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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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 孟知然心跳如擂鼓。他坐在寝室床上,谨慎地捂着手机屏幕,点进他的主页看了看个人资料。 男性,倾向是支配者。除此之外,主页和他的一样干净。 孟知然发去消息:我有很多不能接受的项目…… MIX:没关系 MIX:你可以随时中止 kgr63ny7j头像下面显示了很久的“正在输入中”。 kgr63ny7j:今天不行,后天晚上约可以吗? MIX:没时间还是条件不允许 kgr63ny7j:我在寝室,后天才放假回家。 MIX:床帘拉上,开视频,今天先跪一小时 四人寝室,一个回家了,一个和女朋友约会去了,还有一个社团要去聚餐唱K。孟知然想了想,回复道:好。 MIX:是 kgr63ny7j:是,先生。 对方不置可否,孟知然下床找了个手机支架,又翻出口罩和渔夫帽,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确保脸遮好后发去了视频请求。 对面的屏幕是黑色的。MIX似乎也不想露脸,对于孟知然的全副武装没说什么,甚至开了“WE”自带的文字语音转换插件,系统音是一贯的刻板和冷漠:“我可能会有事离开,你自己定个闹钟,有事打报告。” 孟知然心想论坛里的人还说他的要求一点都不sub,那这位MIX的要求也一点都不dom啊。 孟知然怀疑对方把话筒和镜头都关了,但这样却给了他一些莫名的安全感。反正只是跪,一点动静都没有,即使被人发现也不怕…… 19:03。孟知然把被子卷起来,跪在了床垫上。 手机屏幕上只有几个视频聊天的功能性图标,除此之外就是顶上显示着系统时间。 过了几分钟,声音突然在耳机里响起来:“双手在背后交握,挺胸收腹抬头,屁股翘起来,到手腕能放在你腰窝上的程度。” 孟知然一下子感觉全身绷紧了,垂落的指尖能感受到臀部的线条,让他脸上微微发臊。 “保持住。”MIX说。 这个姿势果然比原先随便跪跪要累,孟知然平时花心思在学习上多,对运动反而不感兴趣,这么跪了一会儿就觉得疲惫,正尝试一边数秒一边调整呼吸。 MIX的存在感不强,出声提醒姿势后就一直保持沉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离开了。这也让孟知然稍微放松一些,飘远的思绪正好可以帮助他忽视肌rou上的酸痛。 这个网上约来的陌生dom话并不多,每一句指令都清晰明确,这让学中文的孟知然感到舒适。除此之外…… 似乎有些过于温和。 或者说,MIX在顺着他的意愿走。他们很有可能只是“一次性”的关系,但他不发出声音,不暴露任何部位,没有肢体上的反馈,那么MIX……图什么呢? 手机“嗡”的振动了一下,孟知然下意识地低头去看。是活动部部长发来两家商户的介绍。 活动部张晨:然哥,第一家离学校近点儿,但是当晚… 活动部张晨:第二家说按付定为准,现等着回复,隔… 句子太长,后面的文字被省略了。孟知然拿下手机,切出论坛,给小姑娘回复。定了第二家,又让小姑娘群发短信通知同学们,然后,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跪姿早就垮了。 19:40。孟知然把手机放回支架,默不作声地恢复了抬头挺胸收腹翘屁股的姿势。 幸好,MIX没有说什么,可能是刚好没在看手机。 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里,孟知然再也无法集中精力在跪这件事上。张晨把他从调教的情境中强行拉回现实,而他再也无法沉浸回sub的角色。或许需要某个声音拉他一把…… 闹钟响起的时候,孟知然正在想网调是否和他自己玩没有太大区别——如果都像MIX这样放着他不理会的话。幸好情绪还没来得及发酵,MIX及时回来了。 “感觉怎么样?” “还好,膝盖疼,有刺痛感。” “扶着墙慢慢坐下吧,允许你揉一揉。” “谢谢先生。”尽管心里有些不满,孟知然还是很客气,尽职地维持着仍然存续的约调关系。 “还有呢?” 孟知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MIX问的不是除了谢谢还有什么,而是还有什么感觉。“感觉跪着有点无聊。” 耳机里传来一声轻笑,然而没有更多人声了。隔了几秒钟,仍旧是文字转换的语音:“你不是有事儿做么。” “对不起,先生。”孟知然揉膝盖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飘忽,“中间我回复了一些消息,需要我马上确认。” “原来是大忙人。”那头的系统音永远是毫无感情起伏,但孟知然听出了MIX的不满:“我记得我说过有事打报告吧。” 孟知然感觉自己一颗心泡进了温水里,他一方面被这种压迫感逼得喘不过气来,一方面又觉得……MIX居然一直在关注他,并不想他以为的一走了之,把约调当作可有可无的一件事。 这人,或许还挺可靠的,是他误解了他。 “对不起先生。”最终,他这样重复道。 “我还说要保持姿势。” “是的,先生,我很抱歉,请您……惩罚我。”如果说跪一个小时是他们彼此约定认可的项目,那么惩罚则是被迫把自己交给MIX支配和掠夺。 “犯错”让孟知然觉得窘迫,“惩罚”更是让他难堪。 “道歉后面确实应该接上请求惩罚的话。”对方自然地掌控了权力,“寝室有尺子吧,去拿上来。” 刚被虐过得不到休息的膝盖上下楼梯堪称折磨,但孟知然拿着钢尺回来时,还是选择了跪姿,捧着尺子对漆黑屏幕说:“先生,尺子拿来了。” MIX让他两只手各打45下,因为中间聊天时间大约是四分半。 冷硬的钢尺握在手心里,棱角尖锐,孟知然挥动右手腕,让轻薄的钢尺砸在手心里。这把15cm的尺子有一半都被握住,真正落在掌心的力道有限,孟知然试了一下后改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一段,让尺子甩落下去。 “啪”的一声,掌心传来刺痛。 孟知然品味着皮下持久的刺疼,没有急着挥动第三下,轻声问:“先生,需要报数吗?” “报。” 孟知然打开手心,让尺子均匀地砸在掌心。薄薄一层皮rou并不能承接全部的冲击力,掌骨被砸得很疼,但孟知然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惩罚,甚至有几下打得偏离的都没报数,补了正常力道的才计数。 左手打完,整个掌心都染上了一层桃红色,食指下面那块骨头尤其明显。孟知然用钢尺贴了贴掌心,换了只手继续打右边。 他全部心思都放在如何挥动尺子才能精准地落在想落的位置上,结果就是右手命中率明显比左手高,效率也更高。 左手的痛觉逐渐淡去,只留下不同寻常的热度,右手还是又疼又热,孟知然举起双手对准屏幕,在机械性的动作里刻意遗忘的羞耻再度翻涌,低着头避开摄像头,却猛然看见自己浅色的睡裤鼓起个包,濡湿了一片。 “再跪四分半,后天见。”MIX利落地挂断视频,屏幕跳回聊天界面。 孟知然举着双手,像个滑稽的投降动作,静静等待手心的热度降回去。 四分半后,他看见MIX给他发消息。 MIX:改个名字吧 夏天:这个行吗? MIX:第一次尝试的时间,很有纪念意义 孟知然一愣。 第一次尝试确实是夏天。 却不是这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