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客18修罗场(于世玚暴怒捉jian)
江愁眠给了一条新的玉链。 原来的那条因为承受不住于世玚身上的鬼气,在厕所小隔间里被亲到湿漉漉时断掉了,玉珠子散落一地,被于世玚碾成粉末。 时间紧急,新选的一条不如原来那么剔透,但品相也是上乘。 任姜还记着那天晚上被做到醒来又睡去,翻来覆去到天明才好的仇。男人蹲下来给他戴上的时候,脚一抬,踩到肩膀上,一双漂亮的眼睛不高兴瞪着:“歉礼收一次就够了。” 他指的是在江愁眠房间里被骂的事。也是在表示自己的愤怒。 江愁眠也不生任姜出格动作的气,俯下身亲了亲一只手就能包过来的脚,指甲圆润粉嫩,被他压下唇印时不适地蜷缩。诱哄道:“乖,安全第一,我们先戴上再说。” 任姜讨厌他这副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的表情,低垂眉眼的模样和晚上压在他身上隐忍的模样重叠,一想起来就来气,“唰”地抽回来脚,也不看人:“我不要。” 十足十的窝里横了。 江愁眠丹凤眼微微上翘,长直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他从来不是会道歉的人,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也不需要向谁道歉,可是一个月没到的时间内,他已经对着床上看起来温温顺顺乖乖巧巧、实则脾气骄矜又爱生闷气的人连连道了好几个歉。 这次也不例外。 江愁眠业务非常熟练:“对不起,昨晚是我的错。” 他嘴里吐出的话和昨晚再次重叠:“是我不知节制。” 可是语气平淡,完全没有要反省,大有还敢再犯的意思。 任姜被噎得好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昨天还骂得话转眼被江愁眠用在自己身上,气得他干脆一转头,不管江愁眠再哄什么也不肯搭话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 最近的新闻里都是关于于家的事。 从股票跌涨到家门八卦,头条事无巨细,大有把于家里里外外都扒出来嚼上几下的意思。 于世玚的脸也连连出现在电视上,任姜起初还会稀奇,坐在沙发上看男人几个模糊又短促的远镜头,后来见得多了也不起兴趣,不再守在电视前看网上对于家的分析。 江愁眠对于世玚的脸没有兴趣,开始还会陪着看于家报道,到现在察觉任姜慢慢失去兴趣,已经可以做到秒切台的程度:“近日,长泉街地段多发连环车祸,已造成6人受伤,一人死亡......” 窝在沙发另一头的任姜冒出。 【系统,长泉十字路,是不是我之前跟警察随口说的地方?】 未等系统回复,被迫窝在沙发另一角的江愁眠先出了声:“最近不要乱跑,待在我身边不能隔五米。” 五米。要一眼就能看到的距离。 地方新闻里最近多了许多起意外事故,从追尾车祸到工地意外,江愁眠看完后总得要转头叮嘱他不能乱跑。 从一开始的视野范围内,到现在的五米。 如果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还要压着任姜乖乖应好。 虽然江愁眠总是说要待在他身边,但是最近的频繁程度和江愁眠非得他答应的模样,让任姜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剧情里间接促使于世玚走向极端的极阴时刻即将到来。 系统的回复也格外严肃:【是的。】 顿了顿,补充道,【这里毕竟是灵异世界,为了安全着想,您最好还是跟在江愁眠身边。】 江愁眠总是说于世玚在他身上留的鬼气太重,会吸引其他恶鬼吞噬掉。可是自己把jingye射进来的时候却绝口不提,只在事后要求人跟在身边。 真的很不讲理了。 任姜撇撇嘴,不太高兴地去看懒洋洋歪倒在沙发上的男人,居家服让男人多了几分平易近人,可趴在头上的卷发在深邃眉骨上留下浓重阴影看起来又格外阴郁。 室内老旧的风扇和低功率空调在吱呀吱呀地转,混着电视里主持人的噪音很大,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爬上江愁眠的无精打采的侧脸。 任姜头枕在扶手,蜷着身体:“你为什么要带我去见于世玚?” 想了很久的问题一直没有答案,在江愁眠看起来格外好说话的时候,仿佛只是问了一句家常便饭一样,任姜歪着头问。 “没什么理由。”江愁眠转过头,他这些天不被允许上床,就算不要脸地蹭上来也会被赶到角落里,睡眠不好让他眼下浮起青乌的黑眼圈。 削薄的嘴唇语速缓慢:“看不出来吗?” “什么?” 江愁眠看着沙发另一头的人表情呆愣愣,又圆又幼的眼睛想不通问题时像一只漂亮的布偶猫,圆溜溜地瞪着人,漂亮又金贵。 “我在讨你的欢心。” 身材欣长,五官如雕刻般分明而惊人的人,慵懒躺在沙发上,好像说出的话只是一句“今晚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可是盯着人的眼睛专注又认真,说出的话实在不像平常作风。 心脏在怦怦跳。 任姜听过很多人对他说喜欢。他一直以来都分得很清:父母的喜欢是对子女的喜爱,同龄人的喜欢是对同学亲友的喜爱...... 于世玚也对他谈过喜欢,甚至是爱。 任姜好像听见自己的嗓子哑了:“你是在开玩笑吗?”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像是气音,从喉咙里飘出来就立刻在空气里消失了,但是一米多外的江愁眠听得很清楚。 “我的父母很希望我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但很可惜,我不是。” 江愁眠靠过来,把小上两号的人压在身下,逆着光投射下灰影,任姜在他瞳孔反射里看见瞪着眼睛嘴巴微张的自己:“我喜欢你,或者说,这份感情更深的是......” 眼睛里只能看见压过来的唇瓣,微微吐出几个字。 被吞进相碰的嘴巴里,唇舌交融,吃进肚子里了。 ........... 于宅。 于恒被人压着跪在地上,满脸都是摔出来的於痕,腿断了没多久还在愈合期,被人蛮力压下去时,膝盖磕在地上发出牙疼的声音。 可按着他的人尚嫌不够,抓着他头发的手使劲,“嘭”一声脑门撞在地上,血迹从破了窟窿的地方争先恐后爬到面上。 “我错了我错了.....呃——” 于世玚倚靠在主座上,眼皮半阖。 在不久前,他和趴在地上的于恒身份置换,四处躲避抓捕窝在角落里的人是他,可是只是转眼的功夫,为板上鱼rou的人却成了于恒。 于世玚心情竟格外的平静,没有盛怒,只是淡淡地看着涕泗横流求饶的于恒。 在一个多小时前,他刚刚处决了杀死他的两个打手。 不再作为人存在后,悄无声息杀掉两个人变得很容易,曾经山一样压在他身上的于家也触手可得。于世玚百无聊赖,甚至连多看地上哭得像条死狗一样的人也嫌烦。 他抬了抬手,眼神毫无波澜:“动手吧。” 于世玚特意给于恒挑了一份小礼物,用以回报这几年的步步紧逼,可是临近施行,突然没了大费周章的心思。 与其耗费心思花在不必要的人身上,于世玚更想早点回小房东那个虽然破小但是显得温馨的小房子睡觉。 他靠在真皮椅背上,看着于恒被人拿着针管靠近。 杂乱喊叫里混杂着咒骂和拳脚想踢的闷击,小半管液体都被打进于恒身体里,被压制住的人突然疯癫一般卧倒在地,一边大笑一边抽搐着流口水。 血流入地板缝,四散而开。于世玚慢慢收回了视线。 对着几个低头不敢多看的人吩咐,神色惫懒:“把他送到于太太那儿。” “还有针管,包好一起送过去了。” 于世玚阖上眼皮,他有点累了,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 伫立市中心的老破小,周围都是不入流的地摊吃食,盛放碗筷的实木桌子油污结成经久的膜,手放上去又黏又滑。 除开一楼用来堆放杂物的一楼外,为了方便,小房东挑着离楼梯口近的二楼房间住。 于世玚拎着旁边便利店里买来的小零食,一步一步往二楼走 楼房里大多住着老人,早早就上床歇息,除了偶有犬吠,楼道里只剩下安静。 或许是周遭太寂静,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扩大。 连那一点若有若无,细若蚊蝇一样,细细弱弱的哭音也显得格外惹人注意。 又哭又叫,隔着扇门,惊叫被人吞进肚子里,细细密密的深吻发出湿漉漉的呜咽。 亲自把人又亲又舔,欺负到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的于世玚很清楚在发生什么,也清楚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又是谁。 盛怒在胸膛里冲撞,离开于家时的惫懒被妒意吞噬得一干二净。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门,看着床上纠缠的两人。 他的小房东,乌鸦鸦睫毛上沾满泪珠,兜不住的眼泪从眼角滚落到发丝里,殷红的嘴巴一张一张吐气,满脸都是窒息的潮红。细软乖巧的一团,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嗓子都哭哑了。 目光缓缓刮过,尖刀子一样落到压着任姜的男人身上,于世玚声音沙哑压抑:“放开他。” 抓着人亲,把人欺负到对着他又哭又打的江愁眠不疾不徐,毫不顾忌另一个人的在场,往火里又烧了把火,亲了亲任姜,才起身。 在暗淡光线里,慢慢直起身子的男人仿佛一头伺机而动的野兽,和另一头豹子似的男人对视。 江愁眠眼里一片死水。 “他不是你的私有物。” 仿佛嫌刺激得少了,本来话少的人又补到:“姜姜是成年人,他明白我们在做什么,亲他是他允许的事情,还轮不到擅自闯进别人家里的你来大动干戈。” 话里话外,都在挤兑于闯进来的是第三者。 站在门边的男人脸上依旧没有表情,看起来格外平静,只是垂落在两侧的手紧握成团,青筋紧绷。 气氛剑拔弩张。 “轰——” 分不清到底是谁先出的手,可怖的鬼气和江愁眠不知从哪里抽出的桃木剑冲撞在一起,气流急湍。 任姜耳朵里一阵嗡鸣,还是在系统立刻帮他调低身体参数的情况下。 系统短促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开:【往旁边躲——】 几乎是听到指令的瞬间,任姜就被气流刮倒在一边,好在他本来就仰躺在床上,两人都顾及避开了他,才不至于被掀翻。 两个人跟疯了一样,特别是于世玚,冲天的鬼气浓厚黑重,不要命一样冲着江愁眠打。 短兵相接,猛烈风暴卷开。 【从门边绕出去!】 东西四处翻砸,任姜抖着身体往外跑。 他的脚程很慢,没穿鞋子的脚光脚踩在地上,一撅一拐跑下楼。 踏出门口的一瞬,赤裸的脚猛然一软,天旋地转。 眼前炸开白茫一片,耳朵里只听见“嗡”的一声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