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纸飞机
刘丧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南京机场和吴邪、王胖子见面。三年不见，重逢的时候都顿了两秒，才将对方和脑中的印象联系在一起。彼此的变化都很大，王胖子的头发比以前更长了，鬓上也多了白发。而吴邪，岁月终究还是在那张俊秀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丧长高了，也更漂亮了。”王胖子笑呵呵地想去摸刘丧的头，刘丧轻巧地侧头避开，道：“你倒是更胖更老了。” “嘿，怎么说话呢？”王胖子说着就要去捏刘丧的脸，吴邪笑着将他的手拦了下来，道：“是啊，我们都老了。你现在，风华正茂。” “……夸男孩子，不应该用漂亮。这是礼貌。”刘丧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框，虽然他是向着雌虫在转化，但在人世到底还是个男人的身份。 “胖子他嘴贱，你知道的。”吴邪笑了笑，王胖子瞪了吴邪一眼，道：“好好好，算我嘴贱，大狗二狗，咱们就快走吧。”说着，王胖子便搭上了刘丧的肩膀，这一次刘丧没躲开，王胖子左手搭着吴邪右手搭着刘丧，看起来颇有些享齐人之福的样子，机场偶尔有人会扫来暧昧的目光，这足以令胖子骄傲得昂胸抬头，像只花孔雀。 吴邪看得穿王胖子在嘚瑟什么，但他并没有反抗，因为两个人都很清楚，他们对刘丧的关系只限于朋友和兄弟，这样的玩闹自然也就不足为提。 “少瞎给取外号，你不叫他天真了？”刘丧在肩膀上垂着的rou手上拍了一下，道：“那条线索你们破解了？” “嗯。”吴邪点了点头，道：“三叔在储物柜里给我留了张地契，我们这就去看看。” 吴邪和胖子叫了车，开了两个钟头到了郊外的一片矿区，只不过地方实在是有些荒凉，胖子在路上就忍不住吐槽，说道：“你三叔给你留的阴间房地产？这地方只能修坟呢。” 吴邪原本一直紧蹙着眉头，听胖子这么说才开口和他贫了两句，干一行爱一行，但脸上的忧色一直没褪去。那张吴三省留给他的简陋地契和上面的手印，似乎昭示着一切都还没结束。 下车的时候，吴邪叹了口气，道：“我老了。”不止是心态老了，心魔都已经老了。 刘丧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坦白说吴邪外表虽然是有了沧桑，但并不算老，但他的状态确实感觉比吴二白都要老上很多。 三人沿着马路走进一个破旧的村子，可以看见路上有很多六十七年代的标语和参天的大树。胖子在路上问了几个人，在山路上拐了几个弯，才找到一间已经不知道荒废了多久的气象站。气象站的铁门和破烂的挂牌上布满了蜘蛛网，无数的爬山虎和青苔从两边坍塌的围墙上攀爬出来。往里面看去，有一幢古老建筑立在里面，外墙完全霉变斑驳，和这坍塌的外墙比好不了多少，空中都能嗅到泥土和发霉的气味。 “这真是阴间地产啊。”王胖子扬起头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了吴邪。吴邪在看见这个地方的第一眼，就变了脸色，这绝对是吴三省又给他挖的一个坑。 不过吴邪倒是没扭头跑，王胖子也当先钻了进去，刘丧拍了下吴邪，道：“既来之，则安之。” 吴邪回给刘丧一个眼神，掏出了背包里携带的兵器——大白狗腿。那是黑瞎子当年教他功夫时，给他选的武器，关键时刻救过吴邪的命。 “跟在我后面。”吴邪轻声说了一句，和刘丧来到了那栋像鬼楼一样的建筑前。建筑楼一共从外面看起来一共有六层，刘丧在每一层楼都吹了口哨，粗略的检查后，最后把主要目光锁定在了一楼一间房子的柜子后。 那柜子后面还有空间，是刘丧听出来的。吴邪和王胖子搬开柜子可以看见一扇普通的木头门，刷着天蓝色的漆，漆剥落的很厉害，门框因为潮气都膨胀变形了。 “其他几楼都没隐藏空间，看样子这门咱们得撬开了。”王胖子抄了一块砖头去砸锁，这锁也年久失修，很轻易就给砸开了。 吴邪看着墙壁上砌砖的痕迹，知道这个房间是被人有意隐藏的，他看了眼刘丧，轻声笑道：“怕么？” “我怕什么？”刘丧直接推开了铁门，伴随着“吱呀”声，房间内的惊悚景象呈现在了三人眼前。 