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高山流水雏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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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花眉眼含羞,轻轻点一点头。 武空就此告别单身的行列。 “叮铃铃铃……”预备铃响。 魏无形发现武空一改往常上课睡觉,玩手机看直播的习惯,学习斗志强得就差头上绑一条写着“奋斗”两个字的红条子。 “你这样能撑多久?”魏无形问端坐看书的武空。 “撑到毕业。”武空自信地回答。 爱情能改变一个人?向来懒散的武空居然认真学习了,魏无形翻开草稿本,写一行字递给武空。 你爱上范花了吗? 武空接过本子,看一眼,郑重地对魏无形说,“请你别打扰我学习。” 魏无形一拳敲武空头上,压低声音斥道,“就你那两百多分,自学你看得懂吗?” 武空斜魏无形一眼,翘着嘴喃喃道,“要是有人帮我们这些差生补课就好了。”? 想了一会儿,武空写下:爱这个字太宏大了,我对她还谈不上爱,就是喜欢吧。写完递给魏无形。 魏无形不解,写下:喜欢和爱有什么不一样吗?递给武空。 武空瞬间觉得自己像个情感导师,提笔写下:喜欢是一种感觉,爱是一种感情。 比如,我喜欢她,我能感觉得到自己喜欢她,但是如果我爱她的话,是不能时时刻刻感觉到的,因为爱情已经深入骨髓,成为和呼吸一样理所当然又不可或缺的事情。 喜欢一个人,是偷偷看她,是小心翼翼,是牵手拥抱,是悲欢与共,是满足大脑对情感的需要。 而爱一个人,是高山流水,是雏鸟鸣叫,是起了坨的盐,是墙角的蜘蛛网,是无处不在,却又抓不到摸不着的。 魏无形看完,真心的发问,“空空,你领悟得这么透测,唐三藏怎么不带你去西天取经啊?” “阿弥陀佛。”武空一本正经地道,“不好意思,本空戒不了色。” 魏无形笑一声,把这几行字读了一遍又一遍,小声问武空,“当你看不到他的时候,会想他,这样就是爱吗?” “理解能力勉强过关。”武空想起杨老师对魏无形寄予的厚望,关心问道,“你怎么还没开始练字?作文光卷面分就扣十分,你要不是明年的上海高考状元,老杨那么好面子的人,毕业了都要提着刀去找你。” “练不好,我在家写了好几本字帖了。”魏无形合起草稿本,“这个太难改正了,我在四川那十几年乱写乱画,早就习惯了。” “在四川是打脚的(四川方言:走路)住土墙房,到了上海,坐大车,住楼房,你怎么就习惯了?”武空不死心地追着说,“你就是不愿意改,愿意改怎么都能改好。” 魏无形将草稿本卷成一根“武器”,出其不意地捅武空肚子一下,嘴巴鼓气道,“就你厉害,就你能,你怎么不叫你师弟的名字,叫悟能啊。” “猪悟能,在你大师兄面前,休得放肆。”武空伸手去抢魏无形捏得紧紧的草稿本。 “八戒,把你的猪爪子借大师兄用用,大师兄今晚要用它做椒盐猪脚。”魏无形与武空拉来扯去的打闹。 晚自习第一节课下课,魏无形在男厕所遇上武空,他心里憋了一个问题,解手的时候假装随意地问,“刚才你和傅如来演的什么啊?” “花花画的漫画啊。”武空说,“她说她想看见真的如来和空演一段,看在她把我画得比傅如来还帅的份上,我就答应了。” “你知道他画的是你和傅如来了?”魏无形这个罪魁祸首心虚地问。 “早就知道了,她早就告诉我了。”武空细想不对,“你又没看漫画,你怎么知道她画的是我和傅如来?”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魏无形反咬一口,试图蒙混过关,抢先说,“哎呀呀呀,别那么多废话,快去洗手吧。” - - - ———|剧情补丁|——— 年甚练习了一下午骑自行车,勉强能骑走,推车也逐渐顺手起来,他找话说,“今天天气真好啊。” 空气里弥漫的葡萄酒香伴着呼吸,使劲往魏无形脑里钻,搞得他脑仁疼,他现在除了打年甚扁年甚捶年甚以外,没有任何想法,更不想接话。 “你看这树,真绿。”年甚东望西望,再找话说,“你看这路,真平。你看这碗,又大又圆。” 魏无形听烦了,停下脚步,冷脸看年甚,“我记得你刚来伟联的时候,话都不说一句的,现在怎么这么多话了?” “对啊,我以前都不说话的。”年甚藏起目光里的深情,只淡淡地笑,“我小时候有个外号,叫哑巴,形哥你医好了哑巴,我这个哑巴开口说话了。” 