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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伴随着雨砸落地的响声落入耳里,唇边是隔着口罩温热的触感。陈柏屹一时愣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看,像是想看透什么。 相信多方明宇一次什么?他又凭什么要无条件信任他?陈柏屹心想。 他反应过来,直接甩开方明宇发烫的掌心,不顾后者错愕的神色,直接大步的往药店门口走去。药店里灯光白炽,退烧药要出示身份证才能购买。陈柏屹用了自己的身份证给方明宇买了一盒成人退烧药,又二话不说把人扔在原地,像是在生闷气。 无法,方明宇只能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一样跟着他哥回家。所幸雨势小了些,不用撑伞也不会被淋湿多少,陈柏屹气急,连伞都不愿同他一块儿撑,只余方明宇一个人撑着伞在后头追着他跑。 回家的路程不算远,但也不算近。方明宇没料到陈柏屹会生气,心里懊丧之际,还生出几分无奈与落寞。突然,陈柏屹慢下脚步,顿了顿,又生硬地同他说,“生病了就别跑那么快。” 这话听着硬邦邦的,但于方明宇而言就是个甜头。他傻乎乎地轻笑出来,又“嗯”了一声,最后同陈柏屹放慢脚步,慢慢踱着步子回到了林逸成的家。 不料,他俩回到之际,林逸成也回来了。刚开门,林逸成一见陈柏屹就大喊:“兄弟,我看你们桂城挺多地方好玩啊!” 结果话还没说到下半句,他就看见了戴着口罩的方明宇出现在视线里。对方显然病弱,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红着眼眶,不像是装的。 陈柏屹似乎感觉到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尖,立马开口解释道:“他发烧了,我爸妈他们……没空。” “所以就……” 解释的话还没说完,林逸成反问道,“那他这么大一个人不会自己上医院?” “他害怕。”陈柏屹开始护犊子。 “行。”林逸成给陈柏屹竖了个大拇指,表示服了。 陈柏屹把方明宇赶回了客卧,林逸成将陈柏屹拉去了厨房审问。厨房的电煮锅在烧水,呜呜地响着,林逸成问他:“你怎么想的?刚被甩了现在来装老好人啊?” 水还在烧,没法冲药,他也不急,拖拖拉拉地回答:“他是我弟,我难道看着他烧死不成?” 林逸成看着他笑,像是不信:“我跟你说,发个烧不至于,你别在这里装,说实话,你是不是还……” “不知道。”陈柏屹直接断言,“别问了,我现在也很乱。” 他还该怎么整理这段错综复杂的感情呢?该说爱和喜欢吗?可他受到的伤害还不够吗?可倘若不是爱,又为什么看不得方明宇发烧难受呢?为什么就连对方轻易的承诺都觉得愤怒可笑?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水烧开了,呜呜声停止了。陈柏屹绕开林逸成的阻扰去给方明宇冲药,水很烫,错乱之际,他一个不小心,把水倒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他习惯性地往后一缩,水杯发出哐当的声响。 guntang的,疼痛的。 可是并不后悔。 那这大抵就是爱了。 他背起红着的手,用左手捧着温热的药去给躺在客卧的方明宇。后者在客卧打游戏,生着病还不知道休息,真的一点也不让人省心。陈柏屹没说他,只是把药放在他床头边,看多了他几眼,从清隽的眉目多泛红的嘴角,多余的便没有了,其余的话一句都没说。 方明宇觉得不妥,便开声叫住了他哥。 “陈柏屹。” 他又不叫哥了,这人肯定又想使坏呢。 “我想你给我喂药,”方明宇眼睛含着水,如今生着病更是一副病气的模样,招人可怜,“好不好?” 陈柏屹闻言只觉得荒唐,这么大个人了,喝个药都不会么,可这人是方明宇,提出这要求的人是他,陈柏屹不会拒绝。 “行。” 陈柏屹给他拿了个勺子,一勺一勺给他喂,还给他吹凉了,堪比古时的丫鬟。可丫鬟不会坐在主子床上喂药,更不会坐在主子腿上和主子接吻,好比现在。 两人喝着药就接了个绵长又温柔的吻,方明宇吮吸着陈柏屹的下唇,牙齿时不时磕到他的嘴唇,带着丝丝刺激的感觉。方明宇搂着他的后腰,狠狠地抱着,像是怕人跑了,又不舍得似的吻他,嘴上还轻轻喃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