能还要独守空房。可是没关系,能亲手设计这场梦寐以求的婚礼,并把那枚此生只能定制一次的戒指戴到她手上,他以知足。 天空中撒下了白色的雪。他们在这梦幻的白中吻得难舍难分,他单手按住了她的头,一直把她吻到缺氧以后。才恋恋不舍的把她放开。 人造的雪落到了她的头上,为她又添染了几分圣洁。一吻过后,侯在会场各个角落的工作人员拉响了礼花,“嘭”的一声。彩色的礼花满天飞舞。为婚礼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仪式举行完以后,便到了用餐时间,秦慕泽到底没能撑到用餐结束,实际上,在彩色的礼花洒满全场的时候,裴御便已经扶着他提前告别了。 他缠满纱布的右手,能裂开的伤口已经全部裂开了,手上缠绕着的纱布,已经全被染红,乍一看去,甚是恐怖。 所以还是提前走吧,他想,刚刚咳血的时候,血渍好像不小心沾染到衬衣上了……原谅他笨手笨脚,失了体面,毕竟他灵巧的右手如今负了重伤,动弹不得,缺乏锻炼的左手,自然会把一切都搞得一团糟。 没错,他现在这狼狈不堪的模样,全是因为右手受伤了……这该死的右手,伤得怎么这么不是时候?害得他在她嫁人之际,都不能在会场,注视她到最后。 裴御扶着面色苍白的秦慕泽离开了会场,再打开车门之前,秦慕泽扶着车前镜,凝视着不远处喧闹依旧的婚宴,突然神情恍惚的来了一句:“你以前问我为什么不把她留下……” “什么?”秦慕泽说话的声音很小,裴御一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于是皱了一下眉,抬头下意识的问道。 秦慕泽没有说话,他骨节分明的长指细细的摩擦着弧度优美的车前镜,唇角忽而挂了一抹笑,那笑容,蕴含柔情无限。 “那是我第一次喜欢……不对……”话说到一半,他突然觉得自己用词不太精准,于是他唇角的弧度又变大了一些,纠正自己道:“那是我第一次爱上一个人。” 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情一般,他脸上的笑容染上了几分嘲讽,他无可奈何的自嘲着,虚弱苍白的面孔,好像下一秒就会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