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恐同

    果然胖子都是潜力股。

    叶小白感叹。虽然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但他莫名觉得基友说的唐钰和他初中认识的那个是同一个人。

    不过秀秀和唐钰就算作为叶小白初中时代唯二印象比较深的同桌，中考后还是被他遗忘到十万八千里以外。现在知道其中一个从胖子逆袭成男神，他挺替唐钰感到高兴。

    实际上，叶小白可以厚着脸皮将没真正见过面的颜优视为大老婆，也应该借着他和唐钰的那点旧日交情发展一下基情。可惜相关的记忆模糊了大半，叶小白却愣是记得他们最后是闹得不欢而散的，所以他没有贸然凑过去刷存在感，等想起两人不和的原因再计划下一步怎么走。

    眼下嘛，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叶小白退出微信想叫外卖，手指都要熟练地点进去了又猛地缩回来，怎么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外卖APP，他是饿到重影了吗？

    他又一看，哦，原来另一个APP是咩站。

    咩站是一个视频APP，全称MIEHAHA，早期以ACG为主，现在已经朝多元化发展，而且弹幕文化相对其他同类APP要成熟，这也是叶小白选择它的原因。比如昨晚播出有颜优做嘉宾的综艺节目，他就是在这个APP上看的。

    MIEHAHA明面上简称咩站，但很多人私底下更爱叫它H站，暗指不能达成看H片成就也可以用弹幕日常开点小破车。不知道是不是想否认这个别称，咩站和大部分底色基本不变的APP不同，它每一次版本大更新就换一次底色，赤橙绿青蓝紫轮了个遍，唯独没有黄色。

    对此，有人借用某梗表示：只要戴了黄色眼镜，看到的都是黄色！

    玩梗归玩梗，这么多年下来，叶小白都默认咩站绝对不用黄色做APP底色的设定了，现在居然看到设定被打破，他难免好奇，连叫外卖的头等大事都先放一边，点进咩站看看这次到底更新了什么内容。

    反正不可能变成真·H站吧？

    然后叶小白被光速打脸，被打得心甘情愿的那种：

    用户【十六是一】，您好。恭喜您于x月x日x时x分在视频xxx发送的弹幕「颜优老婆脱裤子吧，内裤湿着怪难受的」成功触发本站H版，得到唯一一个使用者名额。您是否选择接受，开启一段奇妙之旅？

    “……”

    要不是怕装逼遭雷劈（其实是站起来会顶到天花板……），叶小白真的想站在床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天大笑三声：哈、哈、哈！我叶小白果然是天——选——之——子！！！

    犹豫就会败北，叶小白想也不想地点击接受。

    屏幕又跳出一页文字：

    用户须知：

    1、用户每天可发送一条cao控视频内任意一人的特殊弹幕（当日不使用，次日自动清除，不累积次数）；

    2、特殊弹幕仅对本人可见，发送一小时后自动清除；

    3、特殊弹幕仅在本站有官方认证的账号下发布的视频有效；

    4、特殊弹幕仅对在视频中至少露出部分人体的任意一人有效；

    5、特殊弹幕对已认证的个人账号发布的同一视频有三次发送机会，已认证的非个人账号仅有一次；

    6、特殊弹幕须表达清晰、勿过于露骨，且带有受控制者的全名（以身份证为准）；

    7、特殊弹幕的内容越不违背受控制者的性格，时效越佳；

    8、特殊弹幕的使用时间段为每日的22:00～23:00；

    9、最终解释权归我方所有，祝您使用愉快。

    不能接着调戏大老婆了。这是叶小白看完后的第一个想法。颜优目前只参演了一部电视剧，还是卫视独播，咩站没法买版权。剩下那个有他人在的只有昨晚的综艺节目，偏偏发布的不是个人账号，已经被他用掉唯一一次发特殊弹幕的机会。

