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薤露行在线阅读 - 第十六章 惊醒(下)(疗伤后续)

第十六章 惊醒(下)(疗伤后续)

    门扉再次掩上,周遭顿时一片漆黑。寂静之中,机括挺动的声响异常清晰,被锁在木马上的少年耐不住疼痛,哭得凄惨无比。良久,墙角铁笼内传来喟叹,少年宛转如莺的嗓音在暗室中响起:“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哭,回头弄坏了嗓子,他们就会把一大堆药往你喉咙里面捅,生疼生疼的,跟烙铁似。你若不想遭那份儿罪,就别嚎了。”

    木马上的少年闻言,果然安静了许多,凄惨的哭喊转变为压抑的啜泣,更为哀戚可怜。须臾,笼内又传出另一人的声音:“没事的,忍忍就过去了。若是后面太紧,真去开苞的时候会疼得想死,提前松松也好。”

    “呜……嗯……”

    “实在难受的时候啊,就想点高兴的事儿,或者试着困觉,好歹能少疼一会子。”

    “我……呜呜……我想我娘亲……想我爹爹……”

    “唉,真羡慕你还有爹娘可以想。我从小被班主打到这么大,给师傅当牛做马,结果却只值二两……”

    “行啦。”第四名少年不耐烦地道:“不就是你那点儿破事吗,都讲千八百遍了,我听着都烦,你还说不腻?”

    “你听腻了,别人兴许乐意听呢!一天天过得这么憋屈,不唠几句怎么活?再说,那儿还有人没听过呢!”

    “你说……他?”

    四双眼睛齐刷刷地向对面望去,只见一双清明眸子于黑暗中闪动,似在认真倾听。

    “原来你还醒着,太好了。他们给你弄的药挺疼的吧?多跟我们聊聊天,身上就没那么疼了。”

    “你傻啊?他现在根本没法说话。”

    对面传来几声锁链碰撞的响动,似是在回应。

    “也是……那等你能说话了,咱们再聊!今儿先听我讲啊。六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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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日了。

    孟纯彦被胃中绞痛迫醒时,正好看到几缕朝阳自缝隙处涌入,在暗室内洒下碎金般的光辉。从昏迷中恢复之后,他便一直默默地数着日子,也观察着内宦们进出的规律,不让自己过得浑浑噩噩。每日午后,众内宦会把四名少年带出去“遛弯儿”,让他们在庭院里以最屈辱的姿态膝行,稍有不满就大加鞭笞,还要用极为肮脏的字眼辱骂,根本没把他们当人看。另有几个内宦留在屋里给孟纯彦换药,不时在他私处玩弄几下,甚至将手指探入密蕊里抽插搅动,对孟纯彦眸底刻骨的愤恨视若无睹……直到内宦们玩得尽兴了,四名少年才会被带回室内,逐个绑在刑架上清洗、敷药、灌食,最后锁回铁笼。待到全部折腾完,众内宦便将门一关,扬长而去,留下无边黑暗。笼内的少年们缓过几口气后,往往会低声聊天,以分散周身的疼痛。孟纯彦在旁静静地听着,一来二去的,也把四名少年的身世听了个大概:

    最爱说话的少年名唤阿云,是个姓氏不详的孤儿,自幼在南曲班子里长大。因他男生女相,嗓音又如出谷黄莺般宛转,便跟着旦角学艺,一直练到十三岁,也算小有所成,正巧这个走南闯北的戏班子来到了京城,班主就让阿云扮上试试。谁知,一出还没唱完,台下就有人找到班主,打算出二两银子买下阿云。班主本欲再抬抬价,对方却说自己是何千岁的人,若敢不卖,就要整个戏班子的命。班主吓得磕头求饶,连忙撤了台子,把阿云往那人手中一推,捡起银子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当晚,阿云连扮相都没卸,就被从里到外洗了个干净,送上床塌蹂躏。他哭喊了整整一夜,也没换来半分怜悯,反而被关进铁笼,还塞了满喉的烈性药物,用来让那沙哑嗓音恢复如初。

    常常反驳阿云的小萍也是风尘出身,其母名列娼籍,他便从小在青楼打杂,见惯了世间诸多肮脏。长到将近十四岁,鸨儿见小萍有几分姿色,便挂了牌子卖他初夜,结果直接被一帮番役赎走,送进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小萍曾说,他在这里挨过的花样,竟比楼子里见过的更多,也更疯。

    性格憨厚、惯会安慰人的少年叫谷满仓,是逃荒来的。河东连年旱蝗,颗粒无收,乡下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满仓跟随家人逃到京城投奔亲戚,却吃了个闭门羹。当时全家已经饿了好几天,满仓的父母没有办法,先卖了两个女儿,后来咬咬牙,把十三岁的小儿子也卖了,这才凑够继续逃荒的盘缠。据满仓说,他刚到这里的时候,还关着七八个人,后来陆续都死了,才添上这一批。每当讲到此处,满仓都会叹口气,嘟囔道:“应该也快轮到我了。”