魏无形看着年甚的眼神,莫名觉得他有些可怜。 路边,双腿缺失双眼失明的乞讨老人晃动着手里一个又大又圆的要饭碗,嘟嘟囔囔说,““可怜可怜我嘛……我好造孽哦……硬是饿麻了,给点块块钱嘛……” 魏无形认出老人,是刚开学时帮忙写过标语那位,他拿出些零钱,放在崭新的大碗里。 察觉老人脸色不太对,魏无形问,“爷爷,你今天吃饭了吗?” 老人耳背听不清,感觉到有人往碗里放了东西,点头道谢,声音只比蚊子飞过大一些,“谢谢,谢谢。” “你是不是没有家了啊?”魏无形凑近老人耳朵,说得慢且大声,“我送你去福利院,好不好?那里有人照顾你。” 这时,一个举着手机直播的中年女人走过三人。 女人对面,牵一条藏獒散步的胖男生认出女人,惊喜地打招呼,“赵大大师,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我昨天还看你的直播呢。” “为师昨天没播。”女人盯胖男生一眼。 “呵呵。”胖男生尴尬一笑,“那就是前天,大师你帮我算算命吧,我要怎么才能成为一个成功的男人?”说着,他把手摊好,伸给女人。 女人没看,直接回答,“想要成为一个成功的男人,你首先得要有……”她故意停顿,看一眼胖男生的狗,才说,“女朋友。” 胖男生鼻头一酸,差点哭了,立刻掏出手机打给他妈,“妈,我想养条龙。” 手机传出声音,“儿子,你最好现实一点。” “好吧,我想要个女朋友。”胖男生说。 手机传出急切地声音,“龙要什么颜色?在那里买?” 胖男生一个爆哭,流着两行面条宽的泪水跑开。 女人被胖男生牵着的突然暴走的藏獒吓一跳,猛退几步,后背撞到了年甚。 年甚回头一下,刚好与仰起头的女人对视一眼。 女人走到年甚身侧,观察他片刻,手指掐算几下,思考一阵,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这位施主,为师算到你近日有大祸降临,明明躲不过,却似乎又有法宝相助。为师见识短浅,可否借此法宝,观瞻一二。” 又来一个说文言文的,不会是肖寇他妈吧?年甚拒绝,“不行。” 女人不好再多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她手指不断掐算,对收看直播的观众说,“这个世界,难道真有妖魔鬼神?” 魏无形抱起老人,准备将其带去无形之家,顺手放在年甚自行车的后座上,两手扶着老人。 后座加重,重心不稳,年甚手一闪,车差点倒了。 “你连车都不会推啊?我来。”魏无形说。 “我会推。”年甚摆正车头,问道,“要载他去那儿?” “我给你指路,不远,十多分钟就到了。” 还没出小区,拐过一个路口时,流着面条泪的胖男生牵着藏獒在车头前疾驰而过,突然响起的狗吠吓得老人抱住车座垫猛抖。 把着车头的年甚和扶着老人的魏无形,同时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我好想要一个女朋友啊!”胖男生哭喊着,发泄着,奔跑着,一句话道尽二十一世纪单身汉的苦。 爬起来的魏无形决定放弃自行车,他蹲下,把老人的手臂往自己肩上搭,“爷爷,我背你。” 那能累着男朋友,年甚把自行车往路边一靠,锁好就去抢老人,“我来背,我刚才吃多了撑着了。” 魏无形把这个“重任”交给年甚,两人往小区外走,不过几分钟,一辆熟悉的自行车从魏无形眼前骑过,他指着自行车喊了出来,“车,车,你的车!” 年甚抬头一看,自行车被偷了,真是有够衰的,“丢了就算了。” 年甚背着老人站在小区门口等车,魏无形继把拦到的车让给孕妇和病人以后,又让给了一位腿脚不太利索的中年人。 年甚“负重”了接近二十分钟,才终于忍不住开口说,“我叫我的专职司机来吧。” “不用麻烦别人,我马上就叫到车了。”魏无形说完这句话,又让了几批人,年甚才坐上出租车。 看你装忍让,装好脾气能到什么时候,魏无形“作精”上身,誓要“作”到年甚露出真面目。 接下来,年甚经过换车又等,魏无形突然要去很远的地方买水,以及故意饶路,这“九九八十一难”后,终于把背上的老人送进了无形之家。 年甚累得咳嗽了几声,魏无形偷笑着说,“你今天做了一件好事,老天爷看着呢。” 年甚听懂魏无形的意思,看着他,“会有好报吗?”他眸光一亮,珉笑道,“那你亲我一下。” 魏无形毫不客气地一矿泉水瓶砸去,年甚笑着接住从脑袋上滚下来的水瓶,思绪一闪,他发现…… 天使甚回来了。