一具干尸坐在这个房间中间的椅子上，整具尸体垮在椅子上，几乎完全干化。身上的夹克粘在尸体上，而最让人惊悚的是那夹克的样式，在吴邪的记忆里那是吴三省常穿的衣服。 吴邪几乎是瞬间就想落荒而逃，但一转身就对上了刘丧的那双眼睛，刘丧的眼神很澄澈，道：“进去看看。” 吴邪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想也对，这亲儿子都没跑我跑什么？ 刘丧看着吴邪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他和胖子先走过去看着那具已经完全腐败无法辨认的尸体，从夹克里找出了一个钱包，里面有这个人的身份证和一张三人的合照。 “不是三叔。”刘丧轻声道：“是一个叫杨大广的人，不过这里有他和三叔，以及一个女人的合照。” 吴邪闻言走过来看了那张照片，道：“是文锦。” “这么说，这老头和你三叔关系不错啊，手拉手还把照片夹工作证里。”王胖子一边在房间里翻找着其他东西，一边道：“这夹克和尸体的腐烂程度不匹配，是你三叔在他死后又来这儿给他披上去的吧。” 吴邪陷入了沉默，接下来他和胖子一言不发地在屋子里翻找东西，刘丧也在找。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了这屋子书桌后面的一堵墙。那个墙是空心的，刘丧听了出来，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听见这附近还有别的人，而吴邪全无所察。 刘丧看着吴邪将一堆堆的报纸、饭票、档案翻出来，最后他们找到了一个放在床底的鞋盒，里面全都是和雷声相关的录像带。 “哎，刚才外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从外面跑过去了？野猫吗？”王胖子忽然抬起头看向窗外，吴邪头也不抬地继续整理那些无用的资料，道：“能有什么东西，有刘丧在你还怕什么东西。” 刘丧看了吴邪一眼，然后就看着吴邪就拿着那些录音带准备离开了，他对刘丧和王胖子道：“走吧，找不到其他东西了。” “嗯。”刘丧应了一声，在胖子和吴邪转身的时候，用口袋里的荧光光笔在墙壁上画了一条斜线，然后就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吴邪和王胖子直到走出气象站他和王胖子的注意力都在录像带上，除了没意识到有人跟着他们外，也丝毫没有意识到那房间里还有另一个隐藏空间。 是我的存在，让他大意了么？刘丧在心里暗暗想着，还是吴邪的能力……真的已经退化了？ 晚上的时候，吴邪和胖子在街上淘了老式的录音去听磁带，刘丧一个人坐在房里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忽然间，有一道白光从刘丧眼前闪过，他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张纸飞机从窗外给扔了进来。刘丧心中觉得诧异，捡起那纸团一看，发现上面竟然写了一行字：我可爱的小猫鼬，今天表现得不错。 刘丧见了立刻起身，就看见旅馆对面的房间里正站着一个带墨镜的高大男人，似笑非笑地对着他。刘丧眨了眨眼睛，撕下一张纸写道：你怎么来了？吴邪他好笨。 写完，刘丧也折了纸飞机朝黑瞎子投了过去，黑瞎子精准地接住了纸飞机，看了上面的内容，立刻就回了新的纸飞机过来：二叔在你们走后已经骂过他了。再跟着他看看吧，有我在，你们尽管放心往前冲。 刘丧看了纸飞机上的内容，露出一个恬淡的笑意，他静静地和黑瞎子对视了一会儿，拿出纸张写了四个字：晚安，谢谢。 只是，刘丧正要把纸飞机掷出去，就听见了吴邪传来的喊声，“刘丧，你过来帮我听一下磁带，看看能不能听出什么东西？” “来了。”刘丧应了一声，向黑瞎子做了个无奈的手势，无声地张嘴：他现在对我有依赖性了，不知道二叔的计划会不会适得其反。 黑瞎子将手放在唇边，做了一个飞吻的手势，在刘丧屋子里的门被胖子打开时，灭了房间的灯。他在一片漆黑中，看着对面的刘丧被胖子推壤着离开，手慢慢地握住，他低声道：“那你会对我有依赖性么？小猫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