    年纪最小的男孩姓贺名双喜,京城人氏,还未满十二岁。双喜的父母经营一个小铺面,也算有点积蓄,他又生得聪明俊秀,深得长辈疼爱,几乎没受过什么委屈。然而某日,祖母叫双喜去打酱油,他拎着小罐出门,刚走过两条街,便被人拿药迷晕,醒来后就在这里,每天挨打受骂,密xue更是被各种器具不停地扩张,疼得他快要把眼泪流干。夜深人静时,孟纯彦会听到双喜说几句梦话,无非是喊着爹娘,喊着阿婆,喊着疼……

    若道当今天下如何民不聊生,于此四人经历中便可见一斑。

    除了午后,众内宦于晚间还会来一次。他们将一名少年放出铁笼,上下灌洗四五次,然后用锁链缚成羞耻姿态,带出门去,装进马车,直到次日清晨才把已经昏迷的人送回来。想到这里,孟纯彦透过缝隙望了望晨光,难免生出几丝担忧。昨晚他们带走的是双喜,那少年尚未经人事,吓得哀颤阵阵,连哭都不敢出声,如今也不知怎样了。

    须臾,外间传来几声吵嚷,屋门随之开启,透出绚烂的朝晖。双喜被内宦们抬了进来,身上遍布淤痕,双目紧紧地闭着,私处血流如注,残红落了一地。众内宦却毫无恻隐之心,只是用盐水将可怜的男孩简单清理一番,随后涂上大量伤药,把人倒吊在角落。这般残虐景象激起孟纯彦胸中忿懑,不免带出几声锁链碰撞的脆响,内宦们闻声回眸,讥笑道:“怎么,着急了?想试试?放心吧,等不了几天,你也能爬上千岁的床,求着千岁把你那口yinxue喂饱。”

    素缎依旧堵在喉口,孟纯彦无法言语,只能恨恨地盯着他们,眸色冷得像是结了霜。

    “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我们就发个慈悲,帮你把这身烂皮快些养好罢。”

    众内宦将孟纯彦身上的药布尽数拆去,只见刑创已然愈合,徒留层层千奇百怪的疤痕。片刻后,一口大缸被抬至墙角,内宦们把孟纯彦锁了进去,再注满异香异气的药汁,最后将一面重枷扣在项颈上,让他彻底无力挣脱。那药里也不知掺了什么东西,孟纯彦只觉周身灼痛难言,像是被生生剥去一层皮,疼得他眉尖抽搐不止,喘息也逐渐粗重。众内宦早已扬长而去,只余这几个可怜人在黑暗中苦苦煎熬。待到日上三竿,双喜似乎缓回了几分力气,于梦中哭喊着:“别过来……别过来……呜呜……娘亲,救救我……娘亲……”

    声声哀鸣回荡在耳畔,孟纯彦痛苦地阖上眼,睫羽上终究是沾了一滴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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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成了!”

    何四满意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白皙修长的青年,手掌覆上那片凝脂般的玉肤,顿觉细软柔滑、舒适无比,令他唇角都忍不住向上勾了勾。

    “不枉我花了大力气把他弄来调理,果然值得。”

    说着,何四将手指探入青年臀缝中间那处紧致,又触到一片温润酥软,如融化的膏脂,再恶意搅动几下,引来一阵微弱的颤抖。

    “嚯……小孟探花呀,你这口xue儿,可真是个宝贝呢。”

    孟纯彦手足受缚,喉舌也被药布牢牢堵住,既无法逃脱,也无法回应,只是冷冷地扫了何四一眼。他被困在那药缸里三天三夜,其间内宦们只给他灌了些凉水,连口米汤都无,令他身体更为虚弱。药力一日烈似一日,孟纯彦只觉每寸肌肤都像被烙铁荼毒过数遍,惨痛难当,而且四肢愈发绵软无力,逐渐连挣扎都成困难。其间,众内宦还会把某种药膏注入他密xue中,万蚁噬咬般的酥麻痒痛在内壁深处左冲右突,逼出层层冷汗、阵阵颤栗……然而,何四才不在乎这些药有多折磨人,他所看到的只是一片莹白无瑕的雪肤,一个绝美的玩物。

    “今儿晚上,你可得好生表现着。”何四抽出手指,又留恋地弹了弹那褶皱精致的菊蕊,笑道:“用你这处把干爹伺候得满意了,好儿多着呢。”

    言毕,他对上孟纯彦眸中冷冽寒芒,不由得更为兴奋。千岁看到这样一份合口味的厚礼,一定极其满意。

    “你们几个,把他拾掇干净,用心装扮起来。等到晚上,咱拿他去贺寿!”

    刺耳的笑声在暗室内久久回荡,尊严被人肆意践踏,屈辱之意于五脏内凝结,化作刺骨的利刃。孟纯彦默默地阖上双眼,将秀眉蹙得紧紧,一个蕴藏数日的念头再次浮现,逐渐变得异常清晰。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无奈那药力实在蛮横,竟叫他连锁链都握不住,只能让掌心虚虚地搭在冷铁上,点点冰凉穿透指尖、渗入百骸,促使他抱定了某个鱼死网破的主意。

    大不了……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