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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事,这是地府的讲究。只是,严凉莫名的想听,他语意温和:“你说吧。”停了停又道:“找个地方坐下,你慢慢说就是。” 曲朝露应了,严凉环顾四周,打眼就看着一架秋千。蒲葵这院子里零七杂八的东西还挺多,严凉垂眸看着曲朝露乌黑的发顶,揽了她的纤腰和膝窝,将她抱起,走过去放在了秋千上。 接着他坐在了曲朝露身边,曲朝露轻轻挽住他的手臂,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她说起了生前的事,有儿时的,有少时的,有家中的一些趣事,也有和刘亦贤有关的。 她的声音如春日里山涧的泉水似的,触及严凉耳边,带着温软和清丽,听她的声音是一种享受。只是,她频频提到刘亦贤,这让严凉无法自控的有些窝火,不由冷了语气道:“从前在朝堂上我就看他不顺眼,和他爹一般是伪君子的做派。你爹怎会将你嫁给他?” 曲朝露回忆道:“刘老爷年轻时候官职还不算很高,有一次他的杜姨娘,也就是刘亦贤的生母得病将死时,想请尚药局的御医们去救治,御医们却不愿意理他。当时我爹还是尚药局里一个年轻的小御医,爹说医者仁心,便去给杜姨娘医治,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事后杜姨娘和刘老爷就商量着与我爹定了亲事,我那时尚在我娘肚子里,所以是指腹为婚。” 她歇了歇,又道:“刘亦贤是高门庶子,我是小户嫡女,我爹娘觉得这样也算门当户对,也就不拘泥于嫡庶之别。只是后来刘老爷巴结着王相一路扶摇直上,坐到了右正言的位置。我爹娘开始担心我要是嫁入刘家,会不会受委屈,娘甚至萌生了去退婚的念头。只是刘老爷和杜姨娘都没有退婚的意思,我爹娘才放了心,将我风光的嫁了出去。” 说到这里曲朝露微微垂眸,叹气道:“后面的事谁也没预料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和那小厮躺在了一起,刘家长辈们直接将我沉塘,我在入水前看见我爹娘哭喊着被刘家的人死死拦住……” 严凉的身躯微微颤抖,眸色深沉如鸳鸯湖底不见天日的幽暗。 他眉峰微蹙,眼中蕴着一抹疼惜,说道:“我曾开法眼回溯过你被沉塘的前因后果,判定你是冤死。” 曲朝露略惊,她一直以为严凉给她洗刷冤屈是因为城隍和阴曹地府本身就能在人死之后拨乱反正,再加上一心想着撩他的大业,一时没想到他竟然有回溯过去的法力。 她忙问严凉:“城隍爷看见是何人陷害我了?” “不,这一段我看不见。”严凉道,“是刘府里设置的那东西搞的鬼。想必刘亦贤归家的前一晚,有人将那东西开启,挡住了一切来自阴间的窥视。故而那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回溯不到。我之所以判定你是冤死,便是认为刘家设置这种东西纯属心虚。何况在我的回溯里,你嫁入刘家后恪守妇道,贤惠孝顺,怎么也不会是偷汉子的人。” 被严凉这样信任,仿佛有股温暖洇在曲朝露的皮肤上,慢慢渗进肌理里去,那样温热的,连带着心里也暖和了许多。 曲朝露想了想,道:“我知道刘家设置的那东西是怎么回事,可能和常欢翁主有关。” 她将刘亦贤再婚那晚发生的事情,全都说给了严凉。 第30章 温柔(加粗) 与严凉聊了许久,曲朝露心情平和许多, 再看向昏黑如墨的远方, 已能够控制住情绪。 严凉见她没有大碍, 便要离去, 走之前对她道:“你对自己被陷害的真相耿耿于怀, 我自然理解,但无论如何保住自身要紧。地府虽能在人死之后对其进行审判,但始终是阳间的附庸, 各种法则也都是以阳间为大。” 曲朝露婉婉道:“我明白了,多谢城隍爷提点。” “你……”严凉还想说什么,终是眼底划过些黯然, “罢了,你好好休养吧。” 他正要走, 却听曲朝露喊住了他:“城隍爷!” 他侧身看着曲朝露。 她走近,深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心, 目光炯炯如火:“城隍爷, 您方才对我说, 您认输了,我想,您定然很想知道我心里又是怎么想的。”见严凉的眼底亮了些, 又道:“我的确有很多话想告诉城隍爷, 只是经历了这场灾变, 我心里纷乱, 没有办法去理清楚想要说的话。” 曲朝露定定道:“请城隍爷给我些时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会尽快调整好的。到时候,我去城隍庙找您。” 严凉幽幽凝视曲朝露,浅淡的无奈从眼眸中似水流过,他轻吸一口气:“好,那我走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跟你讨点东西。” “城隍爷清说。” “过来。”严凉朝曲朝露勾了勾手指。 他眼神里含着疼惜,动作和口吻却显得有些鬼魅。 曲朝露依言来到他跟前,接着就被严凉拦腰一搂,撞进了他怀里。 亲吻随着他的气息罩下来,唇齿间的触感让曲朝露大脑轰的一下变得空白。有那么一瞬间,她忘了自己是在寒意蚀骨的鸳鸯湖,眼底迸发些震惊,又渐渐被温柔的亲吻所融化为秋水般的迷蒙。 这个吻很温柔,比起之前他们之间充满较量和攻防的热切亲吻,这个吻更像是在安抚她的内心,给她的心注入柔软的力量,像极了情人间的亲昵。 冰冷的身体像是慢慢变的烫起来,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吻越深越缠绵,仿佛呼吸全被他吞了下去。 曲朝露心中一暖,眼角已觉湿润,情不自禁的从喉间逸出一声嘤咛,抱住严凉。 “你好好休养,我会抽空来看你,也希望你早点来城隍庙找我。”他的话语裹在温柔的亲吻里,清凉如小雨。 严凉放开了曲朝露,眸色深深凝视她片刻,艰难抽身而去。 “恭送城隍爷。”曲朝露忙屈膝施礼,嗓音柔的像是暮春的湖水,沙哑的勾人魂魄。 这回严凉没有去而复返,独留曲朝露一人在鸳鸯湖。 她轻捂胸口,酸楚的笑意里又有几分娇羞。 她真的没想到,严凉会说出认输的话,会那样担心在意她。 他是出身勋贵的东平侯,是战场上豪气干云的神策将军,自有一身傲骨,哪会轻易给人低头? 可他却对她说出“认输”两字,做到这一步,他一定无奈而不甘吧。 他定然是希望她能尽快回应的。 曲朝露不由抚摸起被吻得软红的嘴唇,不论如何,她也得尽全力整理好思绪,打起精神。不单单是为了严凉,也为了这鸳鸯湖里只有她一个,她必须撑住。 严凉出了鸳鸯湖后,回头望着沉寂的湖水,思虑片刻,用法力在湖水里设了一张保护结界。 那老僧被他一剑击飞,元气大损,又因其杀鬼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