    今晚的机会要浪费掉了。这是叶小白第二个想法。是，咩站发展到现在，有官方认证的po主数不胜数。但数量再多，他也没遇到一个符合审美的。只能说一见颜优误终身，不知道身边真的会有极品受前，叶小白可能会劝自己放低标准，找个看得过去的po主解解小馋就行。现在嘛，清菜小粥是什么？不好意思，没有颜优的七分，他都不能接受！

    我要饿晕了。这是叶小白第三个想法。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看他可怜，叶小白刚想到这里，寝室门就被人推开。

    “我去！”李远重复一遍中午的惊吓，“小白，你这是文荒还是撞邪？”他知道自己这位室友对游戏不感兴趣，空闲时间基本用来看，难得看到叶小白没对着手机，两眼无神地在发呆，把他吓了一大跳。

    “都不是。还有，叫我老……算了，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回来？”叶小白直勾勾地盯着李远手里提着的黑色塑料袋，包装再严实，香味也逃不过饿死鬼的鼻子。

    “你的外卖C位，麻辣烫，是变态辣。”李远把它放在叶小白桌上，“我回来前给你发微信，问要不要给你带晚餐，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回复以为你还在睡，于是自己拿了主意。看你的样子，我应该没浪费。”

    叶小白已经麻溜地爬下床去填五脏庙，顾不得烫先捞起两颗浸满辣油的丸子塞进嘴里嚼巴嚼巴吞下去，才对李远抱拳说：“好兄弟！不好意思，没留意微信。不过冲你这份义气，我就算吃过了也可以再吃一份。”

    “因为你吃不胖。”李远开电脑准备打游戏，等加载时理一理又成一团乱麻的耳机线，“我女票说，吃不胖、晒不黑和不近视是人类三大特殊体质，她希望下辈子能中其中一样。我猜她要是知道你三种都有，准得把自个儿给酸死。”

    叶小白举起插着火腿肠的筷子，假装是火把：“酸的人是我吧，脱团狗！”

    李远美滋滋地笑：“那算什么秀恩爱？我还没说我美丽大方的女票体谅她亲亲男票搬家累了一下午，特许我今晚早点休息，不用和她煲电话粥。”

    “这就是你玩游戏的理由？”叶小白吸溜吸溜吃着面条，“什么搬家？你家拆迁？”

    “我倒是想。”李远一心二用，边在微信给女朋友发“洗漱完了，准备睡觉，晚安，我的猪猪”边和叶小白解释，“是我表弟要搬。他一开始就想在外面住，我舅妈不给，说他幼儿园到高中从来没住宿过，大学一定得住一回，体验一把和同学朝夕相处的生活。我舅让他们各退一步，最后是除了周末可以在校外留宿，其他时候要回寝室睡。”

    “军训没有假放，我表弟在寝室住了半个月，一结束给我舅妈打了个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居然答应他不用再住校。他今天中午收到同意外宿的通知，下午就让我过去一起搬东西。难得他开口找我帮忙，看来真的很讨厌住校，多一秒都不想待……”李远和女朋友的微信进行到“晚安，梦里见”、“梦里见，晚安”、“你睡觉吧，不用再回了，晚安”、“好，晚安”的循环时，忽然听到“咔嚓”一声，“小白？”

    “质量问题。”叶小白若无其事地扔掉一根断了一半的筷子，“没事，你继续说。”

    “我都说完了。”没错，是都。李远和叶小白唠嗑的时候，凭借不懈的精神保持住“最后一句晚安一定是我发的，因为代表了我对女朋友的爱比女朋友对我的爱要多”的深情好男友人设，用人话来说，他现在可以专心打游戏了！

    “是不是有来我们寝室找你的那个表弟？”叶小白喝了一大口汤水，平时有些刺激的变态辣却没有让他脸上出现一点表情，“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他叫夏檬，还是咩站一个挺有名的po主。”

    “对，我当时不在，还是你帮我招呼的他。不过夏檬是他meimei的名字，我表弟叫夏柠，是我舅妈怀这对龙凤胎的时候特别爱吃柠檬给取的。”以防万一，李远把手机关机了，“我表弟是游戏区的，前面说他想住外面除了喜欢独处也是为了方便做视频。你哪天对游戏感兴趣可以去我表弟主页逛一逛，他咩站ID是LEMON123。”

    哪天有兴趣？我今天就很有性趣。叶小白背对着李远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剩下那根幸存的筷子也被他慢慢掰弯。

    就决定是你了，“七分颜优”。

    ——夏柠。

    实际上，如果没有那天的意外，叶小白按心动的时间顺序，他的二老婆应该是夏柠，而不是唐钰。

    当时天空很蓝，云朵很白，片子很黄……千万别误会他大白天看黄片是精虫上脑，只是、嗯——好吧，他承认自己确实有点精虫上脑。可谁让半个月不间歇的军训把他累得要死要活，每天一解散就快速回去吃饭和洗漱，然后修身养性地跟周公下一晚上的棋。别说上某棠追连载，连推荐票都没空投。

    所以军训结束后的第二天，叶小白醒来发现室友都不在，想也不想地先下床锁好门，坐在自己的位置准备看黄片解决生理需求。他懒得开电脑，直接拿手机看。

    叶小白喜欢有剧情的黄片，肥而不腻。他在自己丰富的收藏里挑了一部，点开：

    攻君是个搬砖工，经常要加班到晚上八九点，再吃完加班餐就回家洗洗睡了。其实自从半年前离婚后，他已经可以恢复到单身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不用再那么辛苦赚钱。

    但他没有。可能因为习惯，也因为……逃避。

    “您回来了。”感应到有人接近，声控灯工作，照亮门前正跪伏在地的男人。他用四肢爬到攻君脚边，毫不介意地蹭蹭沾满污渍的裤脚，“主人。”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攻君满脸疲惫，语气很不耐烦。

    “作为人的时候，无论我怎么做，您都不愿意接受我。所以我想当您的狗，您无需介意一只狗的过往，随心所欲地行使主人的权利。”受君虔诚地仰视他，“不是什么把戏，我是认真的。”

    “你在羞辱自己还是羞辱狗？”攻君讥笑。

    受君满脸通红地说不出话。

    攻君莫名不爽：“随便说了你一句就成闷葫芦，这是后悔了？”

    “不是的！”受君慌张地把仅剩的一点自尊心抛开，卑微地冲攻君磕头，“贱狗没有教养，请主人调教！”

    攻君沉默了一下，用脚把他的下巴挑起来：“先看看你的诚意。”

    “是。”受君一边握着那只脚，仔仔细细地舔干净肮脏的鞋子，一边脱下裤子，把一根舔湿的手指伸进屁眼里……

    手机屏幕忽然从屁股的特写变成李远咧着嘴笑的来电头像。

    叶小白：“……”

    叶小白：“不买保险，不换套餐，不看房子！”

    “小白，你没锁门吧？”李远直奔主题，“我表弟要过来给我送点东西，你把门开开。”

    叶小白开了锁：“还有别的事吗？”

    “我上次拿错他的U盘，忘记还回去了。我好像丢在柜子里，你帮我找找看，上面贴着XN两个字母。”

    “你等一下。”柜子里的东西又多又乱，叶小白只能开免提把手机放桌上，自己埋头苦找，“有个粉色的铁盒，没锁，我可以打开吗？”

    “那个是我女票送的【爱の铁盒】，装的都是我和她的甜蜜回忆～”

    “……直接说没有就行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有点急事，先挂了！”

    这边电话一挂，那边虚掩的门刚好被人推开，叶小白转过头，看见一个至少有颜优七分颜值的帅哥，顿时眼睛发光：二老婆！

    没等叶小白友好地打招呼，结束通话的手机接着外放视频：

    “啊……主人……我的屁眼好痒……求主人的jiba插进来吧……”

    叶小白冲过去关掉视频，正在想借口的时候听到对方极其厌恶地说：

    “恶